席箏腦海里繃的一弦“啪”的一聲斷了，結上下輕滾，眼眸漸而深邃，隔著四五米遠的距離著安初虞。

不知到哪神經，他莫名地偏過頭笑了一下。

這個人真會故弄玄虛，一直不肯吐找他過來的目的，害得他左思右想，以為遇到什麼事了。

席箏走進臥室，隨手關了房門，如所愿，過去吻。

他剛邁出幾步，安初虞就出聲阻止：“等會兒，你先站在那兒不要。”

席箏依言停下腳步，晦暗的眼底燃起一簇火苗，頃刻間燒得他四肢百骸都是滾燙的，迫切地想要做點什麼來降溫。

安初虞回過去，將梳妝臺上七八糟的東西收拾起來，裝進屜里，劇本也放了進去。

席箏看著的一舉一，額角突突地跳了幾下。

“好了。”

安初虞的聲音輕輕，落在席箏耳邊，卻像吹響了號角。

他走到跟前，躬下雙臂圈住，手撐在后的梳妝臺邊緣，角勾著，語氣十分費解：“你找我來就是為了這個？”

安初虞蹙攏眉心，表示不滿意。

這場戲男主角臺詞不多，加起來就三句，整給人的覺是郁的、暗沉的。席箏的狀態跟男主角嚴重不合，導致很出戲。

安初虞不需要他說臺詞，豎起食指抵在他上：“從現在開始，你別說話，聽我安排可以嗎？”

席箏不肯就范，握住的手拿開：“話都不讓說？你要求好多。”

安初虞立刻接話：“你要是不樂意……”

“沒說不樂意。”席箏妥協，低眉斂目地湊近，輕聲道，“太太說了算。”

尾音還未落地，他就低頭吻住的。

兩人一站一坐，高差距拉得更大，席箏不得不低低地俯下頭顱，騰出一只手托起的后腦勺，迫得仰頭承接他的吻。

安初虞腦海里在走劇，逐漸進狀態，纖細的手指進男人的短發里，幾分掙扎痛苦地說：“我需要你，能不能不要走？”

席箏狠狠地愣了一下，產生一種耳鳴的覺。

他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每個字他都不相信。可是他的心臟瘋狂地跳，仿佛是在提醒他，他沒有幻聽。

他忘了安初虞警告他不要說話，求證般問出口：“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席箏撤離一點，方便看清的表。安初虞眼睛里充滿堅韌又脆弱的緒，太過復雜，席箏怎麼也看不懂。

他不懂怎麼會有人把截然相反的兩種緒糅合在一起，卻不顯得突兀違和。

的眼眶漉漉的，那樣惹人心疼，仿佛下一秒就有眼淚流出來，可倔強地抿著、昂著脖子，不肯落淚。

殊不知，這樣只會讓人更難拒絕的請求。

席箏心頭有只困在拼命掙牢籠，使得他呼吸都變得困難。他深深地進的眼里，神迷又沉醉，重復道：“你在說什麼？我沒有要走。”

安初虞演到最后，順其自然地改了臺詞，只為了讓這段戲完整地接下去：“那你證明給我看。證明給我看，我就相信你。”

席箏心臟一。

他該怎麼證明給看，他不會離開。

席箏從椅子上抱起安初虞，放在被清空的梳妝臺上，愈發熱切地吻，一遍遍地說著自己不會走。

安初虞的臉埋在他頸窩里，閉上眼，一滴淚順著眼角落，在他看不見的地方。

席箏邊親邊模糊不清道：“你是想我了嗎？在我們沒見面的那幾天里。想我為什麼不聯系我？”

這樣曖昧的話語，瞬間讓安初虞從戲里離出來，驚慌失措地推他肩膀：“別弄出痕跡，我明天要拍戲。”

席箏停下來，一雙飽含的眼眸凝視著：“拍什麼戲？我記得你前幾個月拍的電影殺青了。”

“你怎麼知道殺青了？你關注過我？”

“在網上偶然看到的。”席箏略有些不自在地垂下眼簾。

安初虞往后靠在梳妝臺上的那面鏡子上，后背有點涼，又往前挪了挪，雙眼微閉，陷沉思。

半真半假地演繹一番，對這場戲好像多了點不一樣的領悟。

席箏見一副要睡著的樣子，沒來由地到郁悶：“你故意的？”

安初虞在走神，沒聽清他說了什麼，愣了愣：“啊？”

“啊什麼啊？難道不是你主惹的禍？”

安初虞頗為心虛地抬眸與他對視：“如果我說，我不想繼續了，你會打人嗎？”

席箏吸了口氣，皮笑不笑道：“我會殺人。”

安初虞：“……”

安初虞自我檢討，首先，是有求于人，大晚上席箏過來；其次，沒問過他的意愿就拉著他演練。無論如何，都不該用這種態度對待他。

安初虞委婉表達：“我家里沒有那個，所以不能。”

席箏抬手的臉，咬牙道：“你再說一遍。”

安初虞實在不習慣跟人這般親昵，像極了打罵俏，揮開他的手：“再說兩遍也是這樣。”

席箏：“你我來的，你不知道提前準備工？”

安初虞胡謅了個借口搪塞他：“我……忘了。”

“好辦，我個跑送貨上門。”席箏沒開玩笑，說著就把手進子口袋里掏手機，沒找到，想起手機在大口袋里。

他準備出去拿，被安初虞拽住了角，不敢抬頭看他：“不行，我丟不起這個臉。你去浴室洗個澡冷靜冷靜。”

——

席箏去浴室沖了個澡，圍著浴巾出來，眼前一晃，腦袋就被蒙住了。他抓下腦袋上的服，是件寬大的灰長袖衫，安初虞丟過來的。

安初虞說：“沒找到合適的子，你先把上穿上。”

平時會買男款的衛、西裝，用來搭配其他的服，但子尺碼不同，很難滿足他的需求。

席箏套上長袖衫，拿著干巾頭發：“我晚上睡哪？”

安初虞似乎沒想過這個問題：“你晚上不回去了？”

席箏作一頓，黑眸微瞇看著，是他的錯覺嗎？前后簡直判若兩人，一會兒熱似火，一會兒冷漠無，他都快被搞糊涂了。

“你看看現在幾點了，再開車回去我晚上還睡不睡了？”席箏說，“我工作了一整天，不想折騰了。”

席箏心里犯起嘀咕，明明那會兒還說需要他，讓他不要走。

自己說過的話，這麼快就忘了？

安初虞聽懂了他的意思，他今晚不想離開。思考片刻，找到手機打電話給祝翠西：“家里備用的被子你放哪兒了？”

大大小小的東西都是祝翠西收拾的，直接問比較省事，免得到翻找。

祝翠西八卦道：“虞虞姐，這麼晚了你要被子干什麼？”

“打聽，快說。”

“哦，那床被子你說花不好看要丟掉，我覺得可惜就帶回家自己用了。”祝翠西不好意思道，“所以，虞虞姐你家里只剩薄被子，沒有厚被子了。”

安初虞一年到頭待在家里的時間滿打滿算就一個月，除夕都是在劇組過的，家里的生活用品準備得不充足是正常現象。

祝翠西以為床上的被子弄臟了，小心翼翼道：“姐，你換一床被套就行，被套在你房間靠南面的柜里。實在不行你去酒店湊合一晚，我幫你訂。”

安初虞冷淡道：“不用了。”

祝翠西戰戰兢兢地等那邊先掛電話。

安初虞一扭頭就看見席箏一副好整以暇的樣子，試著建議：“實在不行你去酒店湊合一晚，我家附近就有家酒店。”頓了兩秒，附加一句，“五星級的。”

席箏冷笑：“你讓我就這樣出去？”

安初虞上下打量一眼，他這副樣子確實不能出門見人，會被當流氓抓起來。嘆口氣，舉白旗投降：“你在我房間睡一晚吧。”

席箏抿，瞄了眼那張沙發：“首先聲明，我不睡沙發。”

安初虞：“隨你。”

席箏這才滿意，問吹風機放在哪里。安初虞給他指了個位置，他找到吹風機，轉進了浴室。

嗡嗡聲隔著一道門板傳出來，安初虞長長地吐了口氣。一手叉腰，一手捂住額頭，無頭蒼蠅一樣在原地轉了半圈。就知道席箏是個大麻煩，不該招惹他的。

現在說什麼都晚了。

安初虞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違背初衷，跟他有了這樣的集。不過，從上次在黎的表現來看，席箏這個人還算紳士，沒點頭他應該不會來。

——

兩人躺在一個被窩里，中間隔了將近一尺的距離，席箏看著背對自己的人，角勾了勾：“我關燈了？”

安初虞在被子里，嗯了聲。

席箏關了燈，翻摟住，安初虞沒一點心理準備，驚慌之下手腳揮踢，刻意低的聲音在黑暗里響起：“你干什麼？”

席箏鉗制住揮舞的手臂，抬住撲騰的雙：“被子中間的空隙太大了容易風，晚上會著涼。”

安初虞掐他手腕：“別手腳好嗎？”

“你好奇怪，我這就手腳了？”席箏戲謔道，“那你剛才對我說‘過來吻我’算什麼？”

安初虞不掙扎了，閉上眼裝死：“別吵我，我明天要拍很重要的戲，睡眠時間要充足。”

席箏果真不再講話，只是摟著的姿勢沒變，心想，明知道明天要拍戲，為什麼今晚他過來胡鬧。

不知過了多久，耳邊傳來平緩均勻的呼吸聲，席箏確定睡著了，悄無聲息到臺燈的開關打開。

他半撐起，目停留在安初虞臉上，借著微弱的燈觀察。睡著的樣子沒有一點攻擊，安靜又，他卻沒好氣地對著的睡吐槽：“你是有人格分裂癥嗎？對我忽冷忽熱的。”

柜子上放著安初虞正在充電的手機，席箏掃了眼，輕輕抓起的手，按下指紋解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