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書靠在了柜臺上，著這群興高采烈洗手的京城民眾，一臉的唉聲嘆氣。

田榮順勢靠了過去，“老展，這場面熱鬧吧？”

“廢話！當然熱鬧！可這又不是我的酒樓生意好，熱鬧有個屁用。”展書白了他一眼道。

“如果這皂生意做出來了，王妃肯定會好好的賞賜我們，你還敢說和我們無關？”田榮反問道。

“你這麼一說，倒是有點道理。”展書忽然又高興起來。

裕王妃是他們的主人，向來對家里人大方，這些年他們跟著王妃從娘家來裕王府，不能說榮華富貴，但絕對是食無憂，日子過得很舒暢。

要是皂這東西真的在京城里打開了銷路，那王妃的打賞還得了？

皂有多麼的神奇，他早就知道了。

昨兒晚上一回去，才示范用了一次，就被老婆像寶貝一樣的收藏了起來。

連他老婆都如此，這些民眾們如此的躍躍試，也是很正常。

“這些人真不是東西，早上辰時還沒有到，就跑來敲門了，問為什麼裕王世子說了讓大家免費用，卻還不開門？”展書有些無奈的道，“沒辦法，我只能派人伙計們趕來，從辰時開始，忙到了現在已經巳時，都換了兩班了，再這麼下去，哪里吃得消哦！生意更別提做不做了。”

辰時便是上午七到九點，還不到7點就敲門，可見這群吃飽了沒事兒做的民眾們，對皂有多麼的好奇。

田榮又是高興，又是惆悵，“看你的樣子，應該一個買的都沒有吧？”

“沒。”

展書聳聳肩，順手一指門口，“我了五六張巨大的告示，還讓人告訴他們一兩銀子一塊，每人只能限購五塊，結果他們洗完手了之后就從側門走了，問都不問一下。”

老展啊，你這個作，略微了一點！

田榮癟了癟，想要說什麼，旁邊忽然響起了楊明的聲音：“田總管，您來了？是不是殿下有回應了？”

回過頭來，田榮看著驚喜跑來的楊明，角不覺出了笑容：“楊老板，殿下說先等幾天再說吧！你也不用等著了，有了決定殿下會派人找你的。”

楊明心頭一震，旋即訕訕道：“田總管，怎麼這種合則兩利的事，殿下會不愿意呢？……來，您來這邊，我們慢慢再談談。”

他這是準備再次使出銀元寶大招了，想要探聽更加的消息。

今天早上楊明過來的時候，同樣看到了這麼恐怖的排隊局面，并且也看到了民眾們歡天喜地的使用結果。

這也更加堅定了楊明要把這個寶貝拿到西北草原上去賣的決心。

一旦能掌握這個王牌產品，西北商路上面，他楊明就絕對是一個響當當的字號。

為此，楊明甚至覺得自己可以再讓一點步，把昨晚上想好的二錢五分銀子的收購價，提高到三錢。

三錢不算了。

加上中途的運送費用，各種邊關商貿的賦稅，還有去草原的各種開銷，起碼本都得抬到五錢銀子。

到時候才賣一兩銀子的話，簡直是太對不起自己的辛苦了。

起碼得五兩銀子一塊才行。

哪怕是以后他們那些草原商人在邊市向自己購買，價格也不能于三兩。

但想要達到這個目標，一定要完全壟斷裕王世子的皂，不能讓別的人有跟我競爭的機會。

只要貨源全在我的手里，那麼怎麼定價和賺錢，就和別人沒關系了！

本來他歡天喜地的等著裕王世子驚喜的同意自己的漲價，結果人家卻輕描淡寫的說不急，等幾天再說。

這又是出了什麼狀況？

田榮看著略微有些心急的楊明，拍了拍他的肩膀，“昨天我就跟你說了，你的價格沒有誠意，還是好好的琢磨一下該怎麼打我們世子殿下吧！不然機會可就溜走了哦！”

田榮畢竟是做了幾十年生意的老人了。

他看得出來，實際上世子殿下對這個楊明還是有點興趣的，所以還是不能讓楊明完全失去希嘛。

此時，外面忽然喧嘩了起來。

田榮和展書還沒弄明白怎麼回事兒，就看到人群被開，十幾個家丁護衛著六七個貴夫人走了進來。

兩人是王府出，對于大康朝的員、功勛、貴族等等，都是知之甚詳。

只用一瞧，兩人便瞧出來了，這六七個貴夫人穿的都是朝廷外命婦的服，級別不高，也就是孺人而已。

不過這也是一種社會地位的象征，除非是有皇宮旨意下來，即便是帝京府也沒權利把們給羈押。

如今六七個外命婦一起來，看樣子們今天不是來找事兒的。

因為們只是張了一眼，就朝著柜臺這邊來了。

“你們是裕王府的人吧？”一個為首的子問道。

的眉目之間有點兇，這種面相的人，一向都很強勢。

展書笑了笑，“我是，不知道夫人有什麼見教？”

別說是孺人，就算是一品夫人，在裕王府面前都不夠看。

子指著那邊試用區道，“昨兒個我家郎帶回來一塊皂，就是現在他們用的這種了，對吧？”

田榮馬上就看向了楊明。

楊明也聰明，比劃出一個二，示意自己送了兩塊出去。

展書看著子有買家的潛力，馬上熱了起來：“對對，夫人您好眼！他們用的就是皂！和你家大人帶回家的一樣。”

“這麼好的東西，拿給這些為了一文錢都要計較的人免費用，裕王世子也是夠大方。”子笑了笑道。

可沒有什麼諷刺的意思。

如果說以前，裕王世子還名聲不顯的話，這兩天就不一樣了。

單是帶著人把璐國公給打得差點殘廢，就足夠讓人刮目相看。

更別說他還發明了什麼算數方面的方法，使得皇上都對他青睞有加，了當紅之人。

一個才十六歲的親王世子，就能夠搗鼓出這麼多的事來，長大了還得了？

這個夫人向來強勢，眼也非常毒辣，當然不會做出什麼白癡的事來。

“唉，您別說，我們自己都心疼。”展書道，“這才一天多的時間，上百塊皂就全部用了，一分一毫都是錢吶！”

“后續怎麼辦？還不限量免費試用？”子問道。

“肯定不會一直的，本來這東西制作也比較麻煩，花費的時間也比較長。”展書搖了搖頭，“我還不知道夫人您準備買多塊皂呢？”

“你們不是說，一次只能購買五塊嗎？”子也干脆，“我這里有七個人，外加外面有二十三個仆人，一共三十人，買一百五十塊，沒問題吧？”

“當然沒問題！”

這一次說話的變了田榮，“在下裕王府田榮，夫人您想買的話，請這邊來取貨。”

“田大管家啊？”子抿笑了，“沒想到這麼個小事兒，還勞煩你來坐鎮。”

“都是做生意嘛，有什麼勞煩的？”田榮抬手道，“諸位夫人請！”

“好！”

幾個子跟著田榮到了柜臺后面的房間里，沒一會兒就笑嘻嘻的從側門離開了。

田榮手里拿著一個錢袋子，搖晃著里面的銀元寶，同樣笑得合不攏。

他剛剛送了幾個小夫人出門，那邊又傳來喧嘩的聲音，又是五六個華人，在一片吵鬧聲音之中了進來。

田榮眼睛一亮，馬上迎了上前，“諸位夫人，在下裕王府田榮……”

……

田榮的確是時來運轉了。

這天上午便來了五六波貴夫人們，一口氣買了七百多塊皂。

他詢問了一下眾，到底是怎麼知道這個消息的。

原來，昨天中午楊明送出去的兩塊皂，那兩個吏部小的妻子用了之后，紛紛驚為神，轉而又去和自己的閨中姐妹們分，一下子弄得不人都知道，都想要買幾塊回家用。

別看這群貴夫人的封爵不高，僅僅是七品或者以下的孺人，但這些小掌控著最直接的錢糧、位分配，實際上有錢得很。

故而們每人花一二十兩銀子買皂，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的。

如此還不算，等到下午時，一群小商人終于忍耐不住，陸陸續續的進店，按照規矩買了五塊走。

雖然有不的家伙，出門轉換了一套服，又混人群中，繼續購買，田榮也沒有拆穿。

第一批如今可以售出的皂有五千塊呢，田榮不得今天全部賣，除去試用的那些賺不了錢，裕王府也能收四千多兩銀子了。

至于誰多買一些，只要不是楊明那樣的全部壟斷，充其量也就是多賺一點，不妨礙裕王府得利。

到了晚上關店，今兒的皂總共賣出了一千三百三十七塊。

這可把田榮高興得合不攏，算好賬，抱著銀子就往王府跑，準備給柳銘淇報喜。

楊明這下子死活不肯讓他一個人走，死皮賴臉的想要去王府一趟。

看到了今天皂的火試用場景，都有人從外城趕來了，明天一定能傳遍更多的地方。

今天的買皂的人，還是小打小鬧的小商販，如果來了實力強橫的大商人，他的制霸夢想還沒開始，就要面臨結束！

為了盡快的抓住機會，楊明也不準備要臉了，更不準備討價還價了。

先把皂全部掌控在自己手里，比什麼都重要！

……

注：《國語·魯語下》：“命婦，祭服。”實際上一開始命婦指的是宮里的嬪妃們，后來也就延到了員的有封號的妻子母親等上。

電視里經常聽到員的妻子稱為“朝廷命婦”，準確來說應該是“外命婦”，和宮廷里的“命婦”相對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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