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破空而去，卻沒有中黑熊。

秦瀟兮冷笑。啟王爺為了保護他的小寵，竟然隨手捉了最近的一個士兵擋了的那一箭。當初欣賞他的灑，而如今……戰場上的他實在讓人失。

火，燃燒了很多條命。那些有幸沒有進到火圈的士兵，大部分逃了，而小部分，不管不顧地沖進去，保護他們的將領。

“放石油。”墨磷沉聲道。

暗衛聽令，一桶又一桶石油被扔了下去。石油濺到士兵上，沒幾秒就被大火吞噬。

秦瀟兮冷眼看著故作鎮定的啟王爺。

堪比人間煉獄的場面啊。墨磷微笑，殺機外。

他也不過想要一個太平盛世讓他家孩活得開心罷了，這些人既然找死，就真的怪不得他狠心了。

這已經是單方面的屠殺了。火越燒越旺，然而敵方似乎并沒有來滅火救人的打算。

“亞父，他們已經被放棄了嗎？”

“是啊，他們，已經被放棄了。”

慘聲耳，夾雜著火燒東西噼里啪啦的聲音。秦瀟兮彎了角，看向被火卷上的黑熊，“那啟王爺和他的寵熊也被放棄了？”

楚夏修師父真的那麼狠心？啟王爺慕著他，才愿意為他付出，而楚夏修師父呢……

“那頭黑熊，確實被放棄了。啟王爺卻沒被放棄呢。”他目如炬。

反正這一次，他們只想要那頭黑熊，真正的啟王爺逃過這一劫也就逃了吧。

秦瀟兮瞬間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城墻下，這個還在死死掙扎的男子，并不是真正的啟王爺。原來真的有人那麼不惜命，一而再再而三地拼人的面皮出來。

司畫不知何時也站在了城墻上，不過以他的高，他看不到啟王爺，只看得到那些高簇的火。

“楚夏修和皇甫以仁付出的代價還真是大呢。”他低笑，娃娃音里是滿滿的不屑。為了一個夏南國，牽扯了一個畫皮師為他們賣命，也不知道他們付出的代價是什麼。

“唔，不過付出多大的代價，他們也不可能得到夏南國。”秦瀟兮展一笑，語氣里的篤定讓人不自覺地相信。

有哥哥在，有穆王在，夏南國就一定會被保住。

“好了，累了那麼久，我們回去休息吧。”墨磷沒有再看那一地燒焦的殘骸。

這一戰，到封季國和北冰國損失慘重了。他們死于火中的人至有八千人。當他們一窩蜂涌向北城城門，就注定是這個結果。而有些人雖是逃回來了，但是大部分人因疾病死去，是什麼病他們查不清楚。

這一站，才是祭夏南國英靈。

封季國北冰國損失慘重，他們也不敢隨便進攻了。秦瀟兮樂得清閑，也沒有主出擊的打算。當然，主要原因是穆王尚未歸來。

雙方安靜了五日之久，秦瀟兮收到了小皇帝送過來的禮——那是狼皮！

灰狼的狼皮！

熠歌也是灰的。只是……怎麼可能是熠歌。

沒有把狼皮放在心上，相信的熠歌不會被人剝去狼皮。熠歌都長大了，能保護自己了，相信熠歌還活著。

狼皮沒能讓放在心上，卻有別的事讓高興不起來。

皇城傳來的捷報——晏無宸決定反撲晏寧安，以失敗告終。晏無宸和宇文靜音被關進了大牢，皇城暫時給李丞相看管，而安王晏寧安揮軍北上，打算殲滅穆王的軍隊。

“所以，晏寧安這是要幫封季國和北冰國？”秦瀟兮無比郁悶，郁悶到連下棋的心思都沒有了。

別人用黑白棋下圍棋，而到了和亞父這里，黑白棋的用就是下五子棋。的五子棋是亞父教的，教圍棋的那個人，如今并不在這里。

暗衛剛剛說完這個消息不久，司書就飄了進來。屋子里的氣氛實在算不上多好，他搖著折扇，又道出了一個壞消息。

他說：“西戍國決定幫助封季國和北冰國奪取夏南國。為表誠意，據說他們會把太上皇晏致的人頭奉上。”

“……西戍國幫封季國和北冰國的原因……”秦瀟兮問，語氣冷靜。

“自保。封季國和北冰國滅了夏南國之后，他們說不定會順便把實力最弱的西戍國滅了。為求生存，他們只能助紂為了。”

“我知道了。”一枚黑子落下棋盤，秦瀟兮已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這已經是最壞的一個打算了。還能再說些什麼。說什麼相信贏的一定是他們，自己都無法相信這話。

所相信的晏寧安，的朋友上甫皇，如今……都是敵對陣營了的……

穆王遲遲未歸，只要晏寧安所帶領的人到達了，兩面夾擊，他們就真的不必再有什麼贏的奢了。

北城已經是疲力盡了，他們在等援軍，卻沒想到等來的并不是援軍。

也不知道是不是太靠近戰場，北城的夜晚，都著幾分荒涼。

將軍府是絕對安全的，因為相思無涯的暗衛死守這里。

夏日的草地，草長得茂盛，秦瀟兮躺在草地上，看著只有月亮沒有星星的夜空。月兒是圓圓的，看上去……像月餅……

這里沒有中秋節，已經十五年沒有過中秋節了。前世在哥哥邊時，每一年的中秋節，哥哥都會買月餅給。所以快要到中秋節的時候，他們是不會跑得離大城市太遠的。

最喜歡吃五仁月餅了，可是十七年沒吃，都快要忘記月餅是什麼味道的了。

“瀟兮。”墨磷本是打算去書房待著的，可是看到某個躺在草地上的小，他改變主意了。他輕喊了一聲，自己縱椅到邊。

秦瀟兮聞聲看去，紫眸子仿佛綴了整個夜空，“亞父。”笑著喊了一聲，神慵懶。

“瀟兮怎麼在這里？”墨磷問。

記得火攻之前是待在書房做好了功課的。如今形式更加嚴重，他的孩放棄了？

“等亞父。”回答。

墨磷一愣。他或許明白了今夜為什麼沒有星星了，滿天的星辰，分明都落在了的眼里。他彎了角，“等我？為什麼？”

“我有一樣東西想要請亞父幫我送給穆王。”道，笑意清淺。

這語氣，未免太過像待囑。墨磷哭笑不得，“什麼東西？”竟然要他幫忙送東西給穆王？小家伙是害？

秦瀟兮挲著草地，而后，把一個木盒舉在他面前。

墨磷接過，卻沒有立刻打開，因為說，“亞父現在還不能打開盒子，等到亞父決定將禮送給穆王再打開，好不好。”

本就是送的東西，決定權當然在手上，“好。”他縱然再好奇這里面裝的是什麼東西，也不能弗了的意。“只是瀟兮想要我什麼時候送給無殊？”

“唔......等亞父想送的時候吧。”

他想送的時候？要是穆王在這里，他說不定會立刻拿給穆王，因為實在是太好奇了......

“我也送瀟兮一個禮吧。”墨磷沉片刻，笑著說，沙啞的聲音在夜空回。

“好啊！”

一枚子彈，出現在墨磷的掌心。他彎腰，好讓躺著的小也能看清他手上的東西。

十年的逃亡生活，秦瀟兮對亞父手中的東西無比悉。只是……亞父哪來的子彈……這個世界并沒有那麼高端的東西不是麼……

“亞父？”不解，為什麼送一枚子彈。

“瀟兮，亞父希你每天開心快樂。這一世，瀟兮只要恨一個人就夠了。這一枚子彈，用來殺了你最恨的那個人吧。你的哥哥留給你的那把槍，稍微修理一下，應該還能用。”

當然還能用，畢竟那把手槍，可是被言妄當寶貝保護得很好的，只是當初為了能讓相信才撒謊。

秦瀟兮斂眉，打量亞父掌心的金屬。

這一世，只要恨一個人就夠了。前世背負了那麼多，說，“哥哥，要是可以，我只需要一枚子彈殺了那個變態收藏家。他死了，大家都可以活得好好的了。”

前世，最恨的那個估計就是那個變態收藏家。說只要一枚子彈解決最恨的人就可以了，哥哥前世給了很多子彈，卻沒能讓解決最想殺的人。

這一世，也只需要恨一個人就可以了。殺了最恨的那個人，以后都可以開開心心地生活。當然，要是沒有恨的人更好。

只是，總會有的吧。

亞父應該是聽說過哥哥提起這件事，所以才會送給一枚子彈。可惜......如果是哥哥送給，那該多好。

躺在他手心的子彈，秦瀟兮收下了。

恨的人，現在應該是沒有的。

當初，舞雨悅害差點喪命，不恨，因為終究還是活下來了，而且還找到了亞父。當初無宸哥哥的母后三番四次派人刺殺和穆王，不恨，因為那是無宸哥哥的母后，按輩分也是穆王的母后。

如今，楚夏修師父和皇甫以仁帶兵攻打夏南國，也是不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