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戍國明明就殺了夏南國太上皇……”這是他死前，最想知道的一個問題。

男孩仰頭看天，“那個人只是長得像晏致罷了。知道這邊還有一個畫皮師，我怎麼會傻傻地把一個被換過臉皮的人給你們。哪個皇帝沒有后盾，而晏致上位之初，養了很多替。”關鍵時候，那些替果然就派上了用場。

原來，只是替……那人苦一笑，雙眸，漸漸地失去了焦距。他張了張，似乎還想要說些什麼，司畫卻沒有給他那個機會。

骨骼斷裂的聲音在清靜的環境聽得格外清楚，司畫不多看那人一眼，轉就離開。

沒有人看到，那個男子眼眸深，那抹深沉的眷。

其實，他最想喊司畫一聲“師父”，可是……沒那個機會了……

司畫又怎麼會記得，曾經他出去玩，指導了一下一個畫皮師。那個畫皮師從那以后，就拼命地追趕他的步伐，哪怕容衰退，哪怕傷天害理。可是，至死……那個畫皮師還是趕不上司畫。

司畫自然也不會知道，他剛剛殺死的那個看上去很老的男子，其實也不過比他大五六歲。

夏南國取得了勝利，這消息傳遍了這一個國家，喜悅籠罩了夏南國。西戍國百姓自然也是高興的，因為夏南國許諾把曾經從西戍國奪走的城池還給他們。而且，夏南國會在護城大江修建一座大橋，方便兩國百姓來往。

相比起夏南國和西戍國百姓的興，封季國和北冰國百姓哭無淚。他們的掌權人都還在夏南國呢，也不知道還能不能活著回來。

北城暫時了軍事要地，不允許百姓居住。因為爛攤子他們還沒有收拾好呢！

秦世塵忙前忙后整頓士兵安頓俘虜，晏無殊頂著一個穆王的名號自然也不能跟小王妃膩歪。所以，秦瀟兮小王妃近來非常執著于折騰上甫皇。

不說別的，就憑著他給了亞父一刀，足以讓吧他往死里折騰。上甫皇又還要等大家收拾好了去夏南國皇城，把城池所屬權正式要回來。所以……他想逃也逃不掉了……

還好……穆王良心未泯，看著上甫皇被折騰得出氣多進氣，他攬下審犯人的任務，把自家小王妃順便帶了過去。

就算是別國的皇帝，為了階下囚之后，也不會有多好的待遇。所幸，夏南國的冬日，不冷。所以就算楚夏修和皇甫以仁被關在一個冷的地牢，也冷不死他們。

為了防止意外，楚夏修和皇甫以仁是分開關的。

晏無殊和秦瀟兮先去看楚夏修。

地牢暗，秦瀟兮攥著男子的袖，亦步亦趨地跟著他。他們走了好一會兒，才到達目的地。

那是一間再普通不過的牢房，里面關著的人衫不整，長發散。他閉著眼睛，蜷在角落里，呼吸平穩。

楚夏修師父這是……睡著了？他還披著當日的那黃袍，可是如今，他不似當日的高高在上。

沒有去城墻看戲，只是聽莫尊說楚夏修師父站在車鑾上如何如何模樣。現在的楚夏修師父，被關了那麼多天，早已失去了當日勢在必得的霸氣。

“楚夏修，別裝了。”晏無殊沉聲道。

角落里的男子勾笑了笑，他睜開眸子，一映眼簾的，就是那一對兒如膠似漆的夫婦。

“王敗寇的道理我還是明白的，穆王，你究竟在等什麼？”他笑得自嘲。

輸了便是輸了，折損了那麼多人還是輸了……他還是，太小看相思無涯的能力了……

“楚夏修師父……”秦瀟兮輕聲喊了一聲。

穿著月牙白的子，半個子在了男子后。地牢暗，如。

曾經，他們是朋友……而如今，他卻連看都不敢多看一眼……依舊這般明人，而他卻變了……

變得……不擇手段……

“楚夏修師父，為什麼你要殺了啟王爺？”問，紫眸子里的疑不假。

事是安排的，楚夏修師父會殺死啟王爺是預測的。可是……還是不是很清楚，為什麼楚夏修師父會親手殺了那個他至深的男子。

楚夏修苦笑，他垂眸，眼里的緒被黑發遮掩，“小王妃，這是他最后的愿了，我能做的，只是幫他實現愿……”

終究還是一個不諳世事的孩子……

“那楚夏修師父，你喜歡過啟王爺嗎？”又問。

今日，恰好是啟王爺死后的第七日。夏南國有一個習俗，傳說人死后的第七日會回家看看，這第七日，家人有什麼還沒有說的話，都可以說。

秦瀟兮可以肯定，要是傳說是真的，啟王爺會來看楚夏修師父。

過了好一會兒，楚夏修的聲音才響起，“我尊敬他。”

尊敬他，也就是說不他……多麼委婉的拒絕啊……多麼……無力的拒絕……

“我明白了……”

楚夏修師父，不喜歡啟王爺……

“小王妃，讓穆王殺了我吧。”

已經……徹底輸了……還要怎麼辦……殺了他吧，他去地府轉世，說不定，還能重新遇到他的妻。就算遇不到也不要，他到了來世再找便是了……而且，他還要找他的銀。

秦瀟兮沉默。殺了他，然后呢？

晏無殊牽著若無骨的小爪子，也沉默不語。

不知道過了多久，才開口，“楚夏修師父，你真的只是為了舞雨悅才對夏南國手的嗎？”

“是。”他的嗓音沙啞。

原本，他是不打算報仇了，因為憑他一人之力，殺不了穆王。而北冰國的那位……狼子野心……他順勢而上，就走到了今日這個地步……

“楚夏修師父……對不起，傷害了銀……”

“小王妃，對不起……啟傷害了你的大哥……”

“大哥的傷已經好得七七八八的了。不用道歉，戰場本就如此。”彎了角，“夫君，我們去看小皇帝吧。楚夏修師父，我們還能做朋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