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晏無殊外，其余護衛都大聲應好，迫不及待在岳父面前表現自己。

秦瀟兮捧著一塊特大型桂花糕，安安靜靜地在穆王懷里啃著。

商隊一共就三輛馬車，一輛是俞龍俞菲父乘坐的，另外兩輛都是運大米的。而護衛只能跟在馬車邊步行，連馬都不能騎。

晏無殊行兵打仗走的路也不，所以他沒把這一小段路放在眼里，可瀟兮……

他蹲下子，無奈地說，“寶寶上來吧。”

這個稱呼……秦瀟兮咀嚼的作一僵，而后一躍而起在他的背上。

他無奈一笑，單手托著的小屁，“寶寶，輕點！”

言寶寶……這個名字是的痛！要不是手上抓著桂花糕，要不是口里嚼著桂花糕，絕對會狠狠地咬他。

哥哥的名字明明就那麼好聽。言妄……言妄……可是言寶寶這個名字……太惡俗了！偏偏穆王的解釋還像是那麼一回事。

他說：“既然你我一聲叔叔，就要跟我同姓，而我能用的名字只有言妄，你也要姓言。至于寶寶……是你的亞父曾經對你的稱，這個時候恰好用得上。”

跟著他姓言，亞父寶寶……言寶寶這個名字……就是這樣來的……

哪怕背上背著一個小家伙，晏無殊也沒有跟丟。俞龍安排給他的位子就是第一輛載人的車子旁邊——那是一個對于俞菲的慕者來說很好的位子。

可惜，晏無殊不覺得。背上的小家伙已經是那人犯罪的嬰栗，親眼看著嬰栗如何綻放的他，再看到牡丹花什麼之類的，已經沒什麼興趣了。

而覺得秦瀟兮是嬰栗的，估計也就只有他一人。人家明明就是一個的萌妹子，和嬰栗搭不上邊。

車窗的簾子被掀開，俞菲笑得得意，“言妄，你要不要進來坐一下。”

又是這個稱呼！秦瀟兮就差沒有把手里的桂花糕碎。偏過頭，把火氣了下來。

不急，大不了到了南城就把這位俞菲小姐的嚨毀了。

見言寶寶沒有任何過激的反應，俞菲更加得意。只當是言妄教訓了言寶寶，卻不知某人心里的惡毒想法。

晏無殊面無表，“多謝小姐厚，只是不必了。”

其余看著俞菲拋出橄欖枝的護衛恨得咬牙切齒，雖說那個男子長得好看了一點，可那也只是半張臉，萬一他另半張臉很難看怎麼辦！？大小姐何須對一個臉還沒出來的人獻殷勤。

城門守衛檢查過他們的貨后就放他們出城了。

再次踩在那黃沙地上，晏無殊慨萬分。不久之前，這里還有過一場大戰。不久之前，這里還堆滿了尸。而現在，黃沙地上只留了些暗紅的跡。

秦瀟兮轉過半個子看了一眼城門之上的城墻。沒有到這里看，卻也聽說了當日啟王爺就是被掛在了那里。

那時候，啟王爺是用一種怎麼樣的心去看車鑾上高高在上的人？那時候，啟王爺是否后悔了選擇這種死法？那時候……啟王爺想不想楚夏修師父選擇他……

不知道，所有的所有，都不知道。只知道，那日，三國軍隊想要踩著啟王爺的尸開城門。那日，死在城門下的士兵特別多，要不是啟王爺上有特殊標記，沒人認得出來。

一代梟雄，就這樣離世。

“寶寶？”晏無殊輕喊了一聲。

秦瀟兮把子轉過來，把手里的桂花糕塞到穆王里。

“……”他無奈，卻也不能不接送上的食。

“叔叔，這一戰，夏南國死了多人？”突然問。

看著地上那些跡，突然就不想吃東西了。

晏無殊沉默了一會兒。他把余下的所有桂花糕都咽下去了之后，才說，“很多很多……”

大部分，都死在了封季國的猛手上。

“哦……”很多很多……

那麼……有多人會記得那些犧牲在這里的很多很多人……

大部分人記得的，估計只是穆王和大哥這兩個人。一將萬骨枯，百姓記得的，都是那威風凜凜的將領。

晏無殊自然了解瀟兮此時的心境。凡是親眼目睹過這里發生的戰事的人，經過這里都會有一些慨。

他空置的那只手掏出小帕子，輕地把的小爪子上的糕點碎末干凈。

被無視了許久的俞菲大小姐不開心了，“言寶寶，你當你是誰，在這里死了多人與你何關？你若是憐憫他們，自己怎麼不上戰場。”

秦瀟兮默。這里死了多人怎麼不與有關，的大哥差點就死在了這里。至于自己上戰場，也想，可惜穆王和哥哥都不會同意……

完小爪子，晏無殊順便拭了一下角。的清香竄鼻子，他失笑。他竟會認為那是的清香？自家小王妃還只是個沒有長大的孩子罷了……

俞菲大小姐說了一路，卻發現言妄并沒有說幾句話。怒氣上頭，不顧后果地問了一句，“言妄你有沒有親？！”

言妄還沒有親，而晏無殊卻已經親了。

他一時無話。秦瀟兮把頭擱在他的肩膀上補眠，毫不在意俞菲的話。

俞菲問出那句話之后，晏無殊一直沉默著。俞菲也自知這話問的不是時候，默默地躲回車子里去了。

南城的城門站著很多人，卻不全是兵的打扮。秦瀟兮睡了一整個上午了，此時也悠悠轉醒。

“叔叔……到了？”

“嗯，到了。”他語氣淡然，托著的手漸漸放了下來。

雙腳落地，秦瀟兮牽著他的手，亦步亦趨地走在他邊。

剛剛睡醒，力氣還沒有恢復，因此是靠著他走的。晏無殊不得多和他親近親近，也就由著了。

這一路上，他們的表現都不太像叔侄，俞龍觀察了好久，才對兒說，“那個男人不適合你。”那麼強勢的男人，自己兒駕馭不來。

“爹爹，我就要他！”俞菲大小姐也不是個讓人省心的。

車子本來就不隔音，他們的對話，被晏無殊和秦瀟兮兩人聽得清楚，秦瀟兮笑得眉眼彎彎。

那完全是幸災樂禍的笑。

“夫君，我突然想起一句話。”湊到他的耳邊，喃喃低語。

他摟著那不堪盈盈一握的腰肢，低眸淺笑，“什麼話？”

“一見穆王誤終，不見穆王……終誤。”道，語氣繾綣。

他突然就醉了，仿佛喝了很多酒，心都飄上了天，“穆小王妃，本王只想誤你的終。”

語調低沉，秦瀟兮這才知道，不止哥哥的聲音好聽，穆王說這句話時，就像是念一首詩，那首詩，寄托了他全部的。

這邊兩人還在秀恩，而商隊馬車已經到了南城城門口了。

城門口的守衛有，更多的卻是百姓。想起在北城的那些據說，秦瀟兮乖乖地站在穆王邊，不鬧了。

武士的手似乎天生就是用來握刀拿劍的，文人的手似乎天生就是用來揮毫潑墨的，而他的手，似乎天生就是用來抱的。晏無殊低眸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再看向南城百姓時目不善。

嘖嘖，打擾他和自家小王妃談說，罪無可恕！

“又是北城來的商隊？”

“真是不怕死……”

“也不知道運的是什麼……”

那些堵在城門口的百姓也不是善類，他們看馬車時那目，真是……不懷好意！

俞龍和俞菲父倆下了馬車，俞龍沖門口守衛行了一個拱手禮，語氣頗為討好，“將軍辛苦了，鄙人是俞飛商隊的俞龍，從北城運了一批大米過來。希將軍能讓鄙人進城進行易，鄙人會銘記將軍的恩德。”

一個商人，沒有任何實權，在北城或許還可以橫著走，到了別人的地盤，就只能卑躬屈膝了。

守衛半餉才說話，“進城也不是不可以，只是看當家的能拿出多誠意了。”語調輕浮。

秦瀟兮斂眉淺笑，這些守衛，還是沒什麼威脅的，至可以用錢財收買，而那些蠢蠢的百姓，可就沒那麼好說話了。

俞龍也不含糊，給各個守衛塞了一個金珠子。

商隊得以順利進城。

可進城之后，才是重頭戲……

“我們不需要夏南國的糧食。”

“就是，都把我們國君抓走了，還假惺惺裝什麼好人。”

“死我們算了……”

“夏南國的，還我們國君！”

百姓的呼聲越來越大，漸漸的，商隊被百姓圍了起來，寸步難行。

就如同夏南國百姓維護晏無宸，北冰國百姓也維護著皇甫以仁，他們心里有怨，可以理解。

“還我們國君，還我的兒子！”

“夏南國的滾出去！”

“把我的孩子還給我！”

周圍的吵雜聲越來越大，秦瀟兮不耐了。差點就吼了一句“死都死了，還折騰什麼”出來。

作為侵略者，北冰國如此待夏南國來客也真的還好嗎？也不怕夏南國不讓小皇帝回國了。

“叔叔，北冰國除了小皇帝一個姓皇甫，還有別人是這個姓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