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還有選擇的況下，他們總不能犧牲司琴的幸福。

大戰告了一段落，戰后要理的事也理得差不多了，楚夏修回國了，皇甫以仁作為質子留在夏南國皇城的皇宮。

閑暇了好幾個月，晏無宸又坐不住了。坐不住的皇帝自然要找年紀差不多的人陪他聊天。晏寧安雖然還待在皇城，可是年紀太小，于是穆王就被盯上了。

“不行！”

“穆王，你看，那時候瀟兮還那麼小，什麼都不懂，而且有太多礙事的人。每個孩都期待一場完的婚事的對吧。當年那次不能算，房花燭夜都沒有完！”晏無宸費盡口舌和穆王聊了一上午，可是，還是得不到穆王的一句同意。

他就快抓狂了！這人怎麼柴米油鹽不進！

在夏南國，只要不是家境特別貧窮的家庭，都不會將十四五歲的孩子嫁出去，在世家大族，孩都是十六七歲才會出嫁，十六歲嫁人的都在數。

而瀟兮嫁給穆王的時候，堪堪十五歲。分明就還是一個孩子。

要不是晏無宸是他弟弟，晏無殊已經一掌拍過去了。浪費了他一上午的時間，就為了說這些無關要的話？！這個皇帝當得也太輕松！

嗯，晏無宸確實蠻輕松的。北冰國，西戍國，封季國也沒有什麼可以聯姻的公主，他就省事了不用為這些煩惱。戰事過后，他殺了一批人立威，臣子們也算乖巧，沒惹出什麼事。而夏南國上下也沒有什麼大災大難需要用到他這個皇帝。

所以，晏無宸很輕松。輕松下來，就會想要找點事做。

想要找點事做，他就會想起當初穆王和瀟兮親時候的各種不搭。瀟兮現在長大了，可以自己繡嫁，也可以房花燭，再來一次不好麼？

“皇上，你要是無聊，可以多管管你的孩子。”晏無殊語調平靜。

然而，他不是不想重來一次。重來一次，瀟兮以秦世塵鎮國大將軍的妹妹的份嫁給他，有一個將軍哥哥為后盾，誰敢否認的份，而且也可以擺不喜歡的份。重來一次，他們可以依照傳統做到最后。

可是……他答應了墨，瀟兮不到十八歲不能來。所以就算現在重來一次，他還是不能做到最后一步。而且……瀟兮織的嫁……他想想就好了……

“有什麼需要管的？他們會自己管好自己。穆王！最后一次！愿不愿意重來一次！你自己也知道，當初的儀式是不完整的，每個孩都幻想過嫁人是什麼樣子的，瀟兮肯定也是想過的。”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什麼的，高堂并不全。而且，因為匆忙，省略了太多太多禮節。

“你就不想嗎？現在的瀟兮嫁給你，心里必然是喜歡你的。當初的那場婚禮，你頂多就是哄騙什麼都不懂的孩子。”

“罷了，我想想吧。”

晏無殊回王府的路上，還一直想著晏無宸的提議。

夏南國親儀式的不復雜，但是當初準備時間真的不太夠，確實有不步驟是省略了的。

不說別的，就火盆這個，都是他背著過去的。

至于別的，夏南國皇室特有的儀式就是——拜了高堂之后立刻給高堂奉茶。而當初，他嫌麻煩，直接忽略掉了。還有，禮之后，新娘子要喝三杯酒才能送房。當初年紀尚，也就這樣算了。

親以后的回門禮，不太正常，他也沒有做好。

若能重來一次，他還是不介意的。

只是，自家小王妃……

“重新親？不要，親不好玩！”秦瀟兮一口回絕。

都還記得當初那重重的冠在頭上的覺，不要再嘗試一遍了！

本應食不言寢不語，然而晏無殊就選了吃晚飯的時候說出了晏無宸的提議。

仆人們默默地低頭。他們現在是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走了，又顯得掩耳盜鈴。不走，再聽下去估計穆王在他們心目中的形象就了渣渣。

據前輩們說，穆王在跟小王妃說話的時候會特別沒節。

“瀟兮，當初你還小，親這一天對子來說特別重要，我們不能就這樣草草了事。”晏無殊夾了一塊到碗里。

秦瀟兮叼著那塊，很堅決地搖頭。

“瀟兮，這一次我們完整地走一次過場。到時候讓寧安當花好不好？”晏無殊又夾了一塊到碗里。

夏南國親的花，是要跟著迎親隊伍一路撒花瓣的。而一般當花的，都是10歲以下的。

秦瀟兮的眼睛亮了，“要司畫哥哥當花！”

司畫……當花……晏無殊的臉瞬間黑了。他雖是相思無涯重要人之一，可是司畫那家伙……怎麼可能愿意當花！？

“瀟兮……”

“不管！就要司畫哥哥當花！”秦瀟兮把筷子重重地往桌子一放，眼睛瞪得大大的。

“……好！讓司畫當花！”晏無殊無奈，只得應下。

仆人把頭低了再低，恨不得自己的耳朵是聾的。司畫司畫……穆王和王妃說的，不會是相思無涯的司畫大人吧……

他們貌似又聽到了什麼重要的東西……

“讓司畫當花可以。只不過，瀟兮要自己織嫁，可以嗎？”晏無殊把語氣得極低。

織嫁……秦瀟兮嘟著，不不愿地應了聲，“可以，不過要宇文姐姐陪我織。”

“好！我明日就把你宇文姐姐接到府上暫住。”晏無殊立刻應下來，也不管口中的宇文姐姐是個什麼份的人了。

本來晏無殊的本意是問愿不愿意重新走一次儀式的。可是問著問著，他就變了哄騙再走一次儀式。

次日，晏無殊沒能把宇文靜音帶回王府。宇文靜音就說了一句話，他就放棄了帶宇文靜音回府的念頭。

宇文靜音說：“本宮若是去了，一整件嫁恐怕都是本宮織出來的了。那樣意義不大，倒不如穆王學一下再回去教瀟兮。”

確實，要是有的宇文姐姐在，絕對會裝乖撒，讓宇文姐姐織完一整件嫁。

而若是穆王在……不用裝乖撒也可以織好一件嫁。

還不到十針，就把的手指了，穆王心痛之下，不讓拿針了，只讓乖乖在一旁看著。

秦瀟兮樂得悠閑，也就乖乖地窩在他懷里看他織。

夜明珠發出的芒耀眼，秦瀟兮打了一個哈欠，眸子立刻出現了淚珠。眨眨眼睛，目不轉睛盯著穆王手里的針線。

讓一個大男人織嫁確實委屈他了。可是……是真的不會織啊……

“夫君，在夏南國出嫁的子不用織嫁的，書上寫著只要在做好的嫁繡一對兒鴛鴦就可以了。”在他的耳邊低語。

懷里的小家伙困了。晏無殊失笑，“乖，困了就先睡吧。”

一如所說，夏南國的新娘子確實不用織好整套嫁，可是一般會繡工的都是自己織嫁的。

史書上記載著，多年前有一個皇后親手織好整套嫁，嫁與皇上后，他們在位的時候夏南國君臣和睦，后宮安寧，風調雨順。他們的皇子也都是孝子，雖有皇位紛爭，但皇子無論怎麼爭，都不會牽扯父母。史書上記載，他們活到了九十來歲。

而后，方親手織嫁就表示了對親事的尊重和對丈夫的。但是，那麼多年過去了，記得曾經有過這件事的人已經了。

他就不求自家小王妃能織好整套嫁，他也舍不得讓累著。他可以自己織，再和上幾針也是差不多的。

別的不求，他只求他們長命百歲，他不知道他們有沒有來世，就算有來世，或許也會屬于的哥哥。所以這一世，他要和活得久一點，再久一點。

秦瀟兮把臉埋到他的膛。

不知道他為何那麼執著，不過……這時候還是睡覺重要……

這一夜，晏無殊幾乎是徹夜未眠。不知不覺，他就織了一夜。從不練到練，他已經可以不弄斷天蠶了。

天剛亮的時候他才勉強睡，所以秦瀟兮起來的時候，他睜開眼睛吩咐了幾句之后，就又閉上了眼睛。

天蠶極細，他織了一夜眼睛都泛出了紅。一夜下來，他覺得，還是戰場比較適合他……

秦瀟兮看出他疲憊，也就沒有折騰他。洗漱好了以后，就坐到了梳妝臺前。

銅鏡里那個小五致極了，拿起梳子，有些茫然地看著鏡子里頭的一頭青。

有多久沒有自己挽發了？也不記得了。果然是被穆王寵壞了……

還茫然著不知如何下手的時候，一只溫熱的手拿過手上的木梳。

男子輕嘆一口氣，無比練地起的長發。

秦瀟兮一時無話，只是眼睛眨也不眨地看著鏡子里那雙靈巧的手。

沒多久，一個致又簡單的發髻出現了。晏無殊俯吻了吻的額頭，語氣溫，“瀟兮乖，自己出去玩，我去休息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