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磷松了一口氣，“那孩子什麼？”

秦瀟兮看向晏無殊，晏無殊微微一笑，目落在窗外的綠樹上，“長子晏期，次子……就晏夏吧。”

“小夏天，不是告訴你不要跑嗎，你怎麼那麼不聽話呢。”司書咬牙切齒地瞪著那個一臉無辜的三歲孩。

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修煉的時候被打斷了。

“司書叔叔，師父他又咳嗽了，你快告訴我怎麼樣才能讓師父不咳嗽好不好？”晏夏仰著小腦袋，一臉上滿是懵懂的認真。

這也已經不是第一次被孩子問這個問題了。

可是，這個問題，他回答不了他。

“小夏天……你……”司書半跪在孩面前，可是最終，還是什麼都沒有說。

面前的孩子，很可，那雙懵懂的眸子像極了他的娘親，只可惜不是紫的，而是和主上一樣的墨。

兩年前瀟兮的十八歲生日，在這個世界是不必在意的。可是依尊主的意思，也所有人聚在一起，吃了一頓飯。

之后……

“司書叔叔，告訴我吧！我問了娘親，說經常咳嗽會死的，我不要師父死。”晏夏抓著司書的袖，眸子里蓄滿了亮晶晶的眼淚。

司書扶額。真是夠了！他也不想尊主死啊，尊主死了，相思無涯怎麼辦？

等等！“小夏天，你剛剛說……你問了……誰？”

“問了娘親啊！”晏夏脆生生地回答。

司書咽下一口老，耐著心思問，“你問了娘親什麼問題？”

“問了娘親……”晏夏皺了皺眉頭，過了好一會兒，他才邀功般笑瞇瞇地說，“我問了娘親，為什麼師父會經常咳嗽。是司畫叔叔寫的信。”

司書頓時想把這個小孩子扔出去，“……那你娘親是怎麼回復你的？”

“司畫叔叔說娘親的信上寫著我多關心師父，等帶爹爹和哥哥過來。”晏夏笑得天真無邪。

“……！”司畫！

司書恨不得立刻把司畫大卸八塊。“小夏天，你先自己去玩好不好？”他努力讓自己的面部表變得很溫。

晏夏在相思無涯生活了三年，和師父的關系最親近，接下來就到琴棋書畫，再然后才是兩位護法。司書的心不好，他一下子就得出來。他松開司書叔叔的袖，不不愿地答應了一聲，“好吧。”

眼看孩乖乖地向外走去，司書還是拉住了他的小手臂，很溫地哄他，“不要害怕……尊主他……不會離開你的……”

就算尊主真的……尊主也會化作天上的星星，看著小夏天和阿期長大。以前他從不相信這種天真稚的說法，可是他相信尊主會的！畢竟，尊主那麼那麼喜歡那兩個孩子。

“嗯！我知道的！”晏夏回頭笑了笑，笑容干凈好，“師父那麼疼我，肯定舍不得離開我。”

“好了，去玩吧。”司書松手，看著那個心明顯好轉的孩子一蹦一跳地出去了。

然后……他怒氣沖沖地向司畫的居所走去。

司畫仿佛早有準備，坐在屋檐下，泡好了茶，準備好了兩個茶杯，就等著司書過來。

雨后初晴，本就是好天氣。甜甜的，的青草味撲面而來，斜照，鳥兒落在草地上，東看看西瞧瞧，仿佛被驚擾，又撲騰地飛到了樹枝上。

小版的司畫坐在竹椅上，雙腳夠不著地面，而且離地面很遠。

風吹過，帶走一縷茶香。

司畫抬頭看向來人，微微一笑，翻過茶杯給來人倒了一杯茶，“我還以為你不會來興師問罪了，司書。”

“我一點兒也不想來興師問罪。”司書冷笑，掀起擺坐到了司畫的對面。

司畫抿了一口茶，隨即將茶杯擱在茶桌上，“司書，這個世界上，唯一能真正勸尊主的人，只有小王妃。”那是連兩個孩子都做不到的事，只能請小王妃出手。

“如果沒有兩年前那件事，我不介意讓瀟兮出手。可是如果這個時候尊主見瀟兮，尊主必然會見到主上，也不知道主上......”司書一拍桌面，力道不重，可是是將司畫面前的茶杯震碎了。

司畫面不改，自己拿出帕子把茶杯碎片撿到一邊，然后拿一個新的茶杯倒了一杯茶。

茶香混合著青青草香。

司畫深吸一口氣，角出了一個天真無邪的笑，“是！尊主是躲了主上兩年，可是躲又不代表不想見。尊主必須要吃藥，不能由著尊主胡來！尊主不是神佛，他也會死的，司書，懂嗎？”

小王妃和主上的正式大婚前，兩個人還來相思無涯做客。也就是他們走后開始，尊主開始不吃藥。

尊主是很強，沒錯。力深厚到沒有人不羨慕。可是尊主的并不好，每隔一段時間就得喝藥。尊主斷了藥，那就意味著，尊主的……一天一天差下去……

“……是我想錯了……”司書自嘲地笑了笑，上再無剛來到時候的怒氣。

他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茶口就是苦，也只有苦，“我一直以為，孩子能為尊主的羈絆……”

可是誰知卻不能。他還覺得，只要有孩子了，尊主就會舍不得孩子，從而好好地活下去。可是……孩子無法為尊主的羈絆，小夏天的存在，只是讓尊主活得開心一點罷了。

“罷了，聽天由命吧，一切等小王妃和主上來了再說......兩年前......總覺得主上是還沒有想起一切......”只是那一次試探，就讓尊主鬧脾氣，整整兩年都還沒有消下去，以至于他們都不敢再尊主面前提主上半句。

“娘親娘親，我們為什麼要走得那麼慢？”一個小小只的小團子破門而。

秦瀟兮眨眨眼睛，無奈地停下手上的工作，“阿期，這已經是你就二十一次問這個問題了。”

小團子抱著秦瀟兮的大，仰著頭，可憐地控訴，“娘親，我好久沒見過弟弟了，我想弟弟。”

秦瀟兮嘆了一口氣，把手中的針線放到一邊，“那你還記不記得娘親前幾次是怎麼回答你的？”

晏期點了點小腦袋。娘親說過，要給師父做一件袍子當禮。可是……可是娘親已經做了很久了……

秦瀟兮把人抱起來，讓他坐到自己上。小團子立刻抱住秦瀟兮的脖子，撒道，“可是娘親已經做了那麼久，還沒有做好嗎？”

秦瀟兮親了親晏期的臉頰，兩雙紫眸子對視著，一雙懵懂稚，一雙溫滿足，“阿期，不要著急，弟弟會在相思無涯等著你，又不會跑了，你怕什麼？”

都沒有著急呢，阿期反倒比還要著急。

“弟弟當然不會跑！”晏期理直氣壯，隨即氣勢就下來了。他蹭了蹭自家娘親的脖子，語氣里滿滿都是擔憂，“可是師父，弟弟說師父不好。弟弟還小，不會照顧人，為了師父早點好起來，我可以去照顧師父。”

畢竟是夏天寄過來的信，收到信之后，秦瀟兮也沒有瞞著阿期，把信的容讀給了阿期聽。誰知阿期記了那麼久。

不過……角了，什麼弟弟還小，阿期比夏天大了不到一個時辰，竟然好意思說弟弟還小。

“阿期若是很擔心你師父，我可以人先把阿期送過去，娘親還沒有把袍子做好呢。”這一路走來，夫君已經是非常配合，走得很慢，就為了拖延時間讓袍子做好。

某人不知道什麼原因把亞父惹得生氣了，這一氣就是兩年，總得替某人給亞父賠罪，雖然仍是不解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

“不行不行，我要和娘親一起。”晏期搖了搖小腦袋，自己乖乖地從娘親懷里下來，“那娘親快點做好袍子吧，我出去找司棋哥哥玩。”

看著那個萌可的孩子跑出去，秦瀟兮無奈地搖了搖頭，終還是拿起了針線。

北冰國的夏天，冰雪消融。有夏風從窗戶吹來，帶來一陣陣清涼。

若真要嚴格來說，北冰國是沒有夏天的。不過，人家的夏天是真的舒服就是了。

風吹起床帷，出里面白的大被子。

過了好一會兒，一只骨骼分明的手輕輕起床帷，床里頭傳來男子低沉的聲音，“瀟兮，剛剛阿期又過來問你什麼時候到相思無涯？”

他本就睡得迷迷糊糊的，也只是聽到孩稚的嗓音。至于孩說的是什麼，他記不清了。不過，那孩子每次都是問這幾個問題。

“夫君果真料事如神。”秦瀟兮抿一笑，“不過夫君，這會兒你是睡醒了嗎？”

“睡醒了！”晏無殊仍是躺在床上，眼里仍是帶有幾分迷茫，“瀟兮，不如我們去北冰國的皇宮住一陣子吧。這樣下去我估計撐不到相思無涯了。”

北冰國竟然這模樣，要不是司棋過來了，他本不敢睡覺。真的是太恐怖了，一天六七次刺殺，派殺手的人是覺得人手太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