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在一起，似乎經歷過很多事，但是那些事連貫不了。

從房花燭那一夜開始，他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做這樣子的夢，久了他都會懷疑，夢里的那個男人是不是就是自己。

也就是因為那一次的懷疑，他試探自己好友，也就有了長達兩年的冷戰。

“我是真的以為你想起來了，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歡喜。”黑袍下，墨磷苦笑。

兩年前，他是真的一不小心將自己的老底都掏了出來，因為那時候他在無殊面前用著言妄的份，這件事，除非無殊恢復了那段記憶，否則他永遠都發現不了。

某天，這人在他面前突然說了一句話，“我很慶幸，我的娃娃，終究還是和我在一起。”我的娃娃，這個稱呼，只屬于言妄。

那時候他就以為無殊恢復了記憶......結果......

空歡喜一場。

他有多大的期待，就有多大的難。

他不說，瀟兮也不說，可是他能看出來，瀟兮終究還是想要哥哥回來，知道了那些他瞞的事，而他想要他的孩子此生再無憾。

“我想去華夏北國看看......”那個據說是封鎖了他一切記憶的國度......

他也想要想起來，如果......如果他就是自家小王妃心心念念的哥哥......

那他真的該謝蒼天，將他的人又一次送到他邊。

雖然只是夢，但是他能得到夢里面的孩和男人在一起有多幸福，雖然只是逃亡，雖然有時候會經歷絕，但是，他們依舊幸福。

“言妄......你在瀟兮面前......”

“是我的人，無論我是言妄還是晏無殊，都是，而且只有是。”

墨磷張了張，剛要說話，司書的聲音響起。

兩個人對視一眼，晏無殊默默地翻窗而出，墨磷默默地將桌面上的茶收起來。

沒多久敲門聲響起，伴隨著的是子特有的的聲音，“亞父，在嗎？”

放下裝模作樣才拿了起來的書卷，墨磷揚聲道，“瀟兮進來吧。”

門被輕輕推開，墨磷看去，看到哪怕已經是兩個孩子的母親，眉眼卻依舊帶著孩憨的孩，角的笑意溢出，“瀟兮不陪小夏天？”

“先來找亞父談點事。”端著托盤緩步走近，秦瀟兮隨口說道，“夫君沒來找亞父？”

“瀟兮，你想不想帶無殊去一趟華夏北國？”墨磷答非所問，剛剛才和好友聊到的問題，被他就這樣攤在孩面前。

因為他知道，有人在聽。

秦瀟兮一怔，將托盤放到桌面上，把托盤上的藥遞過去，“想啊，可是亞父教導過我，不要強求。”

墨磷端過碗，將藥一口飲盡，才不慌不忙地接了下去，“瀟兮就不覺得無殊越來越像言妄了？”

那個小男孩給相思無涯的印象過于深刻，沒有人能忘記，特別是和當年的那個人相得最多的他。

“所以亞父的意思是......”紫眸子有驚喜閃現，秦瀟兮剛一坐下，就忍不住想要站起來。

如果就連亞父都有這種覺，那是不是代表......哥哥就快要回來了......

“有時間的話，瀟兮真的可以帶言妄去華夏北國看看。”墨磷語氣也含了淡淡的笑意。

“我知道了，亞父。”微微斂眉，笑意淺然。抬手，很輕地手握住他放置于桌面的手，“亞父可不可以陪小夏天長大？”

用的是問句，然而目灼灼迸出來的期待，讓人難以拒絕。

十歲那年失去了的亞父，為了活下去，只能躲在一邊看著自己最親最的亞父被活活燒死。那個時候，只是一個十歲，本該無憂無慮的孩子罷了。

可是......也就是本該天真無邪的年紀，失去了最后一個親人。

前世沒有父親沒有母親陪長大，亞父也在十歲那年徹底離開了。這一世也沒有，和亞父相認的時候已經十五歲了。

哥哥是的憾沒錯，可是不只有一個憾，還有一個......想要的親人陪長大，因為太了解失去至親是何等的痛徹心扉。

這個憾，彌補不了。

可是希，的孩子不要有這個憾。對于在相思無涯長大的小夏天來說，師父等同于父親。不想的小夏天在小時候就失去了對于他來說特別重要的人。

所以......

亞父，你并不是了無牽掛......

再等等好不好......

再等等，再去找尋你心的那個姑娘好不好......

竹屋一片寂靜，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

就在孩的眼淚即將奪眶而出的那一秒，一聲沙啞刺耳的聲音終究還是響了起來。

聽到的亞父說——好。

墨磷自認他非常了解他家孩子，可是依然沒有想到，在孩歡喜得到他的應答之后，連一晚都不待，就拉著穆王離開了相思無涯。

被爹爹和娘親拋棄的兩只小團子抱在一起都快要哭出來了，墨磷看向司書，司書也是一臉懵。

嘆了一口氣，墨磷只得認命。再怎麼不愿意也好，他都不得不承認，在自家孩心里，哥哥永遠都是最重要的那個存在。那種重要程度，可能是阿期和小夏天兩個人加起來都無法超越的。

不過也確實如此。

秦瀟兮興到不能再興，拉著穆王就往華夏北國趕路。

穆王也依著。

兩個人只用了一周時間就到了傳說中的華夏北國。華夏北國依然還是被冰雪覆蓋，沒有人煙。

“夫君，看，是不是很漂亮。”指著那些林立的冰雕，秦瀟兮笑得眉眼彎彎。

無雪無風，華夏北國的天氣，一如既往的晴朗。

順著孩指著的方向看過去，晏無殊也彎了角，“是啊，很漂亮。”

拉著孩的手，晏無殊小心翼翼地靠近那一大片豎立的冰片。

他覺得，有些事，他懂了......

第一排冰片，依舊無字。

第二排冰片，開始出現雕刻的字樣......

每一塊冰片的落款都是言妄.......

走過了一排又一排冰片，男人突然停下腳步，一直乖乖跟隨的秦瀟兮也停下腳步。

仰著看著男人，在男人低眸，紫與墨對上的那一瞬間，角勾起，“哥哥。”

再悉不過的笑意在男人的臉上浮現，俯，一個吻，輕飄飄落在孩額頭，“嗯，娃娃，哥哥在。”

他懂了。

原來，上天從未虧待過他。

他想了兩世，念了兩世，終究，還是和他最心的姑娘在了一起。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