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教授，給我一杯濃咖啡——”

“是——”

一杯濃咖啡，遞到了來如意的邊。喝了那杯濃咖啡，繼續聚會神地做手。可是，這杯提神的咖啡，堅持了沒多久。似乎又犯困了，且哈欠連天，滿眼淚花。

“雲翔，再給我一杯咖啡，濃點！”

“如意——”

“快點！”

“是！”

盛雲卿的臉，越來越沉。

那雙星眸裏的晦暗，越聚越濃鬱。

他拿起手機，給在會議室外候命的龍飛發了一條信息，“查一下，來如意喝的那杯茶，是誰沏的，都經了誰的手。還有，看看那個茶杯洗了沒？”

……

手室。

困意一陣陣襲來，眼皮重到睜不開。

來如意知被人算計，卻也不能放任自己，置老太太命於不顧，放下手刀倒頭睡覺。

手做了近十個小時，喝了幾杯越來越濃的咖啡。

這種況，實在是大忌。

太多了，快速地新陳代謝，會導致想要小解。偏偏，又拿著手刀，不可能丟下病患，一次次去洗手間。

咖啡，絕對不能再喝了。

隻能換一種方式，驅趕睡魔了。

“雲翔，給我注興劑！”

“如意——”

“注！”

“是！”

幾個小時後，來如意再也堅持不住！

困得，眼睛怎麽都睜不開！

“燕雲翔，給我電擊一下……”

“這怎麽行？”

“快點兒，不然，我撐不住了！”

人之托，忠人之事。

手如果不功，盡力了，自然無須自責。

如果因為自己被人算計，力不支，導致手失敗，絕對不會原諒自己。

賀雲祥見來如意堅持，也就不再反駁。

他拿起電擊儀，在來如意心口擊了一下。

強大的電流，震撼著這個小的人，不由得悶哼了一聲。

神智清醒一些，繼續伏案手。

賀雲祥的心，揪了起來。

他知道來如意在跟時間和藥搏鬥，隻能盡最大努力配合。

……

會議室。

盛雲卿攥了拳頭，眸殺氣。

一次次的電擊，似乎沒有擊到那個人上，好像是擊到了他心上。一陣陣心疼，襲擊而來。那種揪心的憐惜，讓他恨不得想要殺人。

如果找到那個算計來如意的兇手，他一準兒讓他生不如死。

在他盛雲卿的眼皮地下，居然有人敢明目張膽的算計來如意，敢拿老太太的命開玩笑，這也太他媽不把他盛雲卿放到眼裏了。他不殺念，他們還以為他是紙老虎，不會吃人呢！

龍飛走進來，湊近盛雲卿，小聲匯報，“茶，是一個小芳的孩兒沏的，說，每次大手，都會給主刀醫生沏一杯濃茶，讓他們提神，這是慣例。茶杯，已經洗了，無法檢測茶裏下了什麽藥……”

盛雲卿盯著龍飛，等著他的後續。

龍飛瞧見盛大總裁眼裏的殺意，小心翼翼道，“小芳說，沏茶時，宋醫生到過茶水間。這期間，再沒人來過。把這杯茶，送進手室，給了護士長關夏，關夏又把它給了賀教授，最後，遞給鬼刀……至於誰在茶裏了手腳，得一個個排查……”

盛雲卿點點頭，沒有言語。

他把目投向宋齊眉，寒意徒增。

小芳是沏茶的人，應該不敢手腳。不然，被發現了，豈不是找死？

賀雲祥是老太太的親外孫，不會拿老人家命開玩笑。再說，雲翔追了來如意多年。為了圍著這個人轉，拒絕回盛家醫療基地任職，不惜留在異國他鄉任教，用如此深，他又怎麽會去害來如意呢？

護士長關夏與這事兒沒有利害關係，自然應該不是元兇。

剩下的人，怕是隻有宋齊眉了。

宋齊眉既然喜歡慕天楚，自然會把慕天楚的初友來如意當敵，在茶裏手腳，讓來如意當眾出醜，想要毀掉鬼刀的名聲，有作案的機和理由。

憾的是，覺得自己做得，卻不知道，早就暴了自己。

這個惡毒的人，膽敢拿盛家老祖宗的命開玩笑，就該死一百次。何況，陷害來如意，這是到了他的底線。那個寧願自己罪，也不肯放棄老太太手的倔強人多罪，他就會千倍萬倍的替討回來。

……

手室。

“雲翔，加大電流！”

“如意，電流已經加大到了極限。再加大，你會承不了的。”

手做了將近二十個小時，不眠不休，不吃不喝。

他一個大男人，都覺得有些熬不住。

這個小的人，不但要聚會神地手，還要承這電擊之苦，抵抗藥所致的困意連天。單單這份倔強，這份敬業神，就足以讓所有業界的同仁敬服。

“手馬上接近尾聲了，我不能放棄。來，加大電流！”

“不行！你是醫生，我也是醫生。就算要救老太太，也不能搭上你！”

“雲翔！”

“別說了，我不會答應你的！”

賀雲祥的堅持，讓來如意無可奈何。

微微閉了一下眼眸，心一橫，直接拿手刀在自己大上劃了一下。殷紅的，濡了無菌服，腥紅刺目。劇烈疼痛，瞬間襲來。

來如意倒了一口涼氣，趁著劇烈疼痛帶來的清醒神智，把手刀消毒一下，繼續埋頭手。等順利把手做完，隻剩下合傷口時，徹底堅持不住了。

“雲翔，我撐不住了。傷口，你來合吧！”

“好！”

賀雲祥應了一聲，想要吩咐人帶下去休息。

來如意子晃了幾晃，卻緩緩地倒了下去。

神智失去的那一刻，似乎沒有覺到摔倒在地上的疼痛，反而覺到自己跌進了一個寬厚的懷抱中。這個懷抱厚實，溫暖，安全十足。尋找了一個最為舒適的位置，沉沉地進了夢鄉。

盛雲卿抱著這個子單薄小的人，心地揪了起來。

一種從未有過的疼惜，從心底慢慢地滋生，蔓延開來。

他抱起懷裏的人，徑直離去。

邊走，邊沉聲吩咐賀雲祥，“老太太這邊，你負責監護一下。另外，讓護士把理傷口的用和藥品，送到我辦公室來。記住，是立刻馬上！”

這一刻，盛雲卿沒有擔心。

因為他知道，當這個人肯放下手刀的那一刻，說明盛家老太太的手已經功了。剩下來的合，換任何一個醫生都能完。

他現在擔心的，隻有他懷裏的這個人。

他真的想不通，是什麽力量在支撐著？承一次次的電擊也就罷了，居然還能狠下心來，在自己大上劃一刀，來刺激自己的神智清醒！

這個人如果不是瘋子，一定就是神。

一個可以為了病患，不顧自己安危傻瓜一樣的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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