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支離破碎的談話，幾乎讓白清錯了時間，他一時竟不能分辨自己是不是做夢。但他很快搖搖頭，驅趕這不切實際的幻想。

”紀將軍，你暍醉了。”

“醉了？也許我是醉了吧。可是我親耳聽到，龍野說他肯讓你走，你卻沒有走。為什麼呢？白清

”不要對我說你是怕那些雪狼。給你一馬一劍，再多的雪狼也攔不住你。你白清是誰？你想做的事，誰又能當真阻攔得了？所以，你是不想走。告訴我，為什麼？為了誰？”

紀寧在白清耳邊昵晡。酒意讓他的聲音也含混起來，幾乎稱得上是溫。、

“白清，若是你不愿走那我們我們是不是可以重新

他越說越輕，不知是赧還是張，說到最后，不用心去聽幾乎都聽不到了。而白清本沒有聽到他在說什麼，心中一片冰冷。、

紀寧啊紀寧，真可惜。我們本沒有以后，又談何“重新”？

紀寧還沒有說完，白清已經抑制不住地笑了起來。紀寧停了，遲疑道，

“你是覺得哪里好笑？”

“，都很好笑。”

“誰說我不愿走？

“那你為什麼不走？”

白清抿。、

他遲疑了片刻，將話題引到另一個方向。

“你說，你是親耳聽到我和龍野說話？

“是又怎麼了？”

”紀寧，你這是試探我？你躲在暗聽我和龍野談話一一若我所言不合你意呢？你又當如何？”酒意讓紀寧的反應遲滯起來。他看上去有些困，最終只出一個微笑。、

“可你并沒有說什麼我不愿聽的話啊。”

“那要是我說了昵？你會怎麼對我？你會繼續折辱我，懲罰我，禍及所有我在意的人嗎？”

一連串酷刑折磨閃過白清眼前。白清原本有些悸的心，卻由此平靜下來。白清提醒著自己，這個紀寧，并不是自己所的那個“紀寧”了。

也許有時候還會因為他上那些過去的影子而心。但白清始終記得，他已經不再是“他”。

他所著的那個紀寧，絕對不會用那狼牙鞭將自己得無完，不會自己跪在雪地里整整一夜，更不會用那些**的將自己到絕境，只為了聽一聲求饒。

他更不會親手碎自己僅存的尊嚴，自己自認為奴。、

所以眼前這個紀寧，到底意何為？他怎可能肯讓自己走？不過就是試探吧。那現在這算什麼？試探通過，給奴隸一點甜頭？

或者是突然想要演一出，溫脈脈的戲？

再溫也不過是主子，和奴隸。

”紀寧，你大可不必如此。我不會走，我不能走，我更不敢走一一你手中著那麼多玉瑤人的命。你心里明明清楚，我不可能撇下他們的。”

紀寧沒有說話。他臉上的笑容消失了。白清眼看著他眼中的星星瞬間消逝，再也看不到了。星仿佛被無邊的黑吸走，留下一片死寂。

“白清，你在說什麼？”

“你說的沒錯，龍將軍放我走，我確實舍不得走。可你說的也錯了。我舍不得的”白清結一

，幾乎用盡全力氣才說出口，

“ 不是你。”

“你莫非是想說，你舍不得的是那些玉瑤人？！

白清沒有回答，或者說，沉默就是他的回答。、

“可他們那樣辜負你白清，你”

“他們確實辜負我，我也辜負了他們。他們說，我投到狼鄴大將軍的榻上，甘愿為奴，出賣呵，難道說錯了？”白清垂下眼簾，“若坐在高高的廟堂之上，接萬民崇拜供養，那麼民如子又有何難？若了委屈誤解，吃了些苦頭，就能輕易割舍心中的這種，何其廉價！那麼多同胞，背棄出賣我的也不過那一兩人。難道我就能為了這一兩個人，心安理得地將所有同胞都棄之不顧嗎？若是這樣，我有什麼資格宣稱，我曾經過玉瑤，曾為我的子民盡心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