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不大，此刻因為夜濃了，顯得一片漆黑。黑暗中，白清突然覺到一個的東西印在自己臉上， 留下一個響亮的吻。

“你在原地別。”

說這話時，紀寧的還在白清臉上。說話時候帶著震，白清有些。那聲音太近，又讓他有些 張。

就在這時，那雙擾他心神的的主人松開了手，走開了。白清能聽到他擺弄什麼東西一一像是對這里極 其悉，紀寧游刃有余地在黑暗中依次找到自己所需，然后開始工作。很快，一縷火苗伴著啪地一聲脆響，點燃 了一干柴。白清看著紀寧半跪在地上，專心地伺弄篝火。他盯著那火，小心填進去薪柴，一點點將火苗從 小拱大。終于，最難燃燒的幾柴也點燃了，紀寧舒了一口氣，從提籃里掏出些生、家禽，在篝火上偎著。

“好了。”

紀寧抬起頭。他臉上不知何時染了點煤灰，看起來有點好笑。白清就真的笑了。而紀寧愣在當場，只顧著 癡癡看他。

“清”

他輕聲吐出這兩個字。好像除了這個，他再不會說別的什麼了。

“我在。”

白清走過去，在篝火邊坐下。下午進來時，日已經有些昏暗，只是看了個大概。此刻，他接著火環顧 四周，才算看清了山中的每一寸乾坤。

這山，恐怕是人力一刀一斧開鑿出來的，整走勢比之玉瑤后山，幾乎一模一樣。就連這篝火的位置、 中的簡單陳設，乃至地上稻草鋪的薄厚，都與他記憶中別無二樣。

紀寧是懷著怎麼樣的心，一點點布置了這樣一個所在？

白清從下午看到這山，就開始想。但是到了現在，他也不敢說自己想了。他只知道，他想了一下午， 終于決定一一

他要好好問清楚這個人，這麼些年，他心里，到底裝了些什麼東西，才能釀出這樣人不過氣的沉重果 實。

“紀寧。”

“嗯。”

“這些年來”

“我沒有一天忘記你。

“可是你恨我。”

“為什麼？你為什麼要這樣恨我？ “我”

紀寧猶豫了。他垂下頭，也抿了起來。白清看得出，他在掙扎；他甚至看得出，面前這人也許想習慣 地逃避，甚至說一個謊話來回避這場談話。

可他大概也清楚，若是他再對白清撒謊，兩人之間好容易重新建立起來的那一點點微弱信任，就真的分崩 離析，再難重續了。

“紀寧，我說過，我想知道你這些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若是我說錯了什麼你就要離開我，再不肯給我機會了。是麼？”

白清一時沉默。其實就連他自己，就還沒有往這方向想。但是這沉默卻紀寧張起來。他抬起頭，用力 握住白清的手，

“我知道了，你想弄清什麼，我都同你說！但是你不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