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林小深沒有去公司上班，也沒有陪季如風去時裝周。

他被弗蘭克強行拖到了醫院。

早晨聽到急促的門鈴聲時，林小深還以為是顧銘朗。

說實話，他有點吃驚，因為兩個人發生不愉快的時候，他從來沒有主來找過自己。

可門一打開，卻看見站在門口的是弗蘭克。

他下了潔白的白大褂，穿上了他從前并不喜歡的西裝，口袋上別了只黑的鋼筆。就連金眼鏡也換了銀，一條細細的鏈子掛著，藏在后頸的領之中。

多年沒見，弗蘭克比以前了很多，從頭到腳都著林小深沒有見過的沉穩。

看著他的目也不似當年清冷孤傲，反而沉痛卻又飽經滄桑。

林小深愣了很久，才認出他，笑著打招呼，“好久不見，什麼時候回的國？進來坐坐？”

弗蘭克打斷他：“你的手臂是怎麼回事？”

林小深一怔，忽然想起什麼：“昨天那個全檢查……”

“那個醫生是我朋友，全檢查是我讓他安排的。如果我不這樣，你打算瞞我到什麼時候？你的手臂是什麼時候出的問題？”弗蘭克去抓他手臂。

“弗蘭克，你過分了。”林小深立即后退躲開，神嚴肅，他已經有些生氣了，“這是我自己的事，你無權過問，我希你明白這一點。”

“顧銘朗知道嗎？”

林小深沒有說話，沉默了會兒，準備關門：“看來今天并不適合敘舊，你改天預約了再來吧，這樣突然沖到別人家里質問別人的私，真的很沒有禮貌。再見，不送。”

“小深。”弗蘭克撐著房門不讓他關，低頭看著他，“作為醫生，我希你對自己的負責，跟我去醫院。”

林小深面無表：“你走不走？不走我報警了。”

兩個人就這麼隔著一道門對視了幾秒鐘，誰也沒有退讓的意思。

僵持片刻，林小深二話不說拿出手機，真的準備撥打110。弗蘭克比他還果斷，直接奪過他的手機，把人從門里拉了出來，關上門后，抱起林小深就往外面走。

“去醫院，好好檢查一下。”

林小深徹底被他給激怒了，對著他拳打腳踢破口大罵，讓他放自己下來。兇神惡煞毫無形象的樣子，跟剛剛開門時微笑的他，判若兩人。

一直到送進醫院，林小深也沒有放棄掙扎，過路的病人護士看著他，仿佛在看一個神經病。

把林小深送進去檢查后，弗蘭克走到角落，給季如風打了個電話：“謝謝你告訴我他的事。”

“不客氣。”季如風坐在辦公室的沙發上，漫不經心地啜著咖啡，“可以的話把他帶走吧，哪怕綁走也是好的，有些事不告訴他，或許更好。”

季如風19歲進娛樂圈，到如今整整八年了，林小深也就跟了他八年，說沒有是假的。

剛開始知道顧銘朗在外面搞的時候，季如風就沒打算瞞著林小深，背地里收集了幾乎所有的證據跟資料。

可一走進公寓，看到的就是林小深在臺上，嘗試著拉小提琴的模樣。

房間里擺放著致的燭晚餐，桌上是他跟顧銘朗的以前的照片，還有他親手做的蛋糕，到都是深細節的意。

這讓季如風無端想起十年前，自己還在英國留學時，誤林小深住所的那個午后。

同樣致的燭晚餐，充滿意的照片墻，滿院子的白薔薇瘋長。穿著小西裝的年拉著小提琴，褐的發被微風吹起，出燦爛的雙眸。

他沖躺椅上的俊男人微笑，問他自己拉的好不好聽。

男人深藍的眼眸被渡上暖，是季如風從未見過的溫：“林，你已經問了我三次了。”

“可答案不是我想要的，所以你要重說。”

“好聽。”

年放下小提琴，“看，你還不是說了三次好聽，我想聽別的。”

“有沒有人說過，你很擅長無理取鬧？”

“沒有，從來沒人敢這麼跟我說。”

“那你過來。”男人沖他招了招手，“我可以再多說一遍，你想聽嗎？”

“這位先生，您如果再這樣，是會被我趕出去的。”年故作嚴肅，卻真的聽話的走了過去，隨即就被拉著坐在男人上，他也不惱，手挑起男人的下顎：“好了，調戲主人，我更有理由趕你出去了。”

“林，看清楚，現在到底是誰在調戲誰？”男人輕輕攬著他的腰，順著他的手抬起眼皮，進彼此雙眸，“你真的很擅長無理取鬧，不過湊巧，我也真的很喜歡。”

“好甜啊。”年垂眸看著他淡的薄，湊過去，笑了：“請問，我可以嘗嘗麼？”

“當然，我的榮幸。”

白的薔薇花瓣里，微風拂過發梢，男人和年吻的纏綿而浪漫，四周都是蛋糕的香甜味，遮蓋了淡雅的花香。

那一年，季如風17歲。他第一次看到了，狂烈、熾熱、浪漫到至死不渝。

同年，他遇到了沈清。

而當那天，他準備去向林小深揭穿顧銘朗虛偽的臉，開他出軌的真相時，林小深在臺上拉小提琴的背影，深深的刺痛了他。

醫生已經說過，他的手臂因為外力，已經喪失了靈活，雖然不影響正常生活，但做不來更細的事。

比如拉小提琴。

可林小深就是不肯放棄，每天都在堅持練琴。

這樣執著的一個人，如果得知了所有事的真相，會舍得放手嗎？又該有多麼絕？

當年明明那麼深他的男人，卻在他車禍昏迷的一個月里，毫無心理負擔地跟人在外胡鬧，緋聞傳的整個顧氏集團都憤怒了。甚至為了瞞住林小深，讓醫生給他注了別的藥劑，讓他又多昏迷了近一個月。

這種打擊即便是季如風一個旁觀者都覺得難以忍，更何況是林小深自己。

所以季如風猶豫了。

得到后再失去，遠比從未得到過更加痛苦。

與其將來被顧銘朗踹，還不如什麼也不知道地被弗蘭克綁去英國，先一腳踹了他的好。

弗蘭克的電話掛斷后，辦公桌后面的顧銘朗抬起頭：“你剛剛在跟誰打電話？”

“導演，讓他好好照顧下我前男友。”季如風決口不提自己找人撬他墻角的事，還在想方設法給他添堵，“聽說江旭出門的時候被人給揍了，好點沒？他爸沒跟你鬧吧？吳順說他氣的把地皮都收回來了，合作泡了湯，這真是令人憾。”

江旭**想要**林小深，被誰揍的顯而易見。

就這顧銘朗都沒生氣，看著面前幸災樂禍的人，突然道：“你是不是忘了什麼事？”

“有麼？”

“吳順說XX酒店經理打電話給他，說他房間被人從里面反鎖了，工作人員進不去。”顧銘朗看著他突然變了的臉，冷笑著問出了最后一句：“如風，你男朋友呢？導演說他沒去劇組，他人呢？”

“另外，你知道那天他們給他喂的是什麼藥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