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毫不知的林小深，此刻還在房間里坐著，著通紅的耳朵，失神地回想顧銘朗離開時的那個吻。

顧銘朗已經很多年沒有對他這麼溫過了，他有片刻的恍惚，仿佛看見了很多年前的他。

那個耀眼的讓人幾乎睜不開眼睛，卻偏偏對他溫至極的男人。

一出場，就讓萬失了。

突然想起什麼來，林小深起去了書房，取出了上次紀念日藏起來的那兩枚戒指。

他腳坐在地上，想起顧銘朗剛剛的溫，盯著戒指的雙眼，忽然間就潤了。

抱著，將臉埋在里面，咬著無聲地哭了起來。

8歲那年父母離異，所有的好破滅，同父異母的弟弟鳩占鵲巢，他沒有哭。

14歲那年被父母拋棄，他獨自一個人坐在江邊，看著對面的萬家燈火，他沒有哭。

18歲那年跟弗蘭克分手，被所有人誤會，名聲一落千丈，演奏會被迫取消，他也沒有哭。

……

那些所有難熬的日子，他想到過死，所以瘋狂作踐自己，但就是沒有流過半滴眼淚。

唯獨現在，他真的忍不住哭了，因為他不想死。

他想跟他過一輩子，他真的很他的顧先生，他想跟他白頭到老……

下午，林小深去了醫院，又做了一次全檢查，況依舊很糟糕。

他問醫生如果自己好好吃藥，能不能再多拖兩年。

醫生無奈搖頭：“不行，你從小就吃藥，對于藥的敏度在不斷降低。吃藥沒用，只能盡快手。”

“可是沒有適配的心臟，我還在找。”

醫生看著他年紀輕輕的模樣，嘆氣：“盡快吧，沒多時間了。另外，你的不適合劇烈的運，也不能有緒上的大波，還有生活不宜劇烈，不宜過多，我建議最好不要有。”

林小深難堪，點頭：“好的，我知道了。”

顧銘朗在房事上一向激烈，尤其前幾年，他不好的時候，經常會被做暈過去，大半夜進私人醫院。

醫生都認識他了，后來懷疑他有問題，他去做檢查，林小深怕顧銘朗知道，一直拖著不肯。

“如果想多拖兩年的話，”醫生盯著病例沉，“你去聯系下德國一家私人診所吧，很有名的，那位醫生非常厲害。”

“不用了，謝謝，就這樣吧，您給我再開點藥，我盡量遵醫囑，多活兩年。”

醫生一邊給他開藥，一邊執著地寫了張紙條給他，“這家私人診所雖然貴，但確實很厲害，試試吧。”

林小深從醫院出來，看了眼醫生給他的紙條，上面寫著姓名和聯系方式——

弗蘭克·雅各布，后面是郵箱地址。

林小深看了眼，直接撕掉扔進了垃圾桶。

江旭的事已經讓他百口莫辯了，要是再來個弗蘭克，顧銘朗就真的要生氣了。

他想乖乖的，想哄他高興，不想他生氣或難過。

時間很快過去了一周。

這段時間里，林小深一直克制飲食好好吃藥養生，再也沒有過煙酒，甚至沒有再去公司。

在天端這七年，他沒日沒夜地工作，負荷太重了。

他需要休息。

可是很快前臺南梔就打電話過來了，哭著說：“林書，你一直不來公司，上面跟下面意見很大，已經有很多人說你是在公開挑釁顧總了……”

林小深昨天才跟顧銘朗說，近期有點累想請假，他說隨便他自己，不想去就別去，待在家里就好。

那些人是死的嗎？非要自己過去踹兩腳才會？！

林小深正在院子里曬太，聞言道：“就說我帶季如風去劇組了，沒空回公司，而且顧總有紀辰跟著，沒我什麼事兒。”

他這邊剛說完，第二天季如風就打電話，說自己要重回《十年》。

林小深氣的差點當場犯了心臟病，沒辦法只好打電話給人賠笑臉，把主演拿了回來。

幾天后不放心，怕他搞作，又跟去了劇組看。

好巧不巧，就看見沈清被工作人員坑上季如風的車。

那天，他就站在簾子外面，過一條隙，看著兩個人對戲。

男孩兒的臉是紅的，就連著角的手都在發抖。

看得出來他很張，一早上的失誤讓他變得慌，唯恐再次出錯。

而曾經罵哭明星的季如風，眼神溫的讓林小深懷疑自己眼瞎了。

“這里該怎麼理，你經紀人沒教過你麼？”

“教、教過……”沈清看起來更慌了。

“那你還在等什麼？看清楚，我是誰？是你的人。我現在一不掛地站在你面前，你該做什麼？劇本里是怎麼寫的？”

終于，沈清在第五次對臺詞的時候沒有再斷，而是跟隨著他的引導，自然而然地抬起頭，看向了他面前的季如風。

兩個人隔著若有似無的距離，著彼此的眼睛，所有的曖昧因子在車里擴散開來。

春日的從窗口折進來，空氣突然變得熾熱。

“就是這種覺。”在沈清靠過來的時候，季如風突然躲開了，“明白了麼？待會兒怎麼演，會了麼？”

“明白了。”沈清不聲地垂了下眸，似乎有些難堪跟尷尬。

“不解風……”林小深喃喃，準備走人。

卻在轉下車的那一瞬間，看見季如風突然出手，按住了沈清的后頸，在他震驚的雙眸下，閉上了眼睛。

瓣相，呼吸糾纏。

林小深怔怔地看著兩個人，畫面跟很多年前的一幕重合，他仿佛被人在心口狠狠砸了一拳，久久沒有回神。

“是克制，也是不自。”那次宴會，男人也是像這樣，在花園角落里摟著他，眸暗沉，“很抱歉，我現在就是后者。”

“林，你有權利推開我，在我做出一些過分的事之前。”

那個時候，林小深沒有推開顧銘朗，而是任由他胡作非為，以至于后面整個宴會，他都無法再參加。

正當林小深以為季如風是在明目張膽地占便宜時，他毫不猶豫地退開了。

然后拉著還于懵狀態的沈清下車，直接把上午卡了十幾次的那一段，給一條過了。

季如風第一次沒有拍完就走，當著眾人的面對沈清笑道：“戲是你的弱項，下次不懂可以直接來我休息室問。你的演技很不錯，方便留個聯系方式麼？我覺得我們可以深流一下。”

他以一種春風化雨的方式，給沈清解了圍。

在此之后，劇組沒人再敢給他使絆子。

因為所有人都知道，季如風對他另眼相看。

說不震驚是假的，林小深在天端七年。

七年時間，顧銘朗從沒有給過他半點庇護，甚至把兩人的界限劃分的明明白白。

像這種明目張膽的偏，他從未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