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鹿抵達展館的時候，薄景深還沒到。

并不局促，畢竟不是什麼沒見過世面的人。

雖然從來沒有參觀過這種科技展會，但高科技的東西，總歸是新奇有趣，蘇鹿還興趣的。

站在一個模樣萌趣可的智能機人的展臺前頭，都挪不窩了。

可能是因為下午來得比較早，也可能因為到了天氣影響。

此刻展館里人并不算多，這個機人展臺前沒什麼人。

蘇鹿也不怕尷尬，一直在小聲和機人說話，頗為自得其樂。

直到一道聲音打破了的好心。

“小鹿！沒想到會在這里到你！”

人的好心從好到壞，還真的就只需要一瞬間。

蘇鹿轉時，臉上先前那些愉快的笑容已經消失殆盡，只剩些浮于表面的禮貌。

轉就看到了劉總那放的頭頂。

“劉總。”蘇鹿淡聲。

劉啟明大腹便便，滿臉堆笑地走了上來，“我給你打了電話發了短信，你都沒回呢。小鹿……”

蘇鹿面上禮貌淡笑不改，聲音也是公事公辦的平靜，“劉總，這好歹是在正式場合。”

劉啟明臉僵了僵，訕笑一聲，“好好好，蘇總。”

然后他湊上來，低聲音，毫沒有遮掩地說道，“小鹿，你總不可能不知道，你爸的意思是希我們倆能發展發展。”

蘇鹿一瞬間真是快被惡心吐了，深吸一口氣，“我是顧家的媳婦，劉總還請自重。”

劉啟明笑得滿臉油膩，“顧信那點事，城誰還能不知道呢？難道你能容忍以后和他的小老婆還有那肚子里的私生子，過一輩子？你爸就是不希你在顧信那里耽誤一輩子，才希我們倆能發展發展。”

蘇鹿笑了一聲，略冷。

笑里的嘲弄，讓劉啟明皺了皺眉。

“恕我直言劉總，說起小老婆和私生子這事兒，誰又能比得上您的壯舉呢？如果我記得沒錯的話，您前妻當年好像因為您小老婆和私生子的事兒，直接去您公司門口拉橫幅了吧？”

“如果都是要容忍小老婆和私生子的話，顧信起碼還年輕英俊呢。而您……”蘇鹿掃他一眼，目在他放的頭頂和臨盆的肚子掃了一眼，輕笑一聲，意思不言而喻。

劉啟明的臉頓時難看起來，蘇家不重視的便宜兒，還是顧家不要了的破鞋！居然敢這麼不客氣對他說話！

劉啟明湊上來，手按在蘇鹿肩膀上，有些惱怒，用力著肩膀。

蘇鹿皺眉，但一聲不吭，毫沒有示弱。

劉啟明低聲音，“蘇鹿，別給臉不要臉。你在蘇家是個什麼份，在顧家是個什麼份，別人不清楚，我可清楚得很。我是看你長得有幾分姿，也是給老蘇面子，不然你以為你是個什麼東……啊！”

劉啟明的聲音到最后直接劈了痛苦的尾音。

男人低沉的聲音又淡又冷地響起，淬著笑意，卻很是森然。

“我還以為看錯了呢，這不是劉總麼？可真巧啊。”

蘇鹿聽到他的聲音時一怔，又是那種覺，就像被記者圍堵時，被攝像機懟臉時那樣，知道他來了，就不由自主冒出來的一種……安心的覺。

薄景深將劉啟明扣在蘇鹿肩膀的手給握住了，分明是個禮貌握手的姿勢，但從劉啟明此刻扭曲的表，就不難看出這握手有多大的力道。

“薄……薄總？”劉啟明出個艱難的笑容來，“是啊，真巧。你手勁兒可真大。”

“喔，不好意思。我看劉總抓著蘇鹿的肩膀力道也不小，以為你是習慣了這力道呢。”薄景深淡聲。

劉啟明訕笑著，“哪里的話，我就是看到小鹿在這兒，過來寒暄兩句。”

“是麼。我還以為劉總是對我公司生產的智能小機人有興趣呢。”薄景深冷冷甩開他的手，手就從西裝袋里扯出質口袋巾，慢條斯理地著手指，然后隨手扔掉。

這作……殺傷力不大，侮辱極強。

劉啟明臉紅了又白，白了又青，彩極了。

他艱難出來一句，“我倒是……不知道原來薄總和蘇鹿這麼有。”

“哦。對我的項目有興趣，給我當臨時書呢。”薄景深看向蘇鹿，“對吧？”

蘇鹿輕輕點頭，“是。”

薄景深冷眼看劉啟明，“劉總是有什麼指教？”

“不敢當。”劉啟明搖了搖頭，瞇眼若有所思看了蘇鹿一眼，又看了薄景深一眼，“聽說薄總進軍國市場是看中了不錯的項目，打算有大作，劉某拭目以待。”

劉啟明說完就惡狠狠瞪了蘇鹿一眼，然后轉離開。

蘇鹿看向薄景深，“謝謝，你……”

對上了男人冰冷的眼眸。

心頭一滯，幾乎已經有所預料，接下來會聽到他的冷語了。

“蘇家的兒，顧家的媳婦……”薄景深冷冷開口。

蘇鹿心里一咯噔，沒想到他從那時就已經聽到了和劉啟明的對話。

他角扯出淡淡諷意的弧度，“竟是還不如我的臨時書這份好用。”

盡管已經有所預料，但他的話還是讓蘇鹿心里刺痛了一下。

蘇家的兒，顧家的媳婦……有什麼用？

曾經唯一重視過的份，是‘薄景深的朋友’。

江黎的聲音從后頭傳來，“哎薄景深，我說你這麼急著進來做什麼，就不能等我們一會兒嗎，反正也還沒到你演講時間啊！”

他急著進來做什麼？

江黎在看到蘇鹿時，心里已有了答案。

“喲，蘇鹿。”

“江二。”蘇鹿整理了一下緒，對江黎微笑點頭。

薄景深皺眉對江黎道，“走了，進會廳。”

沒打算理蘇鹿，像是生氣了。比起他先前話里嘲諷的鋒銳而言，他此刻略顯直白的生氣，倒讓蘇鹿有些想笑。

就像他不再是那個運籌帷幄的博盛集團老板薄景深，而是五年前的那個大男孩。

蘇鹿了包里那張會廳的邀請函，剛想說話。

旁邊一道清冷的聲線響起，纖長白皙的手指著一份稿子遞過去，“景深，你的稿子。”

薄景深接過，點頭道，“走吧，進去了。”

他沒看蘇鹿一眼，徑自朝會廳里走去。

江黎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蘇鹿，無奈地聳了聳肩膀，跟了進去。

倒是莊采南停下了腳步，個子比蘇鹿高些，此刻垂眸的神帶著幾分冷漠不屑的睥睨。

“蘇小姐，不管你想干什麼，以后請離景深遠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