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景肅覺得，自己還算淡定了，主要是，已經將最壞的況預想過無數遍了。

所以現在真的到了得到了準信時，好像……也就沒有那麼難以接。

反倒有一種……如釋重負的解。

就像是一直懸在脖子上的那把刀終于落了下來，自己終于能得一個痛快了，就算是死，起碼總算是痛快了，而不是那樣不上不下的吊著。

所以景肅的緒狀態還可以，起碼比薄景深的緒狀態要好。

甚至還能冷靜理智問出自己一早就了解過的，“所以就是我這邊眼球雖然視力無法恢復，但也不用摘除眼球了的意思吧？我聽說這樣的傷勢，很多都會直接摘除眼球，然后佩戴義眼了。”

宋季寧自己不是眼科的大夫，所以沒有作答，而是看向了旁邊跟著來的泰恒的眼科專家。

眼科專家說道，“是這麼個意思。”

景肅很淺的笑了一下，“我之前還打聽了，現在義眼技很厲害，看起來跟真的一樣，還會轉呢。”

薄景深無語了，“你能不能不要對這些這麼興趣的樣子？那語氣聽起來，干嘛？不能嘗試義眼你還有點惋惜是怎麼的？”

景肅：“沒有，我就那麼一說，阿深你不要這麼暴躁。”

坐在角落一直沒有做聲的宋伯淵這才說道，“確定這是最優解了嗎？”

比起薄景深直接了當的暴躁而言，宋伯淵的聲音毫失控的緒都沒有，但是就是著一子威脅的意味在里頭似的。

宋季寧最是清楚這個堂兄的脾氣，所以馬上答道，“是，就目前的技而言，這是最優解了。以后有沒有什麼新技能有更好的辦法不知道，但是目前而言，只能這樣了。”

眼科大夫在旁邊說道，“他當時被拖的時間太久了，無論是哪家的眼科權威，在這一點上，都不可能有其他的答案，眼球外傷所導致的視力損害，都和能否得到及時的救治有關。他拖的時間久了……”

宋季寧看到自家堂兄一挑眉，心里就知道壞了。

宋伯淵不好對自己這個堂弟甩什麼脾氣，但此刻有人主接話，宋伯淵就淡聲說道，“是啊，拖的時間久了，這難道怪我們？在醫院里的傷，救治時間能久到只有現在這個結果……”

宋季寧小聲說道，“哥你別生氣。”

“我倒是不想生氣，可這是我大舅哥。”宋伯淵偏了偏頭，他其實緒算好的了，因為景喬現在對他好好的，所以他每天心都很好。

但聽著聲音還是很森冷，“他現在的況是這個樣，你嫂子知道了肯定難過，難過我就很生氣，連鎖反應，不控制。”

宋季寧撓了撓頭，一時說不出話來。

景肅的緒看起來，并不壞，他角彎了彎。

也不是不難過，可能就有點做好心理準備了，所以那種很強烈的難過倒也沒有。

他這陣子看不見，無聊的，但也輕松的，每天聽聽收音機，或者聽聽書，景若給他推薦了幾本有聲書，都是些他覺得牙酸的言劇。

他實在是欣賞不來，后來換了兩本玄幻的，反倒覺得還有點意思。

景肅想，以前的自己，哪里有這樣的樂趣？哪里有這樣的時間和機會呢？

三十余年的人生，忙忙碌碌，匆匆促促，眼下回想起來，竟是沒有什麼能夠稱之為樂趣的好。

想想，還真是可憐的。

景肅心里甚至已經有了些逐漸形的計劃，關于自己往后余生的規劃。

于是，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

左眼看不見了，了半邊視界的明，也了半邊視界的紛擾。

因為景策的原因，兄弟姐妹雖然也有這麼幾個，但總歸覺像是隔著一層，反倒因為這一次自己傷，好像他們兄弟姐妹四個，關系更加了，也更加親了。

薄景深簡直不敢置信，他瞪著景肅，“……雖然我知道你最近因傷懶還閑得自在的，但你也不至于……笑了？！”

“啊。”景肅努力收斂了一下角的弧度，“不該笑的。”

但沒能收住角弧度，他無奈道，“主要是，看到你們都這樣圍著我打轉……”

“你就得意了。”薄景深皺眉，說著覺得有些不對，“不對，我覺得你還在憋著什麼壞水呢。”

景肅的確心里有些小小計劃，但是他現在不打算暴，所以就擺了擺手，“你把我當什麼了，我哪里有什麼壞水。”

總之，有景肅這麼一打岔，就算薄景深先前還有些緒不好，也只能接這個事實，景肅有一邊眼睛，基本是廢了。

景若來醫院之后，得知了這個消息，還哭了一場。

景喬因為和蘇鹿一起去看大夫調養去了，所以沒過來。

兩人過來的時候，景若眼睛都已經腫桃子了。

景喬得知了這個消息時，也有點想哭，眼圈酸酸的，但還是努力忍住了。

主要是，宋伯淵就虎視眈眈在旁邊坐著，要是一哭，他又得發瘋。

所以景喬只是眼圈紅了紅，沒哭出來。

蘇鹿說道，“我剛和小喬去看中醫了，很神奇啊，怎麼把脈覺像是算命似的？這老中醫就說得那麼準呢。”

雖說不人就是很不相信中醫，蘇鹿以前也抱持著一種，沒多信但也沒完全否定的態度，今天去倒是有些改觀。

那個長相很慈祥說話很溫和的老頭，還真是厲害啊，看看的舌頭，手掌啊指甲什麼的，再了兩邊的腕脈，還真就將的虛弱之一一說了出來。

而且聽起來，并不是那種讓人覺得玄乎玄乎的容。

很是有理有據。

蘇鹿覺得還厲害的，藥開了一個禮拜的，也并沒有為了多收錢就多給開很多藥。

說先調一個禮拜的，一個禮拜之后再來把脈和看看，據到時候的狀況和肝功能況再調整方子，因為中藥喝久了對肝功能會有影響，要隨時調整。

掛號貴了點，但幾副藥開下來，還有各項檢查下來，也就不到四百塊。

良心醫生了。

所以蘇鹿悄悄的對薄景深說道，“說不定有用呢，那我就再給你生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