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兮留意到了獻春對語琴稱謂上的變化：“小主？”

獻春便點頭：“對，就是小主。先帝留下的太后、太妃們爲壽康宮主位；皇上的後宮爲乾清宮主位；其餘還有公主和皇子等主位。這些主位都‘主子’，而如陸小主這般，已經侍寢了卻還未定位分的便不好直接稱主子，卻也又不能再稱‘陸姑娘’了，所以便都稱小主。”

“還有每三年一回的八旗選秀，留牌子留宮的格格們，同樣也因爲位分未定，都暫稱小主。只待皇上正式給封了位分之後，便都不小主，而主子了。”

婉兮垂下頭去，努力地微笑。是替語琴高興。

語琴，從今早開始已經是陸小主，再不是那個在宮裡可以任意人白眼的、來歷不明的江南漢。語琴終於在這重重深宮裡，贏得了立錐之地。

婉兮隨獻春一起步長春宮正殿。因這是語琴初次侍寢之後的謝恩，於是皇后鄭重其事，於正殿寶座升座接見語琴。

婉兮到來的時候，語琴已經行畢了禮，正被皇后含笑吩咐由素春親自攙扶起來。

貴妃也陪在一旁，同樣滿面帶笑。

皇后特地吩咐：“爲你家貴妃主子、陸小主看座。”

貴妃忙推辭：“這妾和語琴如何敢當？”

皇后和煦地笑：“雲思你子本來就弱，這了秋就更要著意將養，我怎能你在這風口上站著？”

“還有語琴……”皇后目轉向語琴，便更是多了一嘉許：“昨晚伺候皇上，也是疲累了吧？咱們都是子，這初次之後的知覺，咱們都是明白的。”

貴妃和語琴都盈盈而拜。江南子的婉約和靈，在這樣行禮的時候最是好看，就連婉兮都不由得看呆了。

替語琴高興，也更因語琴今日的飾而欣。

侍寢之後的語琴，因份已經不再是姑娘家，更已是小主，便不用再只梳一大辮子，而可以將青加扁方挽髮髻了；可是今兒的語琴卻未上旗頭，反倒梳了漢人式樣的桃心髻。

桃心髻樣式爲髮髻微圓，髻後又有連綿疊數個小鬟，微微傾側，狀極妍。語琴本就是江南漢，不得不說配上這漢式髮髻，真是娉婷人。

這樣的語琴……皇上必定也是十分憐的吧？

用力地笑，不去想自己心底那倏然的一疼是什麼，只記著該替語琴開心。

獻春這才上前行禮，稟告說婉兮來了。

皇后便笑，朝門外的婉兮招招手：“婉兮快來。”

語琴自然是最高興的，直接站起來迎向婉兮。

婉兮進殿向皇后和貴妃見禮，卻也同時向語琴請了安。

語琴便是一聲哽咽，急忙上前親手給扶起來。當著皇后和貴妃的面，語琴不便多說，卻拽著婉兮的手臂，不準婉兮行禮。

“瞧們姐妹誼好的~”皇后見了也只點頭微笑：“語琴，我便知道今兒賞賜給你什麼都是次要，你跟婉兮好好說說話纔是你最想要的。”

“既然婉兮已來了，語琴你也便也不必在這拘著了，你且自去與婉兮說些小姐妹的己話吧。只是婉兮下乃爲子所居後罩房，倒委屈你了。”

語琴哪裡在乎，早已歡喜不勝：“奴才謝主子娘娘恩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