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回到長春宮，膳房的太監已經將撤下來的膳送到了。皇帝說同賞賜給三位娘娘，太監們自然將最好的送到皇后這兒來。

皇后只看了一眼，便轉進了寢殿，將膳房的太監們給晾在了院子裡。

素春忙向長春宮的太監使了個眼，他們下去招呼膳房的太監。素春自己忙跟著皇后進了寢殿，低聲地勸：“主子……好歹是皇上賞的克食，怠慢不得。”

皇后方緩了口氣坐下：“你和挽春按著宮裡的人頭去分份兒吧，每人都有。”

素春仔細想了一回，便笑：“宮裡的老人兒自不必說，都是主子的奴才，沒什麼挑的。只是婉姑娘……總要特給一份吧？”

素春想的也是傅恆這份人。

皇后卻闔上眼，用手撐著額頭，顯出疲憊來。

沒得著皇后的示下，素春並不敢擅自決定，只能躬等在原地。

半晌皇后方嘆了一口氣：“挑最好的，單獨闢出一份兒來，給婉兮送過去。”

就寢前，皇后沐浴。四個頭等宮同來伺候，沐浴過後素春和挽春親自太監擡走浴盆、收拾零碎兒，皇后喚獻春給捶。

寢殿一時只剩下皇后和獻春兩人，皇后方半闔著眼問：“……晚膳，婉兮用得可香甜？”

獻春想了一下，便含笑答：“皇上和主子賞下的克食，奴才們用得都香甜。婉姑娘又是獨得主子恤，也是誠惶誠恐，一個勁兒我向主子轉達謝恩之意。”

皇后點點頭：“都吃了麼？”

獻春咬了咬脣：“這些日子婉姑娘胃口略有些不開，今用膳前又多用了塊餑餑，於是克食都沒，都分給小孩兒們了。”

皇后這才詫異，微微睜開了眼，細細打量獻春的神。

獻春忙跪倒：“奴才斗膽替婉兮向主子求——按說主子們賞的克食，奴才們必當都用盡的，只是婉姑娘這幾日確實有些胃口不開，還主子寬宥。”

皇后倒舒了口氣：“都是自己宮裡的人，沒什麼打。難得婉兮有心，我怎能怪？”

同樣的時辰，皇帝也莫名問了李玉一句：“朕賞長春宮、鍾粹宮克食，他們可有人來謝恩了？用得香不香？”

李玉心下又是習慣地咯噔了一聲，忙出去問去。頃回來含著笑回奏：“長春宮和鍾粹宮都來過人了，他們都替主位娘娘們謝主隆恩，都說用得香。”

皇帝“嗯”了一聲，還盯著李玉。

慣常，話說到這兒其實應該已經完了，可是皇帝還是這個神，李玉便只好嘆口氣，深深躬：“回主子，魏姑娘這幾日胃口不大好，所以未曾用。”

皇帝坐在炕上呆了半晌，長眉微皺，便轉過去：“去告訴膳房，朕明早的早膳也免了。”

李玉一聽就驚了，慌忙袍跪倒：“主子！這，這萬萬使不得啊！”

皇帝用膳不是自己的事，若皇帝一膳不用，便首先是膳房一干人等的罪愆。

皇帝深吸一口氣：“嗯，朕知道了。”

次日早膳照擺，皇帝卻一口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