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而坐的皇帝，這纔不慌不忙轉過來：“過來。”

婉兮卻梗著，依舊跪在地上不肯彈。

皇帝也沒再說什麼，只一片兒從炕上下來，大步徑自走過來，手捉住婉兮的手腕。卻不是將拉起來，而是接著一矮，便將給扛了起來！

婉兮驚呆了，“皇上！”

他哼了一聲，徑直將帶回炕上去，矮下肩膀，將撂在炕上。

這宮裡的炕，都是大清皇室按照滿洲“口袋炕”的舊俗將宮室改建的，大炕很大，不過宮裡的口袋炕主要用於坐臥，倒不是睡覺用的。

婉兮原地一個咕嚕，滾到炕裡去，跟皇帝拉開了距離。

皇帝卻也只是原地站著，兩手握著腰上的黃帶子，居高臨下，清眸裡閃過促狹。

“……也沒都沉，都比不上個傻狍子。”

婉兮不想去問心底那的覺是什麼，只得垂下眼簾，避開了他的凝視。

“皇上緣何這麼說？皇上難道還扛過傻狍子滿宮裡走不？”

皇帝一偏兒，著炕沿兒坐下。那一轉的當，袂翩然，宛若鎏金的蝴蝶，穿過燈影翩躚而降。

他扭住：“……二月十四，長春宮那天的事，我都聽說了。”

婉兮倒張了張：“那時皇上在先農壇……”明明是他數日之後纔回來。

他揚了揚眉：“可傷著哪兒了？”

婉兮垂下頭去，眼前陸姐姐的影便更加清晰。那天如果不是陸姐姐，真的難說能全而退。

便搖搖頭，不看向他：“我什麼事兒都沒有。只是陸姐姐替我了委屈，貴妃娘娘也氣得又是病倒了。”

皇帝細細打量，點了點頭：“儲秀宮，我自會去看們。不過此時，你不許瞞我，子上可有傷？就算上無恙，心裡可擔驚怕，夜晚裡可做過噩夢？”

他這話，又輕易穿越了的心防，直刺心底。

暗暗罵自己：婉兮，你好歹出息些！怎能憑他一句話，你這心底便又和了？

故意繃起臉來，迎向他：“皇上真是折殺奴才。奴才本就是這個命，當日長春宮裡的，哪個不是奴才的主子？別說呵斥奴才幾句、罰個跪，就算要打要殺，奴才也半點不敢埋怨！”

他盯著，一瞬不瞬。那一雙清眸裡轉過萬千緒，有那麼一個瞬間，甚至從中看見了嗜和冷酷。

可是最終，他卻還是完地將所有緒都融匯了平靜。帝王的平靜，人永遠猜不的平靜。

他手過來捉住手腕，找著手腕上烏青之緩緩著：“就算你認命，那天的事我也不會就這麼放了。你放心，我遲早給你一個待。”

婉兮心頭一撞，眼前還是模糊了。

他小心看著手腕，聲說：“那不該是你的命，是被人強安在你上的。我讓你留在宮裡，不是讓你承這樣的命，更不是你被人這麼設計的。們傷了你，就也是傷了我。”

“們欺負你年紀小，卻難道也將我當傻子麼？不過幸好你沒什麼大礙，不然我一個都不會饒了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