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那耳鉗一直藏在婉兮的袖口裡，這會子拿出來，那耳鉗上也同樣沾上了婉兮自己的溫和氣息。自己的氣息和語琴的氣息混在一，便如同們兩人在這宮中這互相扶持的命運。

婉兮心下便更是一定，擡手將耳鉗送到皇帝眼前。

“皇上，您可認得這耳鉗？”

皇帝微微揚眉，便是一哼：“自然認得。今日認得，當日亦認得——滿洲舊俗，旗下子都一耳三鉗。宮中子耳鉗多爲金嵌珠，可這耳鉗卻與衆不同。這是紅豆，我一看便知‘紅豆生南國’，而這顆顆紅豆那晚就是戴在來自江南的陸氏耳上。”

婉兮心下一。

皇帝輕哼：“來自江南，本不懂什麼一耳三鉗的規矩。可是那晚偏偏已經從了這個旗俗，又用了這樣的耳鉗，我便知是有人指點於。”

他手只住手腕，卻沒接掌上的耳鉗。

“都不用猜，我就知道是你！”

他輕輕搖了搖頭，緩緩無奈笑起：“更何況，就算不看這耳鉗，單看那扎出來的耳眼兒，我就也能看出是誰的手藝了！”

婉兮的臉紅了。

他瞪了一眼：“那晚我都替陸氏疼，就你那針線的手藝……真捨得將自己的皮往你手下送，便可見對你有多信任。”

他輕嘆一聲，將手指扣下去，將那耳鉗給包住。

“所以你對陸氏的心……我亦明白。況且之宮，我亦有我的主張，所以我也同樣不會委屈了，你自可放心。”

婉兮收回手來，只覺那耳鉗在自己掌心點點滾燙了起來。

難怪陸姐姐曾說過，那晚皇上本對沒有什麼特別，是後來看見了的耳眼兒，才與溫起來。

婉兮只是這一刻不知道，自己是應該欣，還是應該惆悵。

爲了陸姐姐，爲了自己；卻又何嘗……不也是爲了這個看似高高在上、主宰衆生的帝王？

深吸一口氣，又展開掌心：“這江南紅豆，滴滴殷紅，宛若相思淚。此時夜燈影之下看來，便是奴才都覺目而驚心……皇上，陸姐姐的耳鉗不是隻爲邀寵，實則更是陸姐姐對皇上一片赤誠的心。”

皇帝沒說話，只垂首定定凝視著。

婉兮強自控制住自己的心，面上只出恬淡的笑。

皇帝輕嘆一聲，長了手臂將收懷中。什麼都沒說，只是將的頭按在他心窩。

“皇上……”輕，想要掙出來。

他卻將臻首按住：“你呀……這後宮裡的人，人人都只爲自己算計，只有你傻，拼盡了自己的心氣兒，卻是爲顧著旁人。”

“我纔沒有！”婉兮輕輕闔上眼簾：“陸姐姐也是真心待我。皇上不知道，那一日……陸姐姐手背上攤著那唾漬，那麼弱的都生生扛下來。這誼，我當珍重。”

皇帝輕嘆口氣：“我會看著。若值得，我自然不會委屈了。”

婉兮終於含笑：“皇上放心，奴才也自會提醒姐姐。姐姐終究出漢，位分之事無法與秀貴人相比，我會姐姐耐心等待，不要過急。”

皇帝忍不住又將扯回懷裡來：“你什麼都明白！只是你不肯用在自己上……小妮子，若你肯留下來，我便答應你，給一切，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