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四夫人知道不能再說下去了，笑著道：“到底還是送回來了，您就別生氣了，當年若不是救了四爺……這份恩我是記下的。”

太夫人聞言神也緩了緩，道：“真是冤孽，罷了。”說著太夫人又從暗格里拿出一張契書，“這個也給吧。”

蘇四夫人笑著接過去一看，立刻就道：“我就知道娘最心疼孩子，我替辛夷謝謝您。”

“行了，行了，走吧，看到你我就頭疼。”太夫人扶著額頭說道。

蘇四夫人見好就收，忙起笑道：“那兒媳就先回去了，娘好好休息。”

太夫人看著蘇四夫人離開，臉上的笑容微微一收，又輕輕嘆口氣。

一旁侍奉的俞媽媽這才開口說道：“太夫人別難過，四夫人現在好的，有個奔頭您也能安心了。”

太夫人聽到這話眉眼間帶著幾分戾氣又夾著幾分難過，“當年高氏一直未孕我便讓老四納妾開枝散葉，他說什麼也不肯，一心一意守著高氏。我想著年輕夫妻好也就沒強求，也許過幾年就能有了，哪知道……”

哪知道白發人送黑發人，若是早知道自己兒子英年早逝，就是拼著做個惡婆婆，也得讓兒子留個后。

老四沒了，高氏就跟丟了魂一樣，看著不忍心，當初的怨恨慢慢的也就散了。至還有其他兒子，高氏沒了丈夫也沒孩子傍，是個可憐人。

后來辛夷認祖歸宗，高氏一下子就有了神，人也像是活過來了，尤其是那孩子像極了老四……

太夫人著額頭，看著俞媽媽說道：“都是債！”

俞媽媽哪能不知道太夫人的心結在哪里，輕聲安道：“當初外頭那位救了四爺一命，不愿意跟著回京是沒福氣，就是可憐六姑娘跟著在外了這麼多年的苦，如今回來了有四夫人這麼疼，您該高興呢。”

“將來還不是要嫁出去，老四后依舊沒個奉香火的人。”太夫人皺眉道。

“老奴覺得四夫人既然不愿意過繼，那將來等六姑娘生了孩子，指不定能商議一下挑一個回來擔起這一房的香火。”

太夫人聞言一下子坐直了子，側頭看著俞媽媽，“這怕是不好商量。”

若是辛夷嫁去的人家門檻高，誰愿意自家的子孫改姓歸別家。

若是辛夷挑的夫婿門第低，豈不是讓兒子面上無，死后還要被人非議。

兩難。

“要是六姑娘爭氣生的兒子多，這事兒就能好商量，國公府的門楣還能辱沒了誰家的孩子不。”俞媽媽輕聲說道，“四爺可是為國捐軀，擔起這一房的香火，那就繼承了四爺的榮耀，也未必沒有商量的余地。只是，奴婢瞧著六姑娘子倔，這事兒不能了出去。”

至要等到嫁出去生了幾個孩子后再說。

有個希總比沒希好。

俞媽媽就怕太夫人憂思疾，現在先哄著太夫人高興，等六姑娘嫁出去再生幾個孩子，那也得好幾年呢。

太夫人長舒一口氣，心里琢磨著也不是不行，既然這樣辛夷的婚事就得好好地思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