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一想，虞清寧心里頭就更委屈了，昨兒讓虞窈教訓了一通，被罰了抄寫《德》一百遍，母親也被足抄寫佛經，清秋院的大門被鎖子鎖死，兩個婆子整日守在門口。

早上來上家學，還要喊婆子開門，得了婆子允許才能出門。

當場氣紅了眼睛，險些哭了，現下連葉先生也罰，所有人都在和做對。

見不手，葉先生冷著臉：“出去！”

虞清寧愣了一下，不。

葉先生卻毫不留面：“再不出去，就讓婆子將你拖出去。”

這話就有些嚴重了，虞清寧氣哭了，不服氣地指著虞窈：“那麼呢？一個月都沒來上家學，你怎麼就不將拖出去？”

虞窈剛要將被打腫了的左手拿出來，就聽見葉先生聲音淡淡道：“頂撞先生，連最基本的尊師重道也不知曉，我卻是不愿教導似你這等毫無品，又不知悔改的人，你回去吧，回頭我自會與虞老夫人說。”

虞窈往常雖然經常犯錯，但每回都是乖乖挨了罰，更不曾頂撞先生，一個月沒上家學，虞府里頭也遞了話，怎麼也不到虞清寧來指手劃腳。

再說了，虞清寧毫無姐妹誼，當場陷姐妹于不義，五倫常里，還要再加一個不義，這麼個不仁不儀不禮不智不信之人，也確實不值當教了。

虞清寧狠狠跺了一下腳，捂著臉跑出去了，險些撞到了門口的虞霜白。

淚眼一瞧，二房里頭的幾個庶也都跟在虞霜白后頭，主子丫鬟一堆人，顯是早就到了，就站在外頭瞧的笑話呢。

想到此，虞清寧怒瞪了虞霜白一眼，捂臉跑了。

虞霜白撇了撇，確實早就過來了，但因著葉先生在訓打虞清寧，也不好貿然進去，所以就等在外頭。

不是說，大房里頭妻不妻，妾不妾，庶不庶的，這都是楊氏管家不嚴，大伯父縱容的結果。

也難怪祖母著大伯，不許大伯納妾。

大伯在楊氏跟前糊涂，在妾室面前把持不住，待庶出比嫡還好，楊氏私心太重，更不是個能治家的人，真要多納幾個妾室，后宅里頭怕是要著火了。

清秋院里，正在抄寫佛經的何姨娘，見虞清寧哭得滿臉是淚地跑回來，嚇了一大跳，連忙放下手中的筆：“這是怎麼了？”

虞清寧撲進姨娘懷里頭一直哭，也不肯說話。

何姨娘沉下臉瞧向了金：“四小姐才去了家學，怎就哭著回來了？”

金“撲通”一聲跪到地上，將方才發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說了一遍。

何姨娘一聽兒是教虞窈欺負了，驚怒不已。

可再一聽，虞清寧竟然讓先生從家學里趕出來了，更是腦袋一暈：“你竟然不服管教，頂撞先生，你怎就不想一想，前兒虞窈之所以挨了你父親的打，不是為了別的，正是因為虞窈不尊師重道，你今兒得罪了葉先生，老夫人知道了，不得要鬧到你父親跟前，你父親還能饒了你？”

想到虞窈紅腫的面頰，虞清寧愕然地瞪大了眼睛，一時間忘記哭了。

何姨娘氣得要死，一手指頭到虞清寧額頭，恨不得將點醒：“你、你，我怎就生了你這麼個蠢的，虞窈擺明了在算計你，借葉先生的手收拾你呢，你不乖乖挨了罰，息事寧人，還主往陷阱里頭鉆，你……”

換座位這一事說大也不大，只要虞窈不計較，換回來也沒甚。

但虞窈表面裝作不在意，話里話外卻借題發揮，不僅故意激怒清寧，還將逾越、不知禮數、不懂規矩，沒有教養，這一樁樁扣到清寧頭上。

葉先生聽了，對清寧一的不滿，也變了十，罰清寧還是輕的。

可清寧教虞窈欺負了一頓，心里頭憋著火兒，腦子也不冷靜，教先生一罰，哪還能忍得住，可不就得罪了先生。

虞窈可真正厲害，一步一步算計得干干凈凈，讓清寧不知不覺就進了陷阱。

這手段簡直教人膽寒。

若不是從前在教坊里頭人當瘦馬養著，這些個手段都知道一些，還真不會意識到，這一切是虞窈算計的。

何姨娘又想到昨兒虞窈讓虞清寧跪了謝氏的畫像，轉頭老夫人就使柳嬤嬤送了一幅畫像到清秋院，讓每日早晚三柱香三個響頭地供著，原是當老夫人惱，便沒有多想，可這會兒想了這些，骨頭里頭都冒著一子寒氣兒。

大房里頭但凡算計旁人，總是有跡可尋，可大姐兒這兵不刃的手段，更教人頭皮發麻。

虞清寧被何姨娘呵斥，臉兒掛著清淚：“娘，我……”

見兒依然一幅茫然懵懂的樣子，何姨娘都快氣吐了：“葉先生出臨江府書香大族，族里有不人在朝中為，大周朝最著名的梧山書院就是葉氏辦的，府里頭請來葉先生，一是為借葉氏之名，給你們謀一個好名聲，將來旁人也會高看你們一眼，二也是因為葉先生確實有才，京里頭不知多人家想請葉先生進府，但葉先生是和離之婦，挑中虞府，正是瞧中了虞府簡單與家風。”

說到這里，何姨娘又是一臉恨鐵不鋼：“你不好好跟著一起學，反倒學起了虞窈，虞窈有老夫人為撐腰，將來橫豎也差不到哪兒去，可你呢？楊氏可不是好相與的人，將來你的前程可都要靠你自己，你都這麼大個人了，怎就不知道為自己將來謀劃？”

聽了這話兒，虞清寧一時氣上頭，揮起手往桌子上一掃，頓時桌案上的筆、墨、紙、硯，杯，碗、碟等，“嘩啦”，“哐啷”，“砰咚”地碎了一地，大怒：“我是庶，生來就不如們，都是爹的兒，憑甚要分個高低貴賤？”

何姨娘被兒的怒火嚇了一大跳，連忙將兒拉過來坐在邊：“你小聲點，當心鬧到旁人耳里頭，你雖然是庶，但你爹疼你更勝虞窈，比起虞窈也不差什麼，可越是如此，你就更該借著你爹，為自己謀個更好的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