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著清晨的煙火氣，福祉村開始蘇醒。

今兒是除夕，邁過夜里十二點，便是新的一年。

早上七點，早餐時間。

洗漱完畢的沈棲從二樓下來。

飯桌放在堂中央，木質的四方形，一邊一張，擺著四張椅子。

溫暖的從外面進來，落得一地金。

春花婆婆和沈焰已經坐下吃飯了。

早餐是沈焰準備的。

水煮蛋、香蔥餅、熱氣騰騰的糯米粥、還有特地早起去村口老鄭家排隊買來的小籠包。

因為他弟弟吃。

“婆婆早，哥哥早。”沈棲打著哈欠拉開了椅子坐下。

沈焰正在盛粥：“早。”

春花婆婆咧著，出沒剩下幾顆的牙齒：“乖孩子這麼早就起來了？”

這年頭假期能在七點準時起床的年輕人可不多了。

“嗯，”沈棲點頭，“睡得香，起得早。”

其實是因為認床，一晚上沒怎麼睡好。

“睡得香好，睡得香好。”春花婆婆笑得眼都沒了。

沈焰把盛有糯米粥的碗放到了春花婆婆跟前，聽到沈棲的話，他稍稍抬了抬眼，有淡淡的笑意從一雙漂亮的瑞眼中溢了出來。

“吃飯吧。”

沈棲垂著腦袋剝蛋殼。

他啃了一口，看到里面的蛋黃，接著手在尾部，用力一，整顆蛋黃就掉在了桌上。

“吃了。”

沈棲：“啊？”

他抬頭，看向哥哥。

沈焰盯著桌上那顆蛋黃：“我說把蛋黃吃了。”

沈棲撇著：“我不要吃蛋黃。”

沈焰筷子過來，夾起蛋黃，丟進他碗里：“蛋黃有營養。”

桌子是他早上仔細過的，很干凈。

沈棲整張臉都寫滿了抗拒：“我不想要這營養。”

“不要也不行，”沈焰也剝了個蛋，將蛋黃挑出來，放到沈棲碗里，“把這個也吃了。”

明明你自己也不吃蛋黃……

沈棲看著碗里的蛋黃，喪著臉小聲道：“營養好你怎麼不吃？”

沈焰聽見了：“等你長到我這麼高的時候就可以不用吃了。”

他哥哥高一米八五，而他就只有一米六三。

二十二公分的差距，有點大。

沈棲還想掙扎一把：“你長得高也不是因為吃蛋黃啊。”

沈焰吃掉了蛋白：“可是你不吃就一定長不高。”

瞧瞧，怎麼會有人像他哥哥這樣，挑食還挑得這麼理直氣壯？

說不過他，沈棲只好投降。

他抓起蛋黃，一口咬掉半個。

干的，糊了一。

“哥哥，”沈棲想到了昨晚的事，“下次你去賞月也帶著我好不好？”

最好再約上水果店的漂亮姐姐。

“賞月？”沈焰表錯愕，“賞什麼月？”

沈棲提醒著：“昨晚我下來上廁所，看到你從外面回來，我問你哪兒去了，你說月亮很，那不就是去賞月了嗎？”

春花婆婆在旁附和著：“咱福祉村后面有一條小溪，從那兒看月亮，漂亮著呢。”

沈焰眼神涼了幾分，沒說話。

“好啊好啊，哥哥，下次也帶我去好不好？”沈棲來了興趣，“不過別太晚行嗎，昨天你回來都凌晨兩點多了。”

沈焰舀了一勺粥，沒喝，就這麼舀著。

“好不好嘛！”沈棲求一個答應。

“嗯。”

……

福祉村是一座有些年頭的村落，其中的小巷子一條又一條縱橫錯，這邊拐彎可能是三號院，方向相反可能就到了二十六號院的門口。

江漓現在待的是陳月香帶著苗苗一起住的一間平房，與春花婆婆的五號院就隔了幾十米。

院里是陳月香種的花花草草。

有不知名的藤蔓爬上墻頭，蜿蜒出去，灑下，葉片上泛著綠的。

門口有臺階，臺階之上是大約三十厘米高的門檻。

江漓就在這門檻上坐著，像小時候坐在家里的樓梯上一樣。

手里的蘋果是剛剛削好的。

很會用水果刀，削出來的蘋果表面平整，著新鮮的黃，蘋果皮連條，切口的部分都是筆直的。

蘋果，是的早餐。

遠，有三三兩兩的農婦結伴而行。

巷子狹小，們幾個在前頭走，幾個在后頭跟。

不過不妨礙說說笑笑。

“誒，你們知道嗎？昨晚村尾那兒鬧鬼了。”

“呸呸呸，大過年的，說什麼鬼啊妖的，不吉利。”

“是真的，我也聽說了，就村尾的周來旺家，今早有人看到的，門口灑了滿地的紙錢，可邪門了。”

“周來旺是不是陳寡婦的小叔子？”

“就是他。”

對于地流氓，農婦們不想談論那麼多，可又憋不住那顆吃瓜的心。

所以其中有人問了：“那周來旺人呢？”

回話的是村里最八卦的小柱媽：“早上被人發現躺在家旁邊的雜草堆里，上都是，污遭邋遢的，本來以為死了要報警的，后來他醒了，說話顛三倒四的，說自己看到了妖怪，現在被送去衛生院了，什麼況我就不知道了。”

迷信的劉嫂接話了：“我看是財旺哥在天有靈，看不得這爛人欺負他老婆，所以化厲鬼找上門了。”

走著走著，最前頭的小柱媽忽然停住了。

后頭有人問：“怎麼了？”

小柱媽低嗓音：“咱們繞路，別走陳寡婦家門口。”

劉嫂探著腦袋，遠遠看到坐在門口的年輕姑娘，明白了。

“晚上有鬼，白天見妖，晦氣。”

小柱媽道：“可不是嘛，聽說財旺哥就是被給克死的。”

“真的假的？”

小柱媽點頭：“真的，你們都知道財旺哥是通意外死的，那場意外啊，撞上的就是那個妖，你們想想，財旺哥那麼壯一男人當場喪命，而瘦的就只了點皮外傷，在醫院住了幾天就好了，要說是人啊，我不信。”

“好了好了，別議論了，掃興。”

農婦們嘰嘰喳喳的轉了方向，繼續往前走。

人群散去，載著的青泥石板路上顯出了一高一矮兩道影。

農婦們的話，沈棲都聽到了：“哥哥，們為什麼要說水果店的姐姐是妖？”

不爽，很不爽。

姐姐那麼漂亮，本是神嘛。

沈焰遠遠的了江漓一眼，就收斂了目：“這是人家的事，我們不要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