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可是咱們家主的命子，看見您來，家主定會高興，老奴這便帶您去尋家主去。”

老管家咧著拉著白染往書房走去，一路上喋喋不休，說個不停，話里話外都是說蘇老家主不放心白染一個人住在白府，怕那些個奴才欺負了去。

白染也只是聽著，偶爾不咸不淡地接上一兩句。

“白染給外祖母請安。”

一襲白的白染站在書房，朝坐在那里一臉嚴肅的蘇懷行行禮抱拳道。

蘇懷行聞言，忙從手中的書卷里抬起頭，在看清來人時，嚴肅盡散，換上一臉的喜悅。

“染兒，快來，到外祖母這里來坐。”

蘇懷行朝白染招了招手，若不是門口有小侍守著，非要親自過去將白染拉過來不可。

“外祖母近來可好？”

白染坐在蘇懷行側，客氣地問道。

“好，外祖母一切都好。倒是你，一個人在白府，那些個狗奴才可有欺負過你嗎？”

蘇懷行憐地理了理白染額前被風吹的碎發，一臉的心疼。

“他們都是白家的家生子，一向忠心，并不曾怠慢過我。”

面前的這個人與白染印象中的父親有五分相似，再加上對自己的寵，讓白染不得不與多親近幾分。

“那便好，你今日來找外祖母可是有事？”

蘇懷行是什麼人？白染這一陣子一向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此時忽然來蘇府，定是有要事找。

白染也不相瞞，直接說出了自己的來意。

“白染今日前來，的確是有一事需要外祖母解。”

“有何事你直說便是，在外祖母面前，不需要這般。”

“北番可是又要挑起戰事？”

聽到白染的話，蘇懷行的臉瞬間變了。

“你問這個作甚？”

白家只剩下了白染一個人，無論如何，蘇懷行也不會再讓走娘親的老路。

白染自是能猜出蘇懷行的心思，忙說道：“只是剛剛在路上聽到了些風聲，心下好奇，便來問問外祖母。”

“這事皇上自有定論，北番那些蠻子翻不起什麼大浪，你就莫要心了。”

擔心白染會想著替母父報仇，蘇懷行不怎麼愿意在面前提起與北番的戰事。

只是這一句話，卻是已經承認了今日那說書人所說的話。

“可是據染兒所知，東國并無可用的將軍了。”

白染后有著白家軍，白家軍雖是東國的軍隊，卻世代以白家人為首。

如今白家軍雖在皇上手中，可們卻不會輕易聽從旁人的指揮，若想白家軍服從命令，只有白染出馬。

“染兒！”蘇懷行忽然厲聲道，“這些事都與你無關，你只管好好待在白府護好自己就好。”

“外祖母是不相信染兒能上陣殺敵嗎？白染十二歲隨母親出征西南，雖未正面殺敵，卻也親眼見識到了戰場上的殺戮。十四歲那年，母親帥兵前去剿匪，白染手刃二十四人。十五歲那年……”

說到這里，白染忽然停了下來。

十五歲的白染隨母親前往北番邊境，被安排在左右將軍后，雖為歷練，卻也著二位副將的保護。

親眼看著母親與耶律琪戰在一起，親眼看著母親的長槍穿了耶律琪的嚨，耶律琪的劍刺穿了母親的心臟。

而，卻無能為力。

那種連哭都哭不出聲的無奈，怕是很有人能夠會到吧！

“不要再說了，這事兒你想都不要想。”

蘇懷行毫不猶豫地拒絕道，無論是為了枉死的兒子，還是為了留住白家的最后一脈，都不能再讓白染出世了。

白染還開口，蘇懷行卻率先說道：“我看你這段時日還是先在蘇府住下吧！”

為了看住白染，蘇懷行可謂是費盡了心思。

奈何只要白染有心，這護國公府便攔不住。

當白染手持白府的令牌宮見到皇上時，蘇懷行已經后悔得腸子都青了。

若是知道這些個下人看不住，就不該去上朝。

這把老骨頭守著那孩子，該總不能也向自己這個外祖母手吧！

若是白染再有個三長兩短，蘇懷行便是死了也沒臉再見泉下的兒子和兒媳了。

“你是為了與北番的戰爭而來吧！”

看著白染手中的玉佩，皇上忽然嘆了口氣，眸子里的悲哀十分濃烈。

自小與白芷一起長大，如姐妹。

只是后來做了皇帝，白芷了將軍，們之間便從姐妹之變了君臣之禮。

白染的模樣兒與白芷年輕的時候一般無二，每每看見白染，都會忍不住想起白芷來。

“白染自知沒有母親的本事，不能率領白家軍征戰沙場，但白染愿隨軍出征，以盡微薄之力，護皇上和東國百姓安好無虞。”

白染自是不能說有在白家軍便有了主心骨，但這事兒卻是不爭的事實，大家心知肚明。

況且，北番最畏懼的便是白家軍。

為白家軍主，有了白染在，白家軍才會是北番最大的威脅。

皇上微微蹙眉，卻拒絕道：“不行，你白家如今只剩你一人，朕斷然不會再讓你去冒險。”

白家滿門忠烈，為國為民為君，如何能忍心讓白家最后的脈再上戰場以犯險呢？

白染忽然跪在了皇上面前，正道：“皇上，白染不是養在府宅里的大家小姐。

白染十二歲便隨母親上過戰場，如今家國有難，白染不敢不去。白家祖訓，為國為君，絕不退。

況且，那北番是白染的殺母仇人，白染無法眼睜睜地看著們踏上東國的國土，殘害東國的百姓而不管。

若是母親還在，定也不會允許白染做個孬種的。

母親慘死，父親殉，白染日夜難安，只盼著此次能夠解開心結，早日放下。”

白染并不是一個執拗的人，可在這件事上卻非常堅持。

前執念太深，那噩夢每天都在困擾著，若是不能親手將北番制服，怕是這噩夢要跟隨一輩子了。

所以，白染請旨出征，既是為了東國，也是為了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