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國師手劄的都是借口，顧悸之所以有此一說，皆是來自賀淵麒的記憶。

這年深冬，會有一塊巨石劃過天際，落於蒼狼山角。

這塊巨石其實是一顆帶有放質的隕石，可在古代人眼中，這就是天降神罰。

無數人在一夜之間患上異癥驟斃，而僥幸活下來的人，也因為接下來的雪災家破人亡。

沈無祇聽完他的話，眉心深深地蹙了起來：“這位前朝國師，當真能料事如神？”

顧悸撐著下，嗓音輕慢：“他能憑一己之力覆滅整個大玹王朝，自然是個狠角。”

沈無祇沉思了一會，看向他道：“這些東西，我會派人去籌備。”

“這麽怕我累著啊？”顧悸眸中閃爍，指尖別有意味的掃過他的手背：“那你何時力行的讓我累……”

大手覆在他冒出虎狼之詞的上，可下一秒沈無祇就覺到手心傳來微的熱。

沈無祇忍無可忍的了他的下，顧悸卻眉梢一挑：“分明就很喜歡。”

沈無祇深眸微移不去看他，顧悸偏還要湊近過去：“真的不喜歡？”

見他還是不說話，顧悸沮喪的坐了回去：“你若不喜我這般，以後便不再做了。”

沈無祇耳熱異常，但還是低聲說道：“喜歡。”

當天中午，顧悸再次搬出了賀府。

這次賀愷和林婉茵倒是放一萬個心，畢竟兒子上次與沈世子小住就得了案首，想必這次也是為了考學。

馬車上，顧悸看錢串喪著一張臉，問道：“你不願去？”

“願意的。”錢串無打采的道：“可觀棋那張床太小了，我一翻他就瞪我，脾氣臭的很。”

顧悸笑了一聲：“那我就讓他瞪不到你。”

沈無祇帶著乾伯外出，觀棋被留在了莊子上。

“賀公子。”

顧悸輕瞥手旁的熱茶，揚起角：“觀棋，你武功如何？”

觀棋照實回答，顧悸聽罷滿意的點了點頭：“那你帶著去一趟上京，親手丟到梁南姝床上去。”

觀棋還未作反應，錢串就一個大氣。

“對了，連剝下來的皮也一並帶上。”顧悸眼中的興味頑劣至極：“就當是給加床被子。”

觀棋渾僵，認命的低下了頭：“是，屬下這……”

“爺！！”

錢串忽然噗通一聲跪下了：“您別讓觀棋去了，我，我我不嫌了，真的！”

他以為爺是為了給他出氣才會這般，一聽又是又是剝皮的，這會兒嚇的臉都哆嗦了。

顧悸一語不發的端起了茶盞，觀棋則是把沒說完的話補全：“屬下這就去辦。”

觀棋回房收拾細，沒過一會，錢串就追了過來。

他期期艾艾的站在一旁：“我，我幫你吧。”

觀棋不理，手上將包袱打結朝肩上一，轉就要出門。

“誒，你等等！！”

觀棋腳步微頓，錢串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把手到了自己腰間。

掏出後他再次深吸一口氣，捧給了對方：“這些，你都拿著吧。”

觀棋垂眸看著他手心幾粒碎銀，麵無表的道：“這三瓜倆棗，你自己留著買糖葫蘆吧。”

“這怎麽就三瓜倆棗了！！你知道我攢了多久嗎！！”

“你瞧不起我可以，但是你不能瞧不起我攢的錢！！”

“你比我家村東頭的狗都沒良心……”

沈無祇回來就看見錢串追著觀棋吼，兩人一路跑遠了。

顧悸去了廂房，沈無祇進來時，他正提筆畫著什麽。

沈無祇走到他旁看了片刻，“這是何？”

“嗯……一種罩子。”顧悸又添了兩筆：“那塊巨石有大用，我打算將它轉換一種形態。”

說完，他就認真的跟對方講起了作。

沈無祇聽著聽著，恍然間竟覺得這個場景無比悉。

同一時間，位麵局中的督查組組長咬牙切齒的拿出了呼。

“畢組長，你們組的顧悸又打算憑一己之力提升整個位麵的科技點了，你到底管不管？！”

畢落：“不好意思，管不了。”

行。

你了不起，你清高，你一句管不了就讓我沒日沒夜心焦。

督查組長怒砸桌子，起就去找了主神。

進去沒三分鍾，督查組長直接從炸的公變了霜打的茄子。

是他不配了。別說是他，上天地都找不到一個配管顧悸的。

*

之後的幾天，顧悸和沈無祇各忙各的。

考慮到十三府都要災，所以沈無祇將周圍府城的儲糧原地囤積，寧願花更多的錢從遠地調配資。

冬日裏沒有農活，故而建造房屋的人也十分好找，沒幾日就起了地基。

在大雪紛落的第一日，顧悸造出了一個若琉璃的弧形圓罩，在深夜運送到了蒼狼山角。

沈無祇看著罩，不知在想什麽，遲遲佇立在大雪之中。

顧悸與他並肩：“在想何事？”

沈無祇低斂深眸，霧氣自他邊削薄的散開：“隻百姓平安，勿遭天災。”

顧悸微微仰起頭：“我們得知天命，已然傾盡人事，不過該倒黴的還是要倒黴。”

兩人相視，顧悸的角揚起一個嘲諷的弧度：“比如皇帝。”

沈無祇跟著加了一句：“又比如梁太師。”

顧悸微訝：“什麽時候猜到的？”

沈無祇的大手攏住他冰涼的手指：“你讓觀棋去的那日便想到了。”

顧悸雖然做事隨心所，但從來不做無用之功。

他讓觀棋將送去上京，明麵上是為了出口惡氣，實際上是為了更進一步激怒梁太師。

待到大災之時，朝廷必派賑災使。對方絕不會放過這個於中取人命的最好時機，屆時必然會主請命。

無論是皇帝還是梁太師自己，亦或是沈國公府，都不想讓沈無祇再活著。

顧悸環住他的腰，低聲問道：“無祇，你可想做皇帝？”

沈無祇搖了搖頭：“我從來無意於天下，以前隻想為我娘沉冤昭雪，不過現在……”

顧悸抬起雙眸，沈無祇神間的溫正好撞他的眼中。

“多了一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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