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娃呆蓬蓬，小腮嘟嘟，角邊還沾著一點菜，卻皺著小眉頭一臉嚴肅，二哥哥被萌的不行，抱住妹妹就親了好幾口。

團子：“……”

唉！

深深郁卒。

長的可就是這麼煩惱，哥哥什麼的也都靠不住，大事果然還是要靠來解決，可憐拖著小破車的，還要為這個家撐起一方晴空。

于是開始努力思考。

累了一上午，思考著、思考著，眼皮就慢慢的黏在了一起，小子慢慢往后歪，歪在了二哥哥懷里。

二哥哥抱著，下蹭著細的發，那種噓噓的，他心頭一片。

他出了會兒神，才發現居然一直沒說話，他：“心寶？”

團子還是沒聲音。

二哥哥低頭一看，就見團子含著梅子干，已經睡著了，小口水從里流了出來，了他的前襟。

二哥哥簡直哭笑不得，站起來，吃力的把團子抱到了新打的榻上，從里把梅子摳出來，抹干凈小臉上的口水，小團子就打著幸福的小呼嚕……一覺睡到了日頭西斜。

等醒來的時候，什麼事都已經做完了，本就沒有人等。

村醫已經給二哥哥把完了脈，說要從明兒開始，就著手給他治，有藥也有湯藥，聽說要連喝至三個月。

因為吃了大塊的，下午幾個干活的都很賣力，到了日頭西斜，八張榻全都打完了。

按村里的規矩，幫這種忙，晚上都是不管飯的，所以林娘子去村里買了幾個竹筒來，一人送了二兩酒。

等人都走了，林娘子切了一點排骨，熬了一鍋菜，大家草草吃了一頓，林娘子就忙著給幾張榻都鋪好被褥。

這會兒兩邊的門窗都安上了，唐大哥和雙胞胎在東邊廂房，唐三哥和唐四哥在西邊廂房，爹娘在堂屋東邊，二哥哥和團子在堂屋西邊。

蓋房子明天就能開工，年前就能搬進去，所以這邊連柜子都沒買。

因為要睡新被褥，所以從吃過飯就一直在燒水，家里人都要洗澡，小團子不用說是第一個。

團子第三次舉起手申請：“心寶寄幾洗。”

林娘子笑著逗：“你先把字兒咬清楚了，再跟我說話。”

團子努力調小破車的，認真發出聲音：“心！寶！寄……”放棄了，小手一攤，隨便吧。

林娘子笑的不行，單手把挾過來，利利索索的，按在了浴盆里，團子恥的用小手手捂住了臉。

團子就跟塊小粘糕一樣，哪哪兒都的，林娘子到，玩的不亦樂乎，一邊笑道：“害什麼臊，阿娘以前天天給你洗，你還記得不。”

心寶慢慢拿開了手，點點頭：“記得，罵人。”

那個時候，窗外總是伴隨著劉婆子的罵罵咧咧：“天天躺炕上洗什麼澡，多病就是這麼洗出來的！費柴禾燒水，伺候個小丫頭片子，老娘一輩子都沒這麼過，這丫頭片子就是個祖宗！”

林娘子總是一聲不吭，卻不時的親親臉，親親手，一邊低聲道：“娘的心寶兒，就算躺在床上也是最香最的心肝寶貝兒……心寶快點好起來，娘帶心寶去縣城，去府城，去京城……”

林娘子也不由得出神半晌，隨即笑道：“沒事兒，都過去了，以后誰再敢罵娘的心寶兒，娘就把他的頭擰下來，給心寶當球踢。”

似乎是窗子外頭，二哥哥輕輕的咳了一聲。

林娘子背一僵。

然后飛快的道：“娘是開玩笑的，心寶別怕。”

“心寶不怕，”團子認真搖頭：“阿娘心寶，阿娘保護心寶，心寶都幾道。”

啊啊啊！這是什麼人間小可啊！！

林娘子的眼淚汪汪，啵啵的親了閨好幾口，然后才撈出來干凈，這年頭也沒有睡，林娘子提前把的舊里洗好，烘干了，給小團子當睡穿，只是袖子長，舞來舞去就跟要唱戲一樣。

林娘子端著大盆出門，唐青山上前接過來，沉著聲音：“去洗吧，水都放好了。”

林娘子嗯了聲，就去了東邊廂房。

這會兒能用浴桶的都算大戶人家了，村里人直接就沒這個習慣，一年兩年都不洗一回的。

所以林娘子只買了一個，除了團子，一家人只能共用一個，林娘子先洗的。

人家洗的慢，唐青山看了看天，就進屋里來，團子正在榻上跳來跳去，下午睡的多，這會兒還不困，一見爹爹，就雙眼锃亮，張著小手手要撲過來：“爹爹！”

唐青山用一手指頭，輕輕按住腦門：“爹爹還沒洗澡，上臟，不抱。”

“哦！”團子垂下了手。

唐青山左右看了看，拿了個凳子在床邊坐下：“心寶自己睡，怕不怕？”

團子想了想：“不怕！”

唐青山點了點頭：“怕的話，就爹爹。”

又點頭：“哦。”

然后唐青山閑聊一般問閨：“今天心寶跟阿娘，是怎麼找到靈芝的？”

外頭，正坐著聊天的唐大哥和唐二哥，全都微微一頓。

里頭，團子道：“心寶不能說！”

唐青山淡定道：“為什麼不能說？”

團子腦子短路，張就把二哥哥給賣了：“二的的說，小孩子不能說謊。”

唐青山道：“那就說實話。”

團子把頭搖了撥郎鼓兒，唐青山也就不問了，點了點頭，道：“心寶今天吃了什麼好吃的？”

團子于是又叨叨叨的說了一遍，唐青山又點了點頭。

外頭林娘子他：“當家的，我洗完了。”

唐青山嗯了一聲，就站了起來：“快躺下，一會兒阿娘哄你睡覺。”

他就要往外走，心寶看爹爹脊背筆，心里就有些難，覺得自己跟阿娘一伙，好像就跟爹爹不一伙了一樣。

：“爹爹！爹爹！”

唐青山轉頭，昏暗的燭下，小閨站在榻上，小小一只，連頭頂翹起的呆都可可。

唐青山又走了回來。

然后乎乎的小閨，小手手抱著他的腦袋，兒湊在他耳邊：“爹爹，你放心，等什麼時候，你把阿娘，大哥、二哥、四哥、心寶趕出家門，心寶就回來，悄悄的把爹爹、三哥和五哥六哥帶上！我們一家人永遠不分開。”

聲音巨小，神兮兮：“這是心寶和爹爹的！爹爹不要告訴別人！”

唐青山垂了垂眼，黑暗中，直笑的角彎起，是真的被閨可了一臉，“好，，爹爹誰也不告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