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紛紛道：“啥笑話啊？”

秦嫂子笑道：“以前，劉婆子天天兒說大房日子滋潤，說心寶吃了多喝了多，唐三水多麼可憐……結果昨兒，聽說唐三水打了桶水，累的昏倒在地，病又重了，老葉叔把不出什麼來，劉婆子就張羅著去縣城請大夫。”

有人道：“老葉叔的本事可不比城里大夫差，城里人都來請呢！”

又有人道：“別打岔，后頭呢？”

秦嫂子笑道：“劉婆子沒錢請城里大夫，想把大房的裳拿去當了，可又覺著當不了幾個錢，臉來我家，問我婆婆要不要。我們家的孩子，不跟們家孩子量差不多的，要不然也不會老著臉皮來問我們。我婆婆還真心了，就帶來瞅瞅。”

眾人會意的一笑，林娘子也跟著笑。

心說這才是聰明人，雖然份尷尬，可是聽那老太婆和唐三水罪，不要太爽好麼？

旁人說起來藏著掖著的，聽著急的慌還不能問，只有秦嫂子，說的時候就跟說別人的事兒一樣，不與搭茬，卻說的干脆。

秦嫂子笑道：“結果拿過來一看……那些裳啊，真沒一件像樣的，唐三水天天躺炕上都穿綢著緞，大房賺了那老些銀錢，卻全是破爛，繡紋兒都磨平了，磨的都不撐勁兒，一扯一個窟窿，還好意思拿出來賣。我婆婆笑話，還跟我們說是大房拿走了，好玄沒把我笑死，當時咋鬧的，真當我們眼瞎麼！”

頓了一下：“倒是心寶的裳，有兩件好的，”看了林娘子一眼：“小嫂子若要，我就去給你問問。”

“不要，”林娘子一口否了：“可惜是可惜了的，可我們才過了兩天好日子，我著實是怕……”

秦嫂子出了恍然的表：“也是！也是！唉！可惜我們不能搬！”

兩個聰明人換了心照不宣的一個笑容。

旁人也回過神兒來：“對對，寧可破財，也莫要沾了他們的晦氣！！”

另一個小媳婦小聲道：“其實劉嬸子，問了不家呢，要的價兒還高，說是料子好……可是料子再好，了好幾個人，也早爛了啊！”

“是呢，”另一人也道：“我倒是聽說老鐵家買了一件心寶的，說是給他孫兒過年穿。”

幾人議論紛紛。

其實劉婆子，本來沒覺得怎麼樣。

莊戶人家的裳，不都是這樣的？小的撿大的穿？

可壞就壞在，之前天天在外頭說大房多麼福，這就了現場打臉……被人說到臉上，也覺得丟人，可要是拿去當，更不值錢，還不如舍出一張老臉，在村里混賣賣……

可老臉舍出去了，也沒賣幾個錢，劉婆子越想越生氣，恨恨地道：“都是些沒見識的窮鬼！上好的綢緞都不認識！要不是老娘好心，你們一輩子都見不著這麼好的料子！送上門了還有臉挑揀……”

小劉氏看在眼里，暗暗抿。

上次的事，明明不是的錯，可是這兩人，卻都記到了頭上！

劉婆子罵了好幾天，唐三水……卻瞅個空兒就手腳！

真的夠了這對娘倆了，可要鬧開了自己過活，又著實的鼓不起勁兒來，說白了，只想著哭泣示弱，等人為出頭，要自己去直面什麼，卻是再不敢的。

里屋，唐三水.了一聲：“阿娘，我了。”

“哦哦！”劉婆子趕道：“娘給你端飯！”

出來就罵小劉氏：“做個飯磨磯啥呢！還不趕的！三水兒還病著呢！著了我的三水兒，老娘大耳刮子死你！”

小劉氏急站起來：“好了，好了！娘，給。”

的飯早就盛了出來，就往手里遞，但劉婆子本沒有要接的意思：“趕端進去！三水兒等著吃！”

小劉氏心中氣苦，卻只能端著飯進去了，劉婆子罵罵咧咧的坐在當門，把賣不出去的裳，就著挑揀著。

忽聽里頭小劉氏尖了一聲，劉婆子頭都沒回就罵：“喚什麼！大天白日一驚一乍的，家里有點子好福氣，也都你給咋呼沒了！”

屋里，小劉氏被唐三水在炕上，臉青白，的咬著。

唐三水的手肆無忌憚的進裳，下了死力氣，下頭就去袍。

小劉氏嚇的鼻涕眼淚全流了出來，求道：“別！別！娘進來……我就是個死！！”

唐三水也低了聲音，癡的肚子的抵著：“天天躲著我，我倒要看看你能躲到哪兒去！又不是黃.花大閨了，跟老子裝個屁！我二哥都走了好幾年了，你就不想？”他在耳邊故作瀟灑的低笑：“老子好心給你殺殺！”

就隔著一層布簾子，小劉氏快急瘋了，“別，別……求你了，求你了！”

“行，”唐三水道：“那晚上亥時你出來。”

小劉氏苦苦垂淚：“你放過我……”

唐三水威脅的抵了抵：“要不就晚上，要不就現在……”

外頭，劉婆子大步進來，小劉氏嚇的全一抖，就要站起來，但唐三水著一不，小劉氏只能道：“晚……晚上。”

唐三水得意的哼了一聲，這才松了手，小劉氏連滾帶爬的下了榻，就要往外頭跑。

唐三水卻又道：“嫂子，給我盛上。”

小劉氏腳下一頓，只能回給他盛上，唐三水接過碗，低語道，“好玩不過嫂子……嘖嘖，這話可真是說的妙……”

外頭劉婆子拿了剪子，又出去了，經過了最害怕的時候，小劉氏反倒放開了。

看著豬一樣呼呼嚕嚕吃著的唐三水，眼中劃過了一厭惡。

可是覺著上的疼痛，又覺得這罪不能白了。

整個人在一角，怯怯，低聲道：“其實，那些裳，就算賣，也賣不了幾文錢，最好的辦法是送還給大房……”生怕他聽不懂，說的十分實在：“畢竟本就是他們自己的裳，送回去順理章，他們不要，咱們也是送了，也是示好了，也是老大的份……他們若要了，那不是更好，以后再沒人能說們沒帶走半文錢了，咱們再想要什麼，他們腰桿子也是不直了。”

唐三水笑道：“嫂子真聰明，主意出的真好！不過呢……”他沖眼：“不給我好，別想再我幫你辦事了。”

小劉氏氣的都結了：“什麼，什麼幫我辦事！這又不是我的事！”

“行啊！”唐三水兩手一攤，連帕子都不用，就用袖子把油一抹，往床上一躺，叨著牙簽子，一副咋咋滴的德：“反正不了我吃的，我不干。”

小劉氏恨的咬牙切齒，半晌，終于還是一閉眼：“晚上，我給你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