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嗓子沉沉的，聲音卻很溫。

威嚴冷的老父親，只有在小閨面前，才會稍出一點。

團子非常，到了爹爹上，并且練的祭出了金句：“心寶墜爹爹了！”

唐青山含笑拍了拍小閨的背，結果二哥哥走過來幾步，不經意似的，問：“心寶今天最爹爹是不是？”

心寶的小腦子，一時沒聽明白其中玄機，萌萌噠回：“對呀！”

二哥哥道：“那明天呢？”

心寶毫不猶豫的道：“明天也墜爹爹！”

“哦？”二哥哥道：“那后天呢？”

心寶：“……？？”

團子終于發現不對了，眨眨大眼，二哥哥從爹后冒出來，挑眉，“問你呢？后天呢？”

心寶眼睛一閉，毫不猶豫的往爹懷里一扎，還打起了小呼嚕。

二哥哥：“……”

他呵呵噠，手點了一下心寶的小腦門，轉走了。

等他走了半天，心寶才悄悄的張開了一只眼。

用一只眼小心的瞅了瞅，發現二哥哥沒在床前，這才把倆大眼都張開了。

然后出小胖手，讓爹爹把胳膊屈了起來，就從屈起的小三角里，暗的瞅了又瞅……看二哥哥確實沒在房里，這才松了口氣。

兩只小手手合起來，對著爹爹的耳朵，用氣音道：“后天也墜爹爹！”

老父親無聲低笑，笑的簡直收不住，然后輕輕的嗯了一聲。

團子就像完了一項重大任務一樣，往回一躺，就攤手攤腳的秒睡了過去。

唐青山輕輕了呼呼的小腦袋。

昏暗的燭下，只能看到鼓鼓的腮和翹起的兒，香香的，又乖又甜，人想把什麼都給。

不管有多神奇之，都是他放在心尖尖上那個小閨。

他還不至于認不出自己的閨！

所以，是上天派來，拯救他們一家子的小仙嗎？

他閉上眼，在心里緩緩回思方才唐二哥說的話。

其實真沒有什麼好想的，就從他們對心寶下手的那一刻起，多份都斷干凈了。

那一家子人，尤其是唐三水，說是畜生都不為過了，他又怎麼可能還顧惜他們的死活？

可是，這麼多年，終究是他虧欠了孩子們。

他久久未能睡。

林娘子頂上了門，吹了燭，索著上炕，一邊小聲道：“別了，我就在外頭湊合一宿吧。”

打了個哈欠，隨手摟住他，剛洗過裳的手，還涼的。

唐青山隨手握住，輕輕挲著，呼吸漸漸的平順了下來。

一大早，唐青山先去新房子那邊打了個晃，然后又回來理黃猄。

這只黃猄大的一只，足足有五十來斤，多年沒見過了，孩子們都不會料理。

唐青山把皮剝了，把給關系親近的人家分了一些，又留出一些，準備做一頓讓新房子那邊打打牙祭，其它的準備做臘。

他怕有閨害怕，特意趕了個大早，全都理完了，唐青山進屋看了看，心寶還沒睡醒。

唐青山給閨拉了拉被子，就出來了。

唐二哥跟他商量：“爹，那人參怎麼理？心寶說也是百年以上的。”

唐青山凝了凝眉。

他不舍得用閨挖到的東西，便沉聲道：“我用不著這個，賣了攢起來，將來給心寶當嫁妝吧。”

二哥哥看了他爹一眼，就笑了：“這話心寶兒聽到，當場哭給你看信不信？那天爹是沒見，哭的都過去了，把我們都嚇死了。”

唐青山長長出了口氣。

是啊，團子雖然小，肚里卻有主張，掛念他的，不依著，鐵定又要哭。

他沉默了很久，還是道：“下午我去問問老葉叔。”

二哥哥點了點頭，不經意似的道：“心寶說，可以泡酒。”

唐青山沒說話，站起來，往菜園子那邊走了幾步。

唐三哥又在割韭菜，已經割出來了一大抱。

唐三哥看見他爹，隨口抱怨：“爹，這韭菜長的也太快了，我天天割都割不過來！正好你拿一些去，中午不管怎麼的吃了吧，要不也老了。”

二哥哥過來道：“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太歲的關系，這邊的菜長的特別快。”

唐青山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

“我說呢！”鐵憨憨恍然大悟：“簡直就是牟好拉氣的長啊，就沒見長這麼快的！原來是因為太歲的關系！”

唐青山平靜的道：“明早借個秤，捆上幾捆，讓繁兒帶去城里捎帶手賣了吧。”

“哎？”唐三哥道：“爹，你咋不早說，你早說我明天再割啊？”

他來回看了看：“也不行，明天再割就老了，明天還能割不！

唐青山也沒再多說，就直接出去找了一藤，把那一抱稍微一捆，結果才剛捆起來，后頭就有一只小團子忽然撲過來，雙手抱住了他的：“爹爹！”

唐青山一低頭，團子大眼還惺忪著，呼呼的沖他笑：“爹爹在家，真好。”

唐青山回手把閨抱起來：“怎麼不穿鞋？”

心寶趴在他肩上，糯糯的道：“心寶想爹爹，聽到爹爹的聲音，就快點出來啦！”

這小甜兒，老父親被哄的心頭一片，抱著進屋，給穿上了鞋子。

結果穿好了，團子還賴在他懷里不肯自己站，唐青山看了看，立刻閉上了眼睛，聲氣的道：“心寶還沒醒，要爹爹親親才會醒。”

唐青山角彎著，親了親呼呼的小臉。

睡寶寶這才站起來，飛快的跑去放了水，自己拿了杯子和柳枝兒，二哥哥拿出青鹽盒子，結果一眼看到，立刻手接了，放進了唐青山手里：“爹爹幫拿。”

唐青山就站起來，給拿著青鹽盒子，看著自己洗臉刷牙。

二哥哥把灶上溫著的炒飯端過來，正準備拿凳子過來喂妹妹。

結果才剛往那邊走了兩步，團子就倒騰著小短兒，搶在他面前，抱起了凳子，放到了唐青山面前，飛快的坐進去：“爹爹喂。”

二哥哥大聲嘆了一口氣，把碗筷放到他爹手里，心寶就著爹爹的手，慢悠悠的吃。

可能是因為他白天不常在家，所以閨才黏他，唐青山也就沒急著走，很耐心的由著閨磨磯。

心寶一邊努力干飯，一邊還能空出來，嘰嘰咕咕的吹彩虹屁：“爹爹，你好長呀……爹爹，你手好大啊……爹爹你墜英俊啦！心寶墜墜喜歡爹爹啦！”

唐青山角帶笑。

二哥哥無語的道：“爹爹什麼都好，二哥哥什麼都不好，是不是？以后都讓爹爹喂吧！”

結果團子義正辭嚴的道：“不許說我二的的！”

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