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寵嫁》第29章 宣祈

蘇瑜笑著點頭,“嗯,沒瘦嘛。”

“姑娘壞心眼兒,這話好像不得我瘦似的。”苗二姐沒大沒小的開口。

蘇瑜也不惱,“瘦點兒好找婆家。”

“呸……。”苗二姐啐了一口,“我才不找婆家,姑娘要我找婆家,得先把自己嫁了,否則我絕不找婆家。”

這話袁嬤嬤聽了很滿意,蘇瑜卻無語。

“走吧,回錦繡坊。”

蘇瑜牽著阿晗的手,正要移步,倏地發現門口站著一個護衛模樣的人。他上的與下午巷口翻飛的半張角的很像。

他拱手作了一揖,“蘇姑娘,我家主子有請。”

蘇瑜看看低頭不言的阿晗,“請帶路吧。”

袁嬤嬤和苗二姐面面相覷,想阻攔卻又見自家姑娘已經跟著走了。

二人連忙跟上去。

就在隔壁的茶間里,青藍開隔簾,蘇瑜見到一人。

他只坐著,用一個極慵懶舒適的方式坐著。乍看之下似位英俊風流的文人墨客,然而那致如雕如刻的廓仿佛上蒼巧奪天工之作,一雙眉眼深若千年古潭,難看出緒,更難判斷深淺。

彎起適當弧度的薄看似無害,蘇瑜卻能從其中到排山倒海似的冷酷和危險。發未束,松散垂落前,與那散敞的外分明。一手拿著酒杯似飲非飲,一手指節鮮明的敲在桌面上,著立在門口的蘇瑜笑容淺淡。

蘇瑜愕然的著這個人,那一世只見過一面卻記了一輩子的人。

大唐王朝攝政王宣祈。

先帝第五子,更是占著惟一嫡出的份,真正的龍子孫,尊貴至極。

“阿爹。”

阿晗弱弱的喊了一聲,卻震憾得蘇瑜撒開他的手轉就跑。

不,應該說是落荒而逃。

“阿娘……。”

阿晗這聲音又極大,仍沒能留住蘇瑜逃離的背影。

阿晗竟喊蘇瑜‘阿娘’,這倒他意外得很,要知道阿晗年紀雖小,卻極難與人親近,就連侍候他的嬤嬤侍,也得不到他半分親昵,這蘇瑜何德何能?

宣祈狹長的雙眼微瞇,偏過頭著樓下蘇瑜匆匆離去的影。

一個問題又產生了。

他是鬼麼?

怎麼見著他要跑?

他更不會相信一個鄉野小婦竟曉得他的真實份。

這個蘇瑜,果真有點意思!

蘇瑜不知宣祈心里的那些小九九,只知今日見了不得了的人。

那一世沈重霖朝為,常被宣祈使絆子,沈重霖恨宣祈,恨不得他死干凈。

所知,宣祈本沒將沈重霖放在眼里,是沈重霖自認良好,每每奏折被駁,都怪在宣祈頭上。他的那些奏折看過,的確有很多不當之。宣祈做為攝政王,為國為民都不可能準奏。可沈重霖會來事,會哄上到皇帝下到員的歡心,又有宅里為他跑張羅,這才一步一步爬上相公的位置。

還記得宣祈是大唐三十六年自盡于宣室宗人府,自盡的原因則是扶養敵國之子歸國后攻打大唐,以沈重霖為首的重臣幾乎每天都在皇帝面前參他與敵國勾結想亡大唐。

宣祈死的那日沈重霖興得宿醉一場,高呼再也無人給他作對了。

關于宣祈民間有很多傳說,他是大唐戰神,曾以三千兵士殺敵一萬,更帶回敵國嫡子為質,養在王府日夜監視。他還是京城諸多貴名媛的夢中佳婿,甚至有人因他多看了哪家姑娘一眼而發生命案。他還是圍棋高手,至今誰也沒能在他手上贏過半個子等等……。

蘇瑜記得他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見宣祈,是去京里的大相國寺上香,用過齋飯后在松林里散步到他與智恩大和尚。

因著沈重霖恨他,蘇瑜這才多看了宣祈兩眼,便牢牢的記住了。

還記得那時智恩大和尚跟說了句話,“已經錯了,全是徒勞,施主回去吧。”

當今太后曾經宣祈賜過一門親事,對象是相府的三姑娘,宣祈不愿意,算是徹底將太后得罪了。

阿晗!

阿晗喊宣祈‘阿爹’。

天啊!

那他就是那個敵國質子了。

重生兩年了,本以為腦子里那些記憶要忘空了。

偏偏宣祈出現了,的腦子里頓時如糟麻,心里七上八下。

竟一路走回了錦繡坊,袁嬤嬤和苗二姐在后追得上氣不接不氣,偏生蘇瑜都不帶的。

“姑娘,你怎麼走這麼快?我這老胳膊老哪里能走得過你?”袁嬤嬤順了好一會兒氣才說。

蘇瑜回過神,進了錦繡坊,進了房突然意識到行為如此反常,宣祈會不會多想?

會不會往清楚他分那個方向去猜?

不應該,這輩子他倆還從未見過呢。

這樣見頭一面就撇而去的行為又要怎麼解釋呢?

他既不是鬼,又長得極好看,跑什麼呀?

蘇瑜坐在圈椅里扶額長嘆,懊悔自己行為莽撞,無端給人疑猜。

“姑娘,你到底怎麼啦?”袁嬤嬤跟進來,拿走蘇瑜眼前的算盤。

蘇瑜無法說明,甚至覺得有點虛,“嬤嬤,我今日路走多了很疲乏,想早些休息,你下去吧。”

蘇瑜不想說,袁嬤嬤也不好繼續追問,而是說:“梧桐山莊離城雖說不遠,但偶爾有事進城遇黑也不好總歇在錦繡坊里,姑娘該考慮是否要在城里買間宅子落腳。”

袁嬤嬤的聲音忽遠忽近,蘇瑜理解了半天方明白其用意,“此事過了再說吧,不著急。”

袁嬤嬤見蘇瑜一副心事重重模樣,也就沒再打擾。

殘月升上中空,很快又讓烏云給擋住了。

縣老爺薛府中,不論是今日參加壽宴的還是留在府里的都是各自懷著鬼胎。

縣老爺妾劉姨娘跪在書房門外好半天,哭哭啼啼,直為父喊冤。

縣老爺因著此回丟了大臉,正氣頭上,素日里看劉姨娘怎樣看怎樣。如今這人還是那個人,加上嚶嚶不歇的哭泣聲,完全是副惺惺作態,惹得他心底里的厭惡張牙舞爪的全爬上來。

“賤人,還有臉哭,老爺的臉都讓你劉家丟盡,你再不收聲回屋去,我就把你休了。”

一聽這話,劉姨娘哭得更傷心了,子更是粟粟發抖,“老爺,事尚未弄清明,你就要休了賤妾,賤妾不服。”

“你還不服?”縣老爺站在屋檐下,指著劉姨娘氣聲聲,“你還有臉不服?你那個好阿爹,拿發了霉的花椒以次充好送進葛家樓,讓薛仁義那樣的破落戶都嘗出味兒不對,你還有臉不服?”

“那也不能全怪我阿爹呀,要不是葛家樓的大鐺頭貪財,我阿爹也斷然送不進去啊!”

“你還有理了?”縣老爺氣得胡子都立起來了,“你給我滾回劉家,現在就給我滾回劉家。”

“老爺,我可是你花轎抬進府的,你要趕我走我就去跳井。”

這劉姨娘還是有些氣的,一聽說要跳井,縣老爺也怕真急了鬧出人命。屆時劉家不好打發,要是傳場出去,死良妾這一條他的前程就得抹黑。

“好好好,我不趕你走,你給我滾回房去,沒有我的吩咐不準踏出房門半步。”

最后這句話,縣老爺用吼的。

整個薛府的人蓄都聽見了。

吳夫人纏綿病榻有幾日了,聽了丫頭回話,冷笑連連,“這個賤人,總算得到收拾了。”

侍候的許嬤嬤卻并不看好,“說是老爺要轟出府,以死相才算數。今次是了坎坷,但只要在府里,夫人都不能掉以輕心。”

“咳咳……。”吳夫人輕咳兩聲,“嬤嬤說得不錯,只要在,就有可能翻,這兩日你出去打探著,今日葛家樓鬧出這麼大靜,老爺丟了臉,劉家日子肯定要些苦累,到時想法子扯上那賤人,一并收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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