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如此，那就此別過。”蘇瑜說完就要抹。

孫妨被哽得長了脾氣，又攔在蘇瑜面前，“我要是表姐你就找繩子懸梁，哪兒還有臉邁進孫家的門檻，也不怕臟了我孫家的地。”

這話越說越不客氣，蘇瑜實在不曉得哪里招這二位大姑娘了，“你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知道姑爹為何匆匆趕到孫家嗎？是因為你做的丑事敗了。”

丑事？做什麼丑事了？蘇瑜這段時間沒做事，但哪件拎出來都不算是丑事，何來敗一說？

“嬉姑娘慎言，可別糟踐我們姑娘的清譽。”袁嬤嬤厲聲。

“一個下堂婦哪兒的清譽？”孫嬉本不將袁嬤嬤放在眼里，繼續出聲，“若非祖母慈悲眷顧，你配跟我們站在這里說話麼？”

“你……。”袁嬤嬤剛要出聲，蘇瑜忙拽住。

此時，蘇瑜心里大概有數了，但還得從這兩姐妹里確認。

“還請兩位妹妹明言，我做的什麼丑事敗了？”

“我就說當初你被休出沈家，正是找靠山的時候怎麼不回娘家也不進我們孫家，原來自立門戶是別有居心的，你是不是就盼著和哪個野男人對上眼兒了直接就招進門？這回你賺著了，還有個兒子，你直接就當人家阿娘，還省了十月懷胎的辛苦，本事啊！”孫嬉捂著看著蘇瑜一臉的鄙夷。

蘇瑜心中有底了，果真是因為此事！

蘇瑜拉著袁嬤嬤前去，聽著孫妨惡毒的聲音還在響起，“你姓蘇，有什麼腌臟事滾回你們蘇家去編排，別一家老小到我們孫家的地界找麻煩！祖母待你不薄，你別盡給老人家添堵！”

袁嬤嬤回頭瞟了眼孫妨，眉頭皺得能死蒼蠅，“瞧瞧這孫家三房的姑娘，這樣的稟真是丟孫家人的臉。”

“你惱什麼，人家自己不自知也礙不著咱們什麼，無非就是說幾句難聽的話罷了。”蘇瑜長長的嘆了口氣。

章嬤嬤打老太太院兒里出來，迎上蘇瑜和袁嬤嬤，瞧著老人家面凝重，蘇瑜也跟著張起來。

“可算是來了。”章嬤嬤指著蘇瑜，出幾分無可奈何，“老太太氣得頭發昏，姑娘一會兒進去好好回話，老人家是疼你的，可別在話里沒分寸刺激到。”

蘇瑜點點頭，章嬤嬤示意周老太太的大丫頭秀娟引蘇瑜進去，自己則拉著袁嬤嬤往一旁走去。

章嬤嬤四下看了看，無人，只有幾枝快要落敗的紅杏散著余香。

“適才到三房的二位姑娘了？”

袁嬤嬤點頭，正要抱怨這兩個姑娘沒規矩，章嬤嬤搶在先頭開口，“你說說你，梧桐山莊出了這麼大的事兒你怎麼不往老太太這里回話呢？弄得姑老爺找上門來，說一通弄得老太太云里霧里，姑娘也是，急著找人，再是看對了眼兒也得跟老太太打聲招呼，咱們問了八字尋了日子這才好過明路不是？你們這樣悄悄的把事辦了，傳出去人怎麼看哦！”

袁嬤嬤聽了章嬤嬤大堆話，消化了好一會兒才意識到在說什麼。頓時是氣得哭不得笑不得，“唉喲我的好嬤嬤，你都說到哪里去了？咱們姑娘是那樣不安分的人麼？這事是這麼回事，一日祥哥兒拉回來個孩子，孩子淋了雨病了，姑娘好心照顧了幾日，但一直沒打探到這孩子雙親的下落。這孩子很是乖巧，特別聽姑娘的話，也特別粘我們姑娘。那日姑娘進城辦事，也就是縣老爺過大壽那日，姑娘的意思是想帶著那孩子到城里運氣看能不能遇到孩子的家人，在路上說笑，說若是找不到孩子的家人就讓姑娘收留他，讓他喊姑娘作阿娘，那孩子也是個赤子稟，一聽這話立即就喊姑娘阿娘，而且是再也不改口就姑娘阿娘，也沒想到那趟進城真的就找見那孩子的阿爹。那人說孩子喜歡梧桐山莊，舍不得姑娘，就想在梧桐山莊暫住段時日，等過些日子孩子疲了厭了也就走了，就是這麼個事。”

“我說瑜姑娘本本分分，又是個心里有主意的，可不能干這荒唐事。”章嬤嬤松了口老氣，恨著袁嬤嬤，“原來是你這個老貨捅出來的簍子，要是把老太太氣出個好歹來，你吃罪得起嗎？”

袁嬤嬤猛拍打自己的，“您老不知道，我也是后悔得肚子都青了，可那孩子小又是個認死理的，他不改口我也沒辦法呀。”

“姑老爺這會兒該過來了，你是不知道同來的還有姑娘的繼母何氏，這個人真是……。”章嬤嬤想不出詞形容，便道：“就是攪屎，一會兒你進去把事幫著姑娘說清楚，好歹老太太寬心。”

何氏也來了？袁嬤嬤暗暗苦。

周老太太歪在上首坐著，滿眼的疲憊和痛心，最疼的小輩，居然與人無茍且。

蘇瑜一襲青夾，一條素白綢芙蓉子，姿盈盈福了小輩禮。瞧見坐上周老太太為滿面愁容，蘇瑜滿心不忍。

“外祖母，你聽我說。”

“別只我聽，我已經人去你父親了，一會兒說來大家都聽聽。”周老太太打斷蘇瑜的話。

蘇瑜默了聲，等著蘇大老爺進來。

不一會兒蘇大老爺就進來了，蘇瑜見著也是滿面烏云。

“阿爹……。”

不想跟來的還有何氏，一副要看熱鬧的架式。

何氏與蘇大老爺一并朝周老太太行了禮，周老太太說：“坐下吧，瑜姐兒已經到了，有什麼話說清楚道明白。”周老太太只看蘇大老爺，對于何氏還不能眼。

“是。”蘇大老爺坐在一旁，何氏跟著坐在他旁。

“阿瑜。”蘇大老爺神悲沉的著，“有人喊你阿娘，你還留了個外男在梧桐山莊可有此事？”

這是事實，蘇瑜不反駁，“是。”

蘇大老爺一掌拍在膝上，痛心疾首，“當年你被休棄不愿歸家，為父一直以為你落腳孫家。有老太太庇護自然比跟著為父強，豈知你竟是私購府宅自立門戶。為父也理解你不據實以告是怕為父擔心，可你做出此等為違倫常之事，蘇孫兩家的面何存？為父往后拿什麼臉出去見人？”

何氏嗤之以鼻的斜著蘇瑜，仿佛在看個天大的笑話。

蘇瑜無視，直接問，“阿爹，兒想曉得此事是誰告訴你的。”

“你自己做的丑事也不拿布遮遮，人撞見了吧。”何氏一臉的嘲諷。

撞見？

蘇瑜想了想，腦子里立即有了印象。

誰撞見了？

不就是太安鎮的沈重德麼？

“原來是沈家的人傳話讓阿爹煩心。”蘇瑜說：“阿爹，兒讓人阿娘此事是有的，但與人無謀以聘，此事萬萬不敢有。”

蘇瑜否了，周老太太揪著帕子問，“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老太太別著急。”章嬤嬤打簾進來，后跟著袁嬤嬤。

袁嬤嬤跪在周老太太面前，先自拍了兩掌，爾后說：“老太太，事是這麼回事……。”

袁嬤嬤將對章嬤嬤的那番話大同小異又講了一遍，如此才眾人如釋重負。

“都怪奴婢這，壞了姑娘名聲，更害得大老爺和老太太擔驚怕，老奴真是該死。”袁嬤嬤磕頭，一副請罪模樣。

蘇大老爺松了口氣，一時竟不知要說什麼。

周老太太心里一松活，就覺得口，喝了盞茶，才道：“你說說你什麼好，你好生服侍姑娘，竟給姑娘招些禍事。”

“外祖母，此事怨不得袁嬤嬤，阿瑜行得正坐得直，不怕旁人編排。”蘇瑜站到周老太太邊出聲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