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清河長公主突然開口，“是一大堆宮侍們親眼所見的，難道錢將軍不相信？還是說，那麼多人，眼睛都瞎了？”

錢將軍眸子沉沉，像是要吃人一樣。

清河長公主笑了起來，“不知道錢夫人跟麗妃有了什麼沖突，才導致突然推了麗妃一把。本宮相信，錢夫人也不是有意的。”

廢話！

哪有一個母親有意殺害自己的兒，而且還是在這種地方！

錢將軍忍不住想要破口大罵，但他忍住了，“那長公主預備如何置我夫人？”

“如何置？”清河長公主似是聽到了什麼笑話，“錢將軍是不是沒有搞清楚？本宮又不是掌管后宮之人，談得上什麼置？”

錢將軍一愣。

賢妃淡淡道：“謀害后妃，即便是無心之失，亦是要付出代價的。”

尤其是這位妃子，還是有皇子的。

錢將軍提出想要見一見錢夫人，被拒絕了，“錢將軍還是不要令本宮難做才是。”

“你！”錢將軍氣得不行，“那我見一見魯王，總可以吧？”

“王爺這會兒正沉浸在喪母之痛中，錢將軍還是別打擾的好。”清河長公主道。

若是這會兒，錢將軍還沒察覺到什麼，那也不是他了。

“你們——”

“怎麼了？”賢妃淡淡看著他，“錢夫人在本宮舉辦的宮宴上鬧出這樣的事來，錢將軍難道也要效仿一下嗎？”

錢將軍是武將出，脾氣本就暴躁，聞言更是一拍桌案而起，立刻他左右的人給勸住了。

“錢將軍消消氣消消氣……”

“錢將軍，這兒是長生殿啊！”

……

錢將軍掙不開，只好放棄，沖賢妃和清河長公主抱了抱拳，憤然離開。

賢妃松了口氣，這才驚覺，自己后背已經出了一層薄汗。

錢將軍到底是在沙場上殺過人，沾過的，氣勢不是一般人所能比，就剛剛那架勢，賢妃都相信，要是沒人攔著，這一位，真的敢拔刀殺了！

雖然，進出皇宮都被檢查過，卸了兵的，但那殺氣還是一個后妃害怕。

反觀清河長公主，卻是云淡風輕的很。

“怎麼？大家繼續吃啊！”清河長公主挑眉，很快，宮殿又恢復了熱鬧，只是這會兒，大概沒什麼人有心吃東西了。

宮宴結束后，賢妃帶著幾位后妃去了麗妃那兒。

幾位王爺商量著，也是一道過去了，畢竟是有皇子的妃子，依著禮數，他們還是要過去看一眼的。

靈堂已經擺了起來，魯王換上了素，正跪在那兒。

這會兒，不論真心也好，假意也罷，所有人都掉了兩滴眼淚。

姬澤上前安魯王，“六弟，節哀順變。”

魯王心不好極了，這會兒也懶得跟姬澤表現什麼兄友弟恭，一把揮開了他按在自己肩膀上的那只手。

姬澤臉瞬間一變，他下意識捂住了肩膀，鉆心的痛從手臂蔓延全，臉廖白廖白的。

“四哥？”

瑞王看了一眼姬澤的手臂，目落在姬澤臉上，難道他的手臂的傷還沒有好？

“我沒事。”姬澤深吸了一口氣，將疼痛了下去，只是心底卻不太好，他這只手，難道說，真的出問題了？

“真沒想到，麗妃妹妹就這麼走了。”花園里，靜妃嘆息一聲。

“是啊，世事難料，誰能知道下一刻會發生什麼呢？”賢妃垂眸道，“我要去伺候皇上了，就先同諸位妹妹告辭了。”

等賢妃走遠了，云嬪才不屑道：“不過就是一個侍奉皇上，有必要在我們面前顯擺嗎？”

靜妃淡淡看了一眼，云嬪這才閉上，只是臉上神還是忿忿不平的，“靜妃姐姐，分明是你進宮比早，憑什麼就讓踩在頭上呢？”

靜妃掃了一眼，云嬪這話聽起來是在為不平，可這一位，底下也是有著瑞王，能說如今一點想法都沒有嗎？

“能怎麼辦呢？誰皇上信任，誰印此時在手中呢？”靜妃淡淡一笑，云嬪眼中閃過一霾，知道自己的份，跟賢妃比不上，跟靜妃也比不上，可憑什麼呢？靜妃生了兩個兒子又育了姬玄時，輸了認，可偏偏，賢妃底下沒有兒子，卻踩在的頭上，更是不爽了。

靜妃心里其實清楚，賢妃能走到今日這一步，不只是皇上的信任，還有底下沒有兒子，哪位皇子上位都礙不著！

“走了。”靜妃突然沒了興趣，跟云嬪打了個招呼就走了，氣得云嬪忍不住摧殘了手邊一盆花。

“娘娘，長公主和臨江王妃去了錢夫人那兒。”沈嬤嬤突然湊過來對賢妃道。

賢妃腳步一頓，“就讓們去吧，可還有別的人看見？”

沈嬤嬤搖頭，“長公主避開了所有人。”

賢妃心里有數，“這事你就別管了，咱們也當做不知道。”

進了盤龍殿，就見徐公公立在廡廊下，“娘娘，皇上似是不太好了。”

賢妃一愣，“不太好？為什麼？”

走的時候天武帝分明就是好好的呀？

賢妃一把推開徐公公走了進去，只見龍床之上，天武帝翻著白眼，口吐白沫，心里登時一咯噔。

“請太醫了嗎？”

“還不曾。”

賢妃掃了他一眼，吩咐沈嬤嬤去請太醫。

“徐公公，你……”賢妃皺眉，如果說之前察覺到徐公公有了效忠的人，但此刻更覺得徐公公對天武帝有著恨意。

“娘娘想說什麼？”

賢妃定定神，“皇上到底為何會這樣？”

徐公公垂眸笑道：“皇上聽聞了麗妃娘娘的噩耗，一時悲痛，就變這樣了。”

這個理由，賢妃自然是不信的，畢竟麗妃這人在天武帝心里可沒有這麼重的分量，大抵……瞥了一眼徐公公，是因為天武帝總算是看清了邊侍大總管的真面目，被氣得吧？

“徐公公，本宮不知道你要怎麼折騰皇上，但是，皇上這條命留著還有用，你可別把他給折騰死了。”賢妃加重了語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