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瑾笙聽了這話，頭一次覺得暮霖也不是那麼不解風，他自認為表述沒問題，怎麼每每于表明心跡，都會鬧出這種尷尬場面來？

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錯？

“怎麼不是害我？”

曲蓁反問，“我要說會，王爺必然不悅，可我要說不會，傳出去就了所有子的眼中釘，中刺，哪兒還有一日安生？”

不怕麻煩，但也不會自找麻煩。

“這話，王爺以后別再提了。”

繞過影壁走了出去，留下容瑾笙在原地思索著什麼。

良久后，他長長的吁了口氣，出抹苦笑，他還真拿沒辦法，罷了，慢慢來吧！

此刻曲蓁已經走遠，他輕喚了聲：“棠越！”

不過兩三個呼吸的功夫，棠越就從屋頂掠過，落在他后，推著椅跟了上去。

等上了馬車，曲蓁依舊低頭不語。

容瑾笙也沒有哄姑娘家的經驗，再者，也不是尋常的姑娘家，仔細斟酌之后，試探著問道：“蓁蓁，你還在生氣？”

馬車穿梭在鬧市中，人聲嘈雜，他的聲音顯得格外悅耳聽，又摻雜了些說不出的可憐。

“沒生氣，在想案子。”

剛才那些小曲，還不值得讓傷神，容瑾笙觀神確認說的是真的之后，心中緩緩松了口氣。

是他太心急了！

“王爺，府衙派去奇竹村查探消息的人還沒回來嗎？”

曲蓁問道，有種預，或許這次的發現，能為破案的契機。

安平郡主，荒山尸，相近的死亡時辰，這中間，到底有什麼關聯？

“還沒……”

容瑾笙話說一半兒，聽著逐漸向他們靠近的馬蹄聲，二人相視一笑。

真是說曹，曹到！

衙役在車旁勒馬，翻躍下，將一張信紙舉過頭頂，跪倒在地：“啟稟王爺，查到了。”

“起來吧。”

容瑾笙說了句，立即有人取了他手中的東西遞了進來，馬車重新啟程。

容瑾笙打開掃了一眼，就遞給了：“蓁蓁，你看看。”

曲蓁接過，仔細瀏覽了一遍，大致況與推斷的相同。

荒山尸是奇竹村的人，家中父母早亡，兄弟為謀生去了外地，多年不曾回來。

六年前找了個鄰村的男子贅，許久未有孕，好容易懷了孩子可就在三個月前，夫君上山砍柴不小心跌落懸崖摔死了。

家中就剩了一個。

初八那日清早，說是要去天佛寺求個平安符，保順利生產，一去就再也沒有回來。

“我命人去天佛寺查問過，安平郡主是初八去的，原定跪經七日，十五離寺。那七日，天佛寺不允許其他香客留宿寺中，也就是說，那位夫人是初八當晚遇害。”

容瑾笙溫聲說道，曲蓁點點，看來，還要找找人仔細問問安平郡主出事那晚的況。

進了平侯府，眾人直奔冰窖。

“聽話夫人，你子尚未痊愈，就別跟為夫下去了，去后花園里逛逛，本王待會來接你回去可好？”

一路上，汝南王溫聲語的哄勸夫人跟影衛離開，奈何王妃死死的揪著他的袖子，一離他邊就大哭大鬧。

曲蓁看了半響，提議道：“要不就讓王妃跟著吧，實在不行到時候就打暈。”

再耽擱下去，大半日的功夫又要耗在這兒了。

容瑾笙失笑，當著人家的面兒說要打暈他夫人，這種事兒，也就能做的出來了。

汝南王劍眉皺一團，雖不贊同的說法，但眼下沒有更好的法子，只能帶著王妃下了冰窖。

幾人面凝重，一言不發。

看得錢嫣兒也不自覺的的張起來，心中好奇，究竟是什麼事兒能嚴重到要打暈汝南王妃？

他們氣勢洶洶的來了平侯府，不去前廳拜會主人，又跑來人家冰窖做什麼？

小心翼翼的扯了扯曲蓁的袖子，問道：“我們來這兒做什麼？”

曲蓁掀了下，“待會你就知道了。”

冰窖靜悄悄的，只有冷霧氤氳，冰磚干凈的能清楚照見他們的影。

就在他們一只腳即將踏冰窖庫的時候，老夫人，平侯還有著大肚子的香側妃趕到了！

“王爺請留步！”

老夫人高喊一聲，快步走到他們前攔住去路，才扶著拐杖行禮。

“老給宸王殿下請安。”

平侯和側妃一同見禮。

曲蓁仔細打量著匆忙趕來的三人，尤其是香側妃，腳和繡花鞋上有水漬暈開，零星的沾著些茶沫，看來不久前在侍茶，還失手打翻了茶盞。

“老夫人這是何意？”

容瑾笙淡淡的出聲。

“王爺，之前不是說好了嗎？只那一次，不管驗出個什麼結果，都不得再叨擾死者清凈，您是要出爾反爾嗎？”

老夫人滿面痛的責問道。

“就是，我夫人好歹也是陛下親封的郡主，子何等尊貴，哪有一再遭人的道理。”

平侯也附和了聲，語氣不似老夫人那般強，卻也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倒是那側妃，絞著帕子站在一旁不說話。

面對他們的不滿，容瑾笙也不惱，對汝南王問道。

“南王沒有知會老夫人與平侯嗎？”

汝南王也發覺他著急找出殺害兒的兇手，疏了這一點，解釋道：“云兒的死另有，是本王囑托宸王與曲姑娘前來調查。”

“王爺，你糊涂啊，誰不知道云兒是被人擄走殺害的，先前府衙的仵作可是查驗確認過的啊！就憑這位姑娘幾句話，你就要把云兒的尸給別人糟踐嗎？可是你親生兒啊！”

老夫人拐杖在地面上敲得“梆梆”響，氣得渾都在發抖，平侯見了趕忙上前拍著后背給順氣。

氣氛急轉直下。

從他們來時一直沉默的曲蓁收回了打量的視線，對上老夫人略顯渾濁的眼，冷笑一聲：“仵作查驗完郡主尸的當晚就咽了氣，驗尸的結果究竟如何，還不好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