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不瞑目！

四個大字重重的落在汝南王妃的心頭，瘋癲扭曲的神就像是定住了一般，愣愣的看著曲蓁。

手下，棺木骨冰涼。

隔著厚重的棺蓋，似乎都能清晰的看到的云兒蒼白的臉和滿是刀口的尸，云兒本該能倚在邊，欣喜的分初為人母的喜悅，本該平安誕下麟兒，不管是男是，和王爺都會視作掌上珠，心頭！本該著他們的庇護和寵，順遂的活著。

可的兒，就這麼不明不白的死了！

去了趟佛寺，被人抬回來時，尸已經僵冷，渾是，驚恐萬狀，那殺人刀的混賬羔子當晚還在館揮金如土，喝的爛醉如泥，老夫人除了虛假意的安了兩句再無解釋，憑什麼！

憑什麼只有要飽剜心之痛，憑什麼他們還能安富貴！

不甘心！

不甘心啊！

痛的要瘋了，那大家就一起瘋，云兒不好過，不好過，平侯府的人也休想好過！日日鬧，天天砸，撒潑漫罵，瘋瘋癲癲，是高門貴，是汝南王妃，幾十年來端莊克己，寬和待人，可都換來了什麼？

天崩地裂！

汝南王妃渾噩的眸子滿布痛楚，赤紅一片，幾滴。

四周死寂，曲蓁等了半響，汝南王妃還是沒有回應。

無不失的搖了搖頭，松了手收回視線，走到容瑾笙面前，輕聲道：“王爺，回去吧。”

能做的，都做了，問心無愧。

“好。”

容瑾笙溫的應了聲，微微側首，瞥了眼頹然的汝南王，徐徐道：“再有下次，即便蓁蓁心，本王也斷不會再答應，你們，好自為之。”

隨著最后一個字落下，曲蓁與容瑾笙轉往外走去。

跪在地上的百姓自覺讓開一條路來，虔誠的目送著他們離去。

老夫人見狀，長長的松了口氣，招呼著隨行的侍衛湊在一起，“快，快把棺木放下去，葬好……”

汝南王妃眼看著侍衛朝棺木涌去，七手八腳的抬起邊角，老夫人笑得如釋重負，安懷慶攬著香側妃的腰溫聲語的調笑著，四周百姓或是惋惜，或是同，或是看熱鬧的視線紛紛雜在一起，如同在漩渦里，四肢和手腳被人撕扯著仿佛要裂開了一般。

恍惚中，聽見有人笑道。

“母親，你別生氣，云兒覺得爹爹說的對，大丈夫一諾千金，如何能反悔？傳出去豈不是要遭人恥笑？您就放心吧，兒哪兒是個會吃虧的子，那安懷慶要敢犯渾，兒就拿紅纓槍揍他，絕不落了我汝南王府的威名！”

“娘，大夫說我有孕了，您喜歡兒子還是兒？我覺得兒子好，做子太辛苦了，等他生出來，兒就求爹爹教他武功，好讓他日后做個頂天立地的大將軍，保家衛國！”

“哎呀娘，你急什麼，安懷慶那廝打了我一耳，可您兒下手也不輕啊，他現在還跪在祖宗祠堂哭呢，從小到大你什麼時候見我吃過虧？”

云兒……

對，的云兒怎麼能死的這麼不清不楚！不喜歡吃虧！

呆愣中的汝南王妃回過神來，看著他們搖搖晃晃的再次挪棺木，突然撲了過去，大喊一聲：“不，不能葬！”

侍衛被嚇了一跳，一失神棺木狠狠的砸落在地，“嗵”的一聲，揚起無數灰塵。

王妃紅著眼撲過去，著棺木急切的喚道：“云兒，云兒，你別怪娘親，都是娘親不好，都是我不好！”

是沉浸在痛苦中，除了折磨自己折磨王爺什麼都不敢做，是懦弱是膽怯，是險些害了枉死，讓親者痛，仇者快！

扭頭，著那抹纖細的背影，扯著嗓子大喊：“曲姑娘，開，開棺！我要開棺！”

后傳來的聲音急切且決絕。

曲蓁停下腳步，看了眼容瑾笙，眼中緩緩浮現一抹笑意。

好在，的心思沒有白費！

“夫人……”

“王妃……”

幾波人都愣愣的看著，還是汝南王最先回過神，幾步走到跟前，不敢置信的喚道：“夫人？你，你好了？”

汝南王妃看著他，凄慘一笑，闔眼卻沒有答話，抬手狠狠的抹去臉上的淚痕，手攥的死，指甲深深的掐里，不能哭，云兒還等著昭雪冤屈。

，要抓住兇手，祭云兒！

曲蓁和容瑾笙回到原地，汝南王妃才緩緩睜眼，輕著那棺木，苦笑一聲看著：“你是什麼時候知道我沒瘋的？”

“什麼？沒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汝南王聽得稀里糊涂，沒瘋那為什麼要裝瘋，“夫人……”

在場的人，沒有理他。

曲蓁垂眸，“在冰窖時，王妃沖進來撞我時我就知道了，真正神志不清的人不會有那樣痛苦又瘋狂的眼神。”

“我故意害你，你為何不拆穿我？”

汝南王妃經歷了大悲之后，渾的力氣仿佛被干，連手指都有些費勁，聲音干癟的問道。

曲蓁笑了聲，轉而看向那棺木，淡淡道：“要不是承不了現實的痛苦，誰會愿意裝瘋賣傻，我又何必拆穿徒添你一道傷口。”

要不是發生今天的事，沒得選擇，也不會破此事。

汝南王妃靜靜的審視曲蓁片刻，痛苦嗎？是啊，心痛的都快死了，除了借著裝瘋賣傻的機會鬧騰，報復，也做不了什麼！

可這姑娘，目淡淡看著的時候，心中的憤懣委屈就像是決堤般翻涌而出，再也偽裝不住，害怕這樣的人，干凈的讓人覺得多看一眼都是。

苦笑了聲：“沒想到，世上還有你這樣的傻子。”

曲蓁但笑不語，容瑾笙扭頭吩咐道：“先把郡主的棺木移去景園的冰窖里。”

老夫人從震驚中緩過神來，就聽容瑾笙這麼吩咐，大驚失，“不行！是我平侯府的媳婦，怎麼能……”

汝南王妃聽了這話，嗤笑一聲，云兒死的時候平侯府淡定的就像是沒這麼個人似的，現在倒是口口聲聲的為云兒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