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可能，們分明說了……”

慧珠回過神來，指著院模糊的兩道人影哭喊，就見眾人的視線紛紛落在了上，有懷疑的，有看好戲的，有憤怒的……

是說聽到那兩婢嚼舌，說郡主胎位不正，大夫逃離，但涉事的兩方，一個盡酷刑，丟了半條命，咬死自己不知，另一個又說不會難產，逃離是子虛烏有……

兩相印證，說謊嫌疑最大的，反而是！畢竟的那番說辭，就講不通邏輯。

慧珠想到此，面上的悲憤驟然凝滯，見汝南王和王妃也質疑的看著，剎那崩潰大哭，“難道連王爺和王妃也懷疑奴婢嗎？奴婢六歲就到郡主邊了，多年相伴同姐妹，怎麼可能會害！”

汝南王面難看，閉著眼沒有說話。

他腦子一團漿糊，已經捋不出頭緒了。

正堂中泣聲此起彼伏，混著院中的蟬鳴聲，吵得人頭疼，曲蓁抬手了眉心，聲音沉了幾分：“別哭了！”

許是突然出聲嚇著了幾人，慧珠和兩個婢下意識的閉了，朝看來。

要說先前眾人敬著是因宸王的關系，那如今，就是純粹怕這個人。

一個姑娘家，見了死人連眼睛都不眨一下，還通驗尸的門道，出侯府和府衙協助查案，所言所行驚世駭俗，誰敢招惹？

容瑾笙見下面一群人嚇得呆若木，無聲的勾了勾，看來以后在想事的時候，他也須避避風頭了。

四周終于安靜下來。

曲蓁緩緩看向那大夫，問道：“不知先生家中老母親的病怎麼樣了？又怎麼會招惹到那些人追的追殺？”

那大夫嘆了口氣，“草民剛出城沒多久，這些人就追了上來，二話不說提刀就砍，要不是草民上帶著防用的迷藥，恐怕都活不到現在。”

“為什麼不回城？”

繼續問道。

大夫臉更難看，“城門口有人盯著，我試過一次，險些被發現了。”

曲蓁又陷了沉默，偌大的正堂呼吸聲清晰可聞，須臾，看向容瑾笙，“王爺怎麼看？”

他輕笑了聲，薄微啟，“蓁蓁心里已有答案，又何須問本王？”

有些無奈，這人是肚子里的蛔蟲嗎？怎麼知道在想什麼？

“曲姑娘，什麼答案，你快說啊，他們幾個人，到底是誰在說謊？”

汝南王妃急不可耐的了句，算是看明白了，想要抓住那幕后之人，還是要看曲蓁！

“依我看……”

曲蓁話說一半兒，視線在那幾人上來回打轉，目所到之，無一不是粟驚懼。

慧珠和兩個婢看著張的瓣都要咬出，而大夫則是一臉茫然，顯然還沒有理清楚眼下的事。

“是什麼？”

汝南王坐不住了，“噌”的站起來。

對上汝南王焦急的眼，在眾人的注視中，緩緩道：“依我看，他們都沒有說謊。”

“這怎麼可能！”

汝南王下意識的反駁，都沒有說謊，從最基本的邏輯上就講不通。

“那我們就先捋下整個事件的順序，先是婢嚼舌被郡主和慧珠撞見疑心肚子里孩子出了問題，之后慧珠奉命去查證府醫蹤跡來佐證那婢所說的胎位不正是否屬實，結果府醫離府，郡主以為腹中孩子出了問題，去了天泉山求神拜佛而遇害，對嗎？”

一梳理事就明朗了許多，眾人點點頭。

說了這麼多，嗓子有些干，曲蓁正準備喝口茶潤潤嗓子，就有一只手將茶杯送到了面前。

順著那如玉般的手去，就見容瑾笙正含笑看。

“你……”

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兒，他難道就不擔心自己威嚴掃地？

“他們可都等著呢。”

容瑾笙示意趕接過。

曲蓁覺得今日容瑾笙待，似乎格外……嗯，殷勤？

看眾人目灼灼，來不及多想，抿了口茶繼續道：“其實此計功的關鍵在府醫上，慧珠找去他恰好離開，而剛一出城就遭遇刺殺說明了什麼？說明有人蓄意滅口。”

“既想滅口，那肯定是不想他說出不該說的話，什麼話不該說？就是郡主的真實狀況，他若是活著回去，郡主找他求證難產一事，此局就會出破綻，所以，首先排除了府醫說謊的可能。”

汝南王妃神變幻莫測，疑道：“那也有可能是他被人收買，怕他泄。”

后宅手段私詭譎，層出不窮，可不比朝堂上刀槍劍戟來的松快。

“王妃忘了一點，如果府醫是被人收買后遭滅口，那收買他能做什麼？下藥？投毒？還是暗示郡主孩子有異，引出府？”

曲蓁搖頭，“都沒有！”

府醫在旁連連點頭，小啄米似的，生怕他們不相信。

汝南王妃咬，一手撐在桌邊，子搖搖墜，汝南王見此心疼的攬著的子，“夫人你別急，一定會查到的！”

他抬頭看著曲蓁，平穩了下氣息，“曲姑娘，你繼續說！”

“同樣能證明府醫沒有問題，還有那兩個嚼舌的婢，如果府醫被收買，那兩個婢嚼舌的話就失去了作用，而我之所以判定們沒有說謊，是因為們活著！”

還有一點，就是沒人能在眼皮子底下說謊。

“怎麼說？”

暮霖在旁聽得津津有味，忍不住加了討論的陣營。

“們要是真被收買，東窗事發后，換作是你，你會讓們活著嗎？”

問道。

暮霖搖頭，“當然不，死人的比活人要，可要是把們殺了，是保住了，以王爺的子，定會追查下去。”

暮霖口中的王爺，說的是“汝南王”！

“追查，那也要查得到才行！除非王爺抱著寧可錯殺也不可放過的原則洗所有嫌疑人，否則此事只會慢慢淡去。你覺得，王爺會這麼做嗎？”

話落，暮霖沉默了片刻，緩緩搖頭。

汝南王直爽，剛正不阿，最重法紀，斷不會做出濫殺無辜之事。

“那，這麼說，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不知是誰輕輕的問了句，又連忙噤聲。

曲蓁點點頭，其實也有些佩服能想出這些彎彎繞繞的人，真是煞費苦心！

道：“是，唯有們沒被收買，才能解釋的通們為什麼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