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席話落，糊涂的人聽清楚了七八分，而其他人也已經差不多想明白了其中的蹊蹺之之，看著院中那兩個淋淋的婢很是同，什麼都沒做，白挨了一頓打還險些丟了命，真是無妄之災啊！

“謝，謝姑娘替奴婢沉冤昭雪！謝謝姑娘活命之恩！”

兩人忍了許久的委屈和痛楚在這一剎那噴涌而出，伏地痛哭。

“嗯。”

曲蓁看向沉默的汝南王。

他深吸了口氣，扭頭吩咐道：“把們扶下去上藥，好好養著。”

他當時是急昏頭了，要不是曲蓁的話，這兩條人命就白白斷送了。

那腥味還飄散在空氣中，提醒著眾人剛剛發生過的事。

曲蓁嘆氣，這世道王權高高在上，百姓命如草芥，盡管早都知道，還是心生不忍。

容瑾笙見著庭院中那灘跡，想起初見時，隔著簾幕和細雨，一襲青站在雨中與暮霖對峙的場景。

道：命無貴賤，王侯將相，販夫走卒，皆是平等！

他知看不慣權貴當道，草菅人命，也看不慣階級制度，三六九等，有些東西無法搖，但他，想為做些什麼。

他悠悠的瞥了眼汝南王，道：“南王權柄在握，生殺予奪，正因如此，更要謹慎行事，須知……”

他看了眼曲蓁，眸微挑，漾著碧波般的笑意，薄吐出四個字：“人命關天！”

汝南王攬了王妃的子，空氣中的腥味腥甜的滲人，這句話，倒像是那姑娘說的！

發生在筍溪縣的命案，也是破的，為了給一個寡婦冤，與縣太爺板，幾度陷囹圄。

他那時不太明白到底堅持的是什麼，直到云兒出事，作為父母經歷過那般剜心之痛后，他突然就懂了。

不圓，不世故，但卻是真正的赤子之心，慈悲之人！

“好，這四個字，本王記住了。”

汝南王看著那纖薄的影，心中暗暗的有了決定，容瑾笙選定若是，那他，定會傾力相助！

二人眼神匯間，對于某件事達共識！

容瑾笙一向都是謹慎守禮之人，當眾說這話難免有僭越之嫌，曲蓁看了眼他，猜不他的意思。

但那句“人命關天”，卻落在了心上。

他，懂！

“姑娘，那還有呢？要是沒說謊，那看到的那兩人又是誰？”

暮霖見氣氛有些詭異，又實在急于知道答案，就輕聲問道。

眾人的思緒被拉回現實，看向慧珠，曲蓁走過去扶著起，“慧珠，我問你，你是聽到了們的聲音，還是看到了人？”

慧珠沒料到會親自攙扶，寵若驚的躬下子，回想了下，“聽到了聲音，但也看到了其中一個背影，另一個藏在樹影后面，看不真切。”

“你為什麼那麼肯定，就是們倆？”

背影相像的人有很多，更何況還是隔著段距離，曲蓁問的很詳細，怕錯過了什麼細節。

“因為頭上戴著一銀簪，那簪子是郡主賜給蘭兒的，很有特，我不會看錯的。”

慧珠很肯定的道。

想了想，曲蓁讓慧珠帶去那地方瞧瞧，耳聽不如親見，還是更相信自己的眼睛。

其他人也一并跟了過來。

平侯府的后花園中，慧珠領著曲蓁走到了一個岔路口，兩側皆是林蔭。

“奴婢和郡主當時就站在這兒，而們倆站那邊涼亭旁的矮樹叢邊上。”

曲蓁順著指的方向看去，過林木的隙，能夠清楚的看到涼亭的場景。

“你站過去我看看。”

扭頭吩咐慧珠，慧珠立即穿過小路，走到那位置站定。

曲蓁仔細看了半響，的確能清楚的看到一人的影，但另一人，被茂的樹叢遮擋，是半點都看不見的。

“好了，你過來吧。”

慧珠小跑了回來，急忙問道：“姑娘，看清楚了嗎？”

眾人也看著曲蓁，倒是容瑾笙控制椅走到曲蓁剛站著的位置，順著隙去，半響后，輕笑了聲。

“真是有趣。”

曲蓁知道他也發現了問題在哪兒，也笑了聲，“是啊，費盡心思。”

汝南王夫婦見他們打啞謎，也湊了過去看，除了亭子和樹叢，什麼也看不到，不由得急了，“你們到底在說什麼？”

二人相視一笑，曲蓁解釋道：“按照慧珠所說，那日的時辰和如今是接近的，差不多將近午時，兩人為何不坐在涼亭中納涼閑聊，而是要站在炎炎烈日下，要藏不藏，半遮半掩？”

七月的臨江府，炎熱，連在外面走兩步都渾冒汗，誰會站在太底下閑聊？

“你是怎麼判斷是兩個人的？”

又問慧珠。

慧珠不假思索的道：“分明是兩個人的聲音，再說了，奴婢和們相識多年，怎麼會聽不出們的聲音？”

“那你怕是被騙了，你當時看到的應該只有一個人。”

曲蓁笑著搖搖頭，不得不說，策劃之人也是聰明，算了每個人的脾，一點小心思，耍的所有人團團轉。

“不可能啊，分明是兩個人的聲音……”

慧珠不可置信的看著那，恨不能盯出個來。

“人的聲音是可以模仿的，有些人可以憑一己之力演繹出百人的聲音，這種絕活稱作“口技”。”

在現代不足為奇，放在古代，這種技藝也能被人稱頌一時了。

就是沒想到，有人會把它用在這些私事兒上。

“王爺，若想布好局之后再找會口技的人府顯然不現實，所以我覺得，此人應該早在侯府中，您不防徹查下。”

想到這兒，曲蓁對汝南王說道。

平侯府的事，他出手會更好，安平郡主之死是兩家的私事，不屬于連環兇殺案，容瑾笙就沒有強行干預的理由。

“好，本王會查個明白，看看到底是誰在搞鬼。”

離真相越近，汝南王反而越急切，說完就走，一刻鐘也不耽擱。

眾人也往正廳而去，準備慢慢等消息。

慧珠難以接這個事實，一路上垂頭喪氣，突然低聲嘀咕道：“早知道，奴婢拼死都該攔著郡主不去天泉山，那麼好的人怎麼就不長命呢？還是側妃有福氣躲過了……”

曲蓁腳步一頓，猛地回頭，“你剛才說什麼？側妃？與香側妃有什麼干系？”

慧珠被突然的作嚇了一跳，下意識的開口：“奴婢說香側妃好福氣，出門的時候崴了腳沒有去天泉山。”

還有這麼巧的事？

曲蓁放緩腳步，聲道：“你給我仔細說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