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心頭大震。

看著子那一貫清冷如玉雕的面上乍現的寒和凌厲殺意，看著孤牽馬，像是獨立于天地間，那般決絕，那般兇悍！

他們全不懷疑，哪怕前路必死，也當勇往直前，絕不回頭！

四下死寂。

沉默中，棠越靠近，拽著那袖子，像是怕被拋棄，“姐姐，我要跟你去！”

曲蓁看他。

他這次不躲不避，迎著的目輕道：“別丟下我！”

年的慘烈遭遇使得他有強烈的不安全，以前是寸步不離的黏著容瑾笙，后來經過重重變故，變了黏著曲蓁。

他什麼都不怕。

不怕挨打，不怕死！

可他害怕一個人！

棠越鼓起勇氣，眸認真：“我會保護你，就像那次，在獵場上你保護我一樣，姐姐別怕，棠越很厲害的……”

所以，不要丟下他！

曲蓁能到那揪著袖子的力道加重了幾分，孩子般濃烈的依賴與眷讓無論如何都說不出拒絕的話來。

半響，輕嘆一聲，抬手了他的發。

棠越乖巧的看著，似是等著什麼。

曲蓁無奈輕笑：“姐姐不怕！”

這半生的路在那臨江府離園雨夜照亮的盞盞明燈，藥谷地的隨行，瘟疫之下舍生忘死的維護以及后來種種變故中……早已不知不覺多了很多影。

有心中摯，有親眷朋友。

的后有容瑾笙，有藥谷，有青鏡司，有曲國公府，還有……整個大盛！

早已不是一個人了！

“主，那我們……”

夜一見曲蓁留下了棠越，心下大，剛要說話，被曲蓁抬手打斷，“你們我另有安排！”

蛛樓幾人氣息頓屏，凝神看著。

“潛關的戰事來的太過蹊蹺，事先沒有任何痕跡可循，說明此事蓄謀已久，我不清楚軍中到底有多北戎的細，甚至不知道附近州府的駐軍，是否也有叛賊！”

“憂外患之下，憑潛關駐守的十萬大軍恐怕難以抵擋北戎多時日，所以要解潛關之危，必要將消息傳出去，等待援兵，重新布防！”

“主想要我們前去求援？”

夜一頓時反應過來。

蛛樓幾人面面相覷，知曉事態嚴重后，就更加清楚曲蓁回頭意味著什麼，如果找不來援兵，潛關又不能被放棄，那等待的，就是戰死！

曲蓁無瑕顧及他們幾人心里都在想什麼，直接說道。

“先設法聯系蛛樓和天機堂分部，將潛關危機告知汴京，并傳信知會天門關及堯關、迦南關守將，徹底清查下屬員，古將軍邊出叛賊絕不是巧合，我怕其他關隘也潛藏危機！”

“另外，用蛛樓勢力，聯絡大盛境所有合作的商戶及醫館藥堂，就近調大夫及藥材趕往潛關！”

“再分出兩人，帶著我的印和手書分別趕赴臨近潛關的越州和宜州向當地駐軍求援，讓他們即刻出兵，支援潛關！”

冊封中宮時能證明份的私印曲蓁隨攜帶。

原本是沒想到的，結果手一并收在了包袱里，在雪原上整理品偶然看到，就順手揣在了上。

沒想到差錯派上了大用場！

說著隨手扯下塊布，咬破指尖，刷刷刷在上面寫下兩行字，又加蓋

印章遞給夜一兩人。

頓了下，凝重道：“我不確定臨近的州府是否還有北戎潛藏的細作，所以你們求援途中，一定要慎之又慎！”

潛關危險，而孤去求援的人，更危險！

在兩眼一抹黑的狀況下，很難判定敵我，所以這樣的部署相當于在撞運氣！

夜一攥著那兩封用的鮮寫下的手書，心如麻。

又聽這樣說，忙拱手道：“主放心，屬下定不負所托，為潛關帶來援軍！”

其他幾人也紛紛躬下拜。

商隊幾個護衛此刻已經聽麻木了，沒聽錯的話他們開口閉口商議的都是朝廷的軍政大事，更離奇的是，還想調其他州府的駐軍？

那可是兵權啊！

怎麼可能隨意調！

不過這些念頭在前所未有的大危機面前也顯得微不足道，他們自然希曲蓁等人的部署能夠護住潛關。

大盛，是他們的家啊！

“夫人既然有用，就不必浪費時間在我等上，我們自己找地方躲起來就行……”

一人開口，立即得到了其他人的附和。

曲蓁也知道并非意氣用事的時候，這里的每個人都負要任，不敢耽擱，當下也不客氣，“多謝！”

“不敢不敢！”

護衛幾人看出曲蓁份不凡，哪兒敢的禮，連忙推卻，強撐著子站起來，扶過祁梨兒，對著他們抱拳一禮，艱難的爬上馬背，揚長而去。

曲蓁收回視線，看著眼前幾人，突然后退一步，深深拱手躬，拜道：“潛關的危亡，就托給諸位了！”

“主！”

“主不必如此，屬下不起！”

蛛樓幾人紛紛回禮，在曲蓁站直子后，頷首示意，紛紛翻上馬，揚聲道：“主，等我們回來！”

“好！”

曲蓁點頭，目送著幾人各自選了個方向遠去，后只剩下了棠越一人！

所有人都去做自己的事。

他們也不能再耽誤了！

“走，回潛關！”

棠越不聲不吭的跟著曲蓁調轉馬頭，往潛關的方向趕去，兩匹馬，兩個人，在空無一人的道上漸行漸遠，逐漸被吞沒在灰暗的天邊……

他們卻不知道，此時就在不遠，幾人策馬而來，風塵仆仆。

若是晚上半個時辰，他們就能遇到了。

“小公子，還有幾十公里就到潛關了，這一路走來都沒收到主的消息，想來還沒到呢！”

其中一人說道。

“我們速度很快，從潯府趕來幾乎沒有停歇過，按照主的腳程，此刻差不多剛到北榮的邊界，再有一兩日想來就該到了！”

有人扯著嗓子大笑，很是高興，“等到了潛關得好好休息兩日，好就好吃著喝著才能把這段時間的虧損補回來！”

“還補？你得好好想想等回了汴京怎麼跟老谷主還有陛下代，當初說的好好的是回藥谷等著，結果跑去潯府分堂就算了，現在又來了潛關，這要是被老谷主知道，你我還不得被掉一層皮？”

“怕什麼，大不了出去躲兩天，再說了，這是小公子非要來的，我們能有什麼辦法，小公子，你可是答應了出事兒替我們一起兜著的！”

話落，眾人紛紛向最前面遠眺的那道影纖細的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