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兩日除夕夜宴，孤和母后說了，到時候你去個面就回來。”

這天夜里，

秦驁回來后匆匆洗漱，便坐在榻上跟說著話。

的肚子滿打滿算才兩個月，胎還沒坐穩。

除夕宴上人多事雜，稍有不慎就容易出狀況。

皇后也很是看重這一胎，想也沒想就應下了。

只是免不了叮囑他：“如今陳良娣懷有孕，宮里頭和一道進來的還有好些個好姑娘，為君者不可偏專。”

沒說太子妃，自己的兒子，饒是沒怎麼養在邊，也是了解的。

不過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妻和妾到底是不一樣的。

太子妃是要做國母母儀天下的，心自然要開闊，不必像妾室和寵妃一般去爭什麼寵。

地位穩了，就什麼都有了。

到時候瞧著哪個孩子好，挑一個記在名下就是了。

小孩子哪有什麼記憶？

不過將心比心罷了。

崔貴妃還是從二皇子兩歲的時候把人接去的，如今還不是把當親娘侍奉？

秦驁當時沒說什麼，只隨便關心了皇后幾句就離開了。

反正他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這樣的事兒陳福林自然是聽太子安排的。

也不愿意去人多的地方，鬧騰得慌。

上輩子這會兒早就坐穩胎了，作為東宮唯一一個懷孕的良娣，在除夕宴上也很關注。

可沒有太子特意叮囑，也沒有皇后娘娘照拂，愣生生在太極宮從頭坐到尾。

后來回去還見了紅，幸好沒什麼大事兒。

這回可以不用去坐冷板凳，靠在太子邊，高興的點頭，

“我聽殿下的。”

隨后又像是說閑話似的，不經意說起：

“吳良媛那兒打發了幾個犯事兒的宮，正求太子妃重新找呢。”

秦驁著肚子的手一頓，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你安心養著胎，別的事兒都不用管。”

***

除夕宴。

陳福林果然如太子所說，了個面就被皇后娘娘勸退了。

太極宮的側殿，是除夕夜宴皇后娘娘召見命婦的地兒。

宮里說得上話的妃嬪像是崔貴妃，麗妃德妃等人都在，太子妃并兩位側妃也在。

外命婦里也不了如長公主和祝將軍夫人，王夫人崔夫人之流。

太子不早來，所以陳福林趕著宴會快開始的時候到了，那真是眾人矚目！

這里就沒有比位份還要低的，本來一個東宮的良娣，大不了也是等在偏殿最末，跟著太子妃和側妃一道請個安，到時候等著席便是。

李良娣便是如此。

至于其他東宮的人，就只能在另外一偏殿了，那里有別的位份低些的命婦。

譬如娘陳夫人。

可誰趕上了有孕，儼然是東宮除了太子妃以外第二金貴的人，所以兩輩子都很“榮幸”的能夠來拜見皇后娘娘。

“妾見過皇后娘娘！皇后娘娘萬福金安。見過諸位娘娘……”

見要跪下行大禮，皇后連忙道：

“快起來，不必行那虛禮了。”

皇后娘娘著明黃宮裝，金閃閃，端的一派雍容華貴，面慈祥的看著跪在地上請安的人，瞧著很有幾分佛。

只是眼底不了晦的打量。

說起來這還是第一次見到這位陳良娣。

面上瞧倒是個乖巧的。

皇后娘娘邊的大宮親自下來扶人，陳福林只能站了起來，低垂著眉眼恭恭敬敬地道：“娘娘慈。”

坐到崔側妃邊，兩人剛對了個眼神，就聽到有人在說著自己。

“這就是陳良娣吧？瞧著好模樣，果真是個有福氣的，皇后娘娘來年就等著抱孫子吧！”

宮里的人另一遭最陳福林欽佩的，大概就是明明大家之前從未見過，卻一個個都表現得跟你家親人似的。

說話的是麗妃娘娘，也就是益王的母妃。

打著包票說陳福林一定皇后娘娘抱上孫子，明里是好話，等九個月后若不是個皇孫，那就有得笑話了。

小門小戶出來的，就是小家子氣了些。

什麼事兒都能拿出來踩踩，也不看看是什麼場合。

皇后娘娘雖然理解，卻沒有要給面子的意思，隨口道：

“不拘是個皇孫還是小郡主，頭一個孫輩，本宮和陛下都歡喜得。倒是益王妃福氣更好，估著能麗妃娘娘得償所愿。”

麗妃聞言面僵了僵。

誰不知道和益王妃婆媳有些不和？

皇后這時候提起來，不就是故意打臉嗎？

謝氏自詡頂級世家出，本瞧不上這個母妃，尊敬有余卻難掩輕慢。

尤其是懷孕后，謝氏更加變本加厲，連請安都是益王自己來請的。

說什麼懷相不好。

打量誰沒生過孩子似的，就貴！

益王這個不孝子竟也任由他那個王妃作妖，這一個月連他自個兒來給請安都了。

陳福林支起耳朵聽著兩位大佬之間你來我往的對決，明顯是皇后娘娘更勝一籌。

益王妃……

謝凌華吧。

中秋前后就懷孕了，現在應該已經三個多月了。

陳福林環視一圈，卻沒見到的影。

不知識還沒來還是不來了。

聽著皇后娘娘和麗妃說的話，估著是后者可能大些。

一旁的太子妃一直沉默著聽著在場的人圍繞著小皇孫說個不停，也不知道自己心里是個什麼滋味兒。

這些日子聽得多了，早就麻木了。

對別人的含沙影也能面如常的應對，引得皇后娘娘和王夫人頻頻點頭贊賞。

對了，這才是正妻該有的風度。

不過略坐了坐，又聽到皇后娘娘說：

“還不到三個月，你的心意本宮和陛下都知道了，待會兒人多，你就不去前頭了，回去好好休息，來年給本宮和陛下添個健健康康的小皇孫就是了。”

不能繼續聽八卦了，陳福林心里有些憾。

面上卻規規矩矩的，干脆利落的給皇后娘娘太子妃和幾位主子行了禮退了下去。

眾人心道：倒是個知道分寸的，知道如今什麼才是頂頂重要的。

這除夕夜宴在上京城自來就有最豪華相親宴的稱呼，他們這位皇帝陛下說不定喝迷瞪了，隨手就能點幾對鴛鴦出來。

另一遭就是陳良娣懷孕了，證明原先說的太子殿下子不好全是妄言。

東宮幾位高位的主子都是不能生的，沒得那些小門小戶的撿了便宜。

有那心思的，怎麼能不抓住這機會又往宮里送人？

還有原本和陳良娣一道進宮的那些，心里多多都有些不服氣。

今年的除夕宴吶，可有的熱鬧瞧了。

所以說陳良娣有分寸，不去參加這宴會。

一來是為了自個兒的安全，二來也免了見著那些糟心。

是個聰明的。

如今只要把肚子里的孩子平安生下來，甭管是男是，都是東宮第一個孩子，意義非凡，且有的福分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