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不知道他問此話的含義，想了想低聲溫婉的答道：“回皇上，已經八年了。”

“八年了。”尉遲泫佑微微瞇了瞇眼眸，深不見底的目直直看著下方的皇后“你可是已經忘記了為皇后的職責？”

“回皇上！臣妾日日謹記片刻不敢忘記！不知臣妾哪里做的令皇上不滿意，臣妾一定改！還請皇上恕罪！”皇后心中一驚，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但是圣心難測，此時萬萬不能表現出一點心虛出來，若是被皇上發現了云貴妃之事，只怕……

后面的事不敢想，也絕對不會讓皇上知道！

“你知道，如果不是朕的出現，死的就會是云貴妃吧？”尉遲泫佑輕笑一聲，只是雖然是在笑著，臉上卻布滿寒冰不見毫笑意。

雖是問句，語氣卻是陳述，仿佛在說著既定的事實，皇后一顆心瞬間瞬間提到了嗓子眼，驚慌之余更多的是對云羽檸的嫉恨和怨毒。

“臣妾……不知。”無論如何，抵死不能承認！

“這麼多年你替朕掌管后宮，向來令朕放心，可是最近卻連連出事！如今一個小小的下毒事件，你都給朕查不出來，朕的皇后，你是不是過的太過于安逸了？”尉遲泫佑還真沒將下毒之事與皇后聯系起來，只是他昏迷這麼久，皇后掌管后宮大小事務，如今出了這麼大的事，卻連個信息都查不出來，如何能不他惱火！

“皇上恕罪！臣妾非是不想查清下毒之人，而是此賊人著實狡猾歹毒，臣妾查到的所有線索全都斷了！還請皇上多給臣妾一些時日，臣妾一定盡快查明真相，將賊人捉拿歸案！”皇后趕忙磕頭為自己爭取一些機會。

“朕再給你三天，若是還查不出，你自己看著辦吧……”尉遲泫佑說完便閉上眼睛不再看。

皇后低垂下的致面容聽聞此話有一瞬間的扭曲，形如惡鬼，卻又在瞬間恢復端莊模樣，激的叩頭謝恩，然后非常識趣的退了出去。

“來人，給朕傳絳貴妃！”

尉遲泫佑了眉心，剛醒轉還沒大好，此番稍有點活便甚疲累，只是朝堂之上的事才剛剛穩定了一點便遇到此事，不找絳雪了解一下他著實不放心！

等會還得讓青翎去看看檸兒怎麼樣了。

對了！青翎呢？！尉遲泫佑這才想起來，按照以前，青翎絕對已經出現向他報告近況了，怎麼會還沒出現？

“青翎？”尉遲泫佑擰著眉頭看著房頂輕聲喊道。

回應他的是久久的沉默，周圍沒有一點靜，尉遲泫佑心中一，一種不好的預從心中劃過。

這時，絳雪已經應召而來，一進門就看到尉遲泫佑滿臉郁面無表的坐在床邊，神微不可見的一，想到還在天牢已經整整五天滴水未進什麼也沒吃的云羽檸，手心就不自覺地握。

兩步上前福了福，絳雪微微抬頭看著床上的尉遲泫佑輕笑道：“皇上大病初愈，妾心甚。”

“皇后查不到，你總該查出來是誰下的毒吧。”尉遲泫佑漆黑的雙眸直直盯著，看的絳雪心口一。

“回皇上……線索斷了。”絳雪咬咬牙，眸底劃過一抹狠。

云羽檸，你千不該萬不該讓主上這般心悅于你，卻又傷了主子的心，既然得不到，那我就帶主子毀了你吧！

“仔細講給朕聽。”尉遲泫佑收回目靠在床邊，靜靜等絳雪說明。

絳雪低聲應是，從小燕去給云羽檸熬粥，到被廚娘供出的婢翠花暴斃的種種經過，一邊說，一邊心存疑，按理說這種事，皇上的暗衛青翎應該是知道的，怎麼會傳來說明？

“暴斃？”

“回皇上，臣妾只能查到這里，全部線索都斷了，幕后主使之人手段很高明，將一切痕跡都給抹了去，已臣妾的耳目也無法查到！”絳雪沉聲說道。

尉遲泫佑雖然心中到一些疑，卻沒有多加去想，只以為真如絳雪所說那般，不是簡單的下毒。

“最近朝堂之上如何？”

“回皇上，朝堂之上倒還算太平，一舉拔除易家還有兵部吏部數位造反之人，滿朝文武皆已經暫時消停了下來，只是”絳雪稍微遲疑了一下，尉遲泫佑看向示意但說無妨，才接著道：“云家跟此事牽涉頗多，逆犯易錚之子易子墨在舉兵造反之前曾數度拜訪左相云錫石，臣妾已經收集到足夠的證據，只要一翻出來，云家必然是永無翻之地！”

“朕知道了，你辛苦了。”尉遲泫佑聽罷轉頭看向輕聲道。兩人中間雖是隔著一個南宮蘇，但是并不妨礙他相信的能力，且目前兩人的目標大抵相同，他有足夠的理由相信絳雪不會騙他。

絳雪又說了一些雜事，見尉遲泫佑面倦容，便識趣的告辭，直至站在了門外，這才松了一口氣，攥的拳頭總算松了開來，手心滿是濡的汗水，幾道目驚心的指甲掐痕都滲出，可見剛才下了多大的決心！

天牢。

森幽暗，氣味難聞的天牢當中，什麼人都有，云羽檸被單獨關押在一個森冷的牢房之中，整整三天，滴水未進滴米未食，加上之前和尉遲泫佑冷戰兩天只喝了一點水，什麼也沒吃，此時的已經是于瀕死的邊緣，直到這一刻，云羽檸才明白，皇后當時為何那麼簡單的就放過了，原來是在這里等著！

自從進了天牢，沒有任何的拷問也沒有對用刑折磨，就像是忘記了一般，將扔在了這里不管不問，每次送餐的牢監徑直略過了所在牢房，直接去下一個，若是沒有皇后的安排，是決計不信的！

只怕下毒也是皇后一手策劃的！

云羽檸閉著眼靜靜靠在森冷的墻邊，邊蟲鼠四竄，可已經沒有了掙扎逃開的力氣，甚至嗓子已經干的發不出毫聲音，往日紅潤的瓣已經因為嚴重水而干裂，整個人面慘白毫無生氣，若不是微微起伏的膛，只怕真個就是已死之人。

可能是因為真的要死了，云羽檸腦中不自覺的回憶著重生以后的點點滴滴，和尉遲泫佑的初遇，到后來的暗自歡喜，再到誤會，決裂分離，一幕幕一重重，都好似近在眼前，又好像遠在天邊從未發生，苦一笑，干裂的邊因為扯瞬間便溢出，出舌尖微微舐，鐵銹般的味道在口中綻放，有些甜，又像很苦，就如尉遲泫佑之于。

本以為重生一世，必當可以改天換命，護佑母親一世平安，可終究是天不從人愿，再如何竭盡全力，還是輸了，不僅輸了母親，還輸掉了的心。

三天，一直在盼著尉遲泫佑能來看，或者派個人過來救，可是沒有，一個人也沒有！

那顆悸的心漸漸平靜下來，眼中緩緩潤，眼眶酸脹著，一滴淚水順著眼角緩緩劃過臉頰，滴下的泥土，連帶著那一對尉遲泫佑的期許和心，一起歸塵土之中，再不復往昔。

“哎，癡兒。”

淡漠慈悲的聲音驀然響在耳邊，云羽檸瞬間從心若死灰的狀態掙開來，直四張。

“誰？！”眼前一片漆黑，手不見五指，心中一慌，趕忙了上，誰知只到一片虛無，就連手與手之間也不到。

“這是哪里？我……我死了嗎？”云羽檸覺自己心臟在狂跳，可知道，現在的自己沒有。

“癡兒，重活一世，依舊看不穿掙不，罷了罷了……你且自去吧……”縹緲的聲音愈來愈遠，直至徹底消失不見。

云羽檸心中一，慌張的大喊“你是誰！這里到底是哪里？！你告訴我呀！”話剛說完，便覺到一陣強大的吸力傳來，隨后就失去了全部意識。

北國邊境通往隆慶國的小路上，一輛毫不起眼的青頂馬車晃晃悠悠的行駛著，車夫頭戴一頂略大的斗笠，幾乎蓋住整張臉，口中叼著一狗尾草雙手環，馬鞭隨意的扔在一邊，腦袋一點一點的，似乎正在打瞌睡。

此時已經是盛夏，六月的天氣格外炎熱，索現在還是早上，天氣還算涼爽，不時有微風吹過，掀起車簾的一角，出里面格外華麗舒適的車廂。

一只瑩白修長骨節分明的大手從起車簾，清冷略帶沙啞的嗓音從車響起。

“陸羽。”

那車夫本來如小啄米一般的腦袋頓時抬了起來，右手條件反般的拿起一旁放置的馬鞭作勢打了那馬兒一下，口中嘹亮的應道：“哎！主子您醒了？”

“冰化了。”那聲音淡淡道。

陸羽趕忙將斗笠往腦袋上面推了推，探頭往里瞧，果然，車廂兩角的木桶已經全部是水，榻上躺著的姑娘全又開始發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