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玉是即刻召來王德執行命令，男人臉上的神分不清喜怒，只是說話的語氣頗為沉重:“將樂馳無罪釋放，以一等婢的份留在云妃邊。”

王德瞠目結舌，他低下頭一臉擔憂:“主上，可別養虎為患。”

裘玉劍眉一擰，陷了沉思，良久才嘆了一口氣道:“養虎為患總比放虎歸山好些。”

這樣一來就可以時時刻刻監測到樂馳的一舉一，也不是沒有利的。

眼瞅著天空逐漸沾染上夕的紅，再快速浸染上一層暮黑，云羽檸心里的忐忑就多了一分……

因為裘玉真的派人將冠霞帔送到了永樂宮。

他是認真的，心里無比清楚，可是又平靜又彷徨。

平靜大抵是心里再明白不過不會安安分分留在宮里做一個金貴的娘娘，彷徨的是又得謀劃一場逃跑。

“娘娘在想什麼呢？”

樂馳的聲音突然飄過來，端著茶水盤子一步一步靠近云羽檸，有那麼一瞬間，云羽檸猛的反彈地站了起來，驚魂未定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回答道:“在想三日后的封妃大典。”

低頭瞥了一眼樂馳盤子里的茶水，端起其中的一杯仰頭就喝下，只不過喝完就覺得頭有一些暈。

樂馳沒有包扎的半邊臉可以看到一些角微微揚起，如果沒有發生那場火災，可是個實打實的人。

云羽檸子有些虛弱，要不是一只手支撐著旁邊的木質椅子，鐵定向著后面綿綿地倒過去。

不多時額頭上就冒了一層虛汗，云羽檸一手拉住樂馳的手臂，心里疑道:“你給茶水里加了什麼？”

樂馳一臉坦然:“娘娘是不是覺得現在渾乏力，只想睡覺？”

云羽檸勉強點點頭，然后聽見樂馳繼續說道:“娘娘啊，奴婢只是看您最近太累了，所以就想讓您多休息一會，您對奴婢的救命之恩，奴婢用這一生來報答您。”

這話聽上去沒有任何古怪，卻經不起細細的推敲……

云羽檸皺眉，這樂馳很顯然和平常有些不一樣，雖說出發點是為了能休息好，但是不容許別人挑釁對的信任。

還是有一些晚了，云羽檸有些后知后覺，在整個人陷深度沉睡之前，才意識到樂馳是話里有話，就連“報答”二字都是有言外之意的。

……

云羽檸清醒的時候已是三日之后，偌大的皇宮都在為了即將到來的封妃大典而奔波熱鬧。

睜開雙眼低頭的瞬間才發現是被人關在一個柜子里，雙手雙腳都是捆著的，而且里還塞了布團。

心里有很多疑，但是沒有辦法解開。

比如，消失了這麼久，裘玉不可能不察覺，那為什麼沒有找。

比如，蕭鑠在那場大火后消失的無影無蹤，他去了哪里，真實的份又是什麼？

比如，想徹底逃開這個牢籠，卻需要一次有利的機會談判。

柜子有一隙，可以聽到外面嘈雜的聲音。

有婢來來回回進進出出，都尊稱一聲“娘娘”。

云羽檸拼了命想挪幾分，想將柜子的隙推得更大一點，看清楚的事更多一點，視野更寬廣一些，但是只是費了很大的力氣別的滿臉通紅……

待在柜子里，越瞎折騰，空氣就越稀薄，再這樣下去，恐怕就是死路一條。

子的鼻子都快皺在了一起，忽然耳朵警惕地了，似乎有人靠近這邊……

云羽檸全心戒備，生怕樂馳一不小心謀財害命。

柜子被打開的一瞬間有強一下子刺到了的雙眼，云羽檸整個人都看不清面前來人是誰就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睛。

良久才聽到對方有竹地問道:“云妃娘娘。”

樂馳掩面輕笑一聲，接著道:“哦不，現在應該稱呼你為云姑娘，你一定想不到今日參加封妃大典的人是我吧，被賜予至高榮耀的也是我吧！”

云羽檸不想和樂馳計較，只是覺得眼前的人有點可憐罷了，可憐到只有刁鉆狠辣才能在這殺人不見的后宮里步步為營繼續走下去……

“你想要得到什麼？”云羽檸聽見自己冷靜初晨的聲音緩緩地自嚨里出來，輕笑一聲，“樂馳，你本是有一條無限明的道路，你卻偏偏選擇了那條不該走的，我不該同你，可我控制不了我自己，有些人生來便得到了你這輩子夢寐以求都得不到的東西，你卻苦苦斗一輩子，心算計，最終還是人財兩空，沒心沒肺，沒朋友，活著還有什麼意義？”

子一臉倔強，倨傲地揚起頭，就像一株在沙漠里努力汲取水分力生存下來的仙人掌，渾是刺，你卻又不得不佩服。

樂馳許是被云羽檸的話刺激到了，面目猙獰，出一只手狠狠地掐住了云羽檸的脖子，讓云羽檸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

面兇狠之，長長的指甲瞬間變沒了云羽檸白皙的脖頸里，有鮮紅的順著的脖頸一路下來，濡了衫，前大片……

空氣里腥味變得濃厚了一些，樂馳哈哈大笑了一聲，頭上耀眼的頭飾還有上的冠霞帔搖搖晃晃:“你有什麼資格同我，知道我過去的事的人只有你，你要知道，這個世界上只有死人才不會將說出去。”

云羽檸眨眨眼并不看樂馳，想，這個人一定是瘋了……

心里有一半是苦的，苦自己眼瞎，錯把一條會搖尾的狼當做了一條忠實的犬。

現在反過來狠狠地咬了自己一口，到底是深骨髓的疼痛。

樂馳手上又用了幾分力，云羽檸輕輕地咳嗽了出來，整張臉漲的通紅，對上樂馳探究的視線，聽見樂馳不甘心地問道:“是啊，我是一輩子都得不到我夢寐以求的，不像你，生來就有，可你不要忘了，有命擁有也得有福啊！”

云羽檸心思不在這里，樂馳說的所有尖酸刻薄的話都沒有放在心上，最后冷靜的抬起頭只是問道:“為什麼恨我？”

能明顯覺到樂馳對自己的恨是那種深骨髓的……

樂馳諷刺地冷哼了一聲:“因為你自私，你當日要是回頭一下，或許我就不會被糟蹋，或許我還是清白之，我還可以嫁給我的有郎。”

云羽檸不可置信地看著樂馳，原來……

真的是因為當時的猶豫和一些小自私，放任那幾個糙漢帶走了樂馳，不然不會被糟蹋。

心里不是不自責的，但是樂馳這般瘋癲，就覺得罪有應得。

樂馳掐著云羽檸脖子的那手逐漸松開了一些，好似放棄了什麼，稍微向后倒退了兩步，舒了一口氣冷靜上了幾分，才開口道:“我的郎已經死了，拜你所賜，你說這一命抵一命的易是不是很公平呢？”

這句話讓云羽檸全的汗瞬間都豎了起來，搖搖頭:“我不知道那一日你會遭遇……”

“你不知道的事多了，你不是很善良嗎？那一日為什麼要見死不救！”樂馳打斷了的話，狠狠地朝著云羽檸吼了一句。

云羽檸張了張，最終還是沒有說出一個字來。

樂馳側過子，手腕上的鐲子特別顯眼，那上面雕刻了一個“云”字。

云羽檸終于明白，樂馳這麼做的目的了，想李代桃僵。

但是做這麼極端這麼放肆還冒著危險，不如一句商量來的妥當。

沒有將這些話說出口，小聰明就留在了自己的心頭。

下一刻，云羽檸似乎累了，閉上了雙眼，任由自己綿綿地朝著柜子的一側下去。

就在想要努力睡一覺，假裝現在所發生的不過就是一場怪陸離的夢……

樂馳打破了這份寧靜，惡狠狠地瞪了云羽檸一眼:“云小姐，可別這麼輕易就睡著了，這游戲才剛剛開始，重頭戲都在后面，你怎能就這麼狠心丟下主上一個人面對？”

越往下面說，云羽檸一顆心在膛里揪的就越，張的開口問道:“裘玉怎麼了？”

“原來你也會在乎一個人，我還以為你不過是空有其表的人，沒想到逢場作戲還是高手。”

云羽檸:“……”

樂馳每一句話都帶著刺，每一個字都在揶揄，想假裝聽不懂都不行。

其實昨晚裘玉所說的話一瞬間浮現到了腦海里，忽然覺得自己真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