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靈蕓了眼，困倦地打個哈欠。

春英在旁邊看得心疼，給又是送濃茶，又是肩，勸道：“姑娘，用不著一晚上做完這些書箋吧？反正韓先生那邊不急，延兩天總是可以的。”

徐靈蕓搖搖頭，許下的事，不趕做完，心里惦記著總是不痛快的：“你忘了？除了韓先生，還有大爺的。”

春英這才想起來，之前在子衡院答應了蕭晗，不由苦著臉：“那這些該夠了。”

徐靈蕓數了數，一共十張，每人五張應該可以了。

“姑娘做的書箋真好看，韓先生和大爺看見了也必定會喜歡的。”春英真心贊嘆，徐靈蕓的書箋跟別的不一樣，周邊用碎布上圖案，又不易撕壞，又觀特別，能夠用很長時間。

也是家姑娘別出心裁，心靈手巧，這才做的出來。

徐靈蕓灌下濃茶，看著外面天已經開始亮了，索打開從蕭晗拿來的新游記，津津有味地翻看起來。

春英又倒了一杯濃茶，奉上兩碟小點心，趴在桌子上昏昏睡。

直到天大亮，才起伺候徐靈蕓洗漱穿，問道：“姑娘，我們這是先去子衡院，還是韓先生那里？”

“自然先去子衡院，”開玩笑，要是被蕭晗知道了，他的禮不過是順便的，徐靈蕓主要送的人是韓錦，還不怒了？

為了安全起見，徐靈蕓還是打算先去子衡院走一趟，再繞回來。

就算韓先生這邊的路會近一點，都不敢冒險！

收拾好書箋，放在一個雕花的木匣里，徐靈蕓打扮整齊，看著銅鏡皺眉：“這一也太花哨了，換一件吧。”

“姑娘哪里花哨了，府外的年輕小姐都是這樣穿的。”最近收到不新裳，鮮艷，剪裁極好，春英老早就想打扮打扮家姑娘了。徐靈蕓就是不打扮，出去廟里打醮的時候，才會被其他府里的小姐背地里嘲笑。

徐靈蕓無法，邊這個丫鬟，有些時候還是很執拗的，也無可奈何：“好吧，別戴首飾了，在府里沒必要這麼招搖。”

“哪里就招搖了，不過姑娘總不能一素著什麼都不戴。”春英差點磨破了皮子，才讓徐靈蕓戴上蕭晗送的那對青玉鐲子：“這鐲子不亮，襯著這玫紅的裳，甚是清雅好看！”

春英不吝嗇地贊了一通，徐靈蕓只得無奈地笑笑。

“姑娘來了？”凌大娘替徐靈蕓起簾子，轉頭對一邊的紫道：“杵著做什麼，還不給姑娘捧茶？”

“呃，不用，我是送書箋來的，待會就走。”徐靈蕓擺擺手，卻被凌大娘熱地領進書房。

“哪里用得著這麼急，姑娘還沒用早飯吧，正好跟大一起用。我這邊做的新點心，大卻不捧場，我傷心著呢，好在有姑娘，若被你也嫌棄了，我就真難過了。”凌大娘作勢眼角，惹得徐靈蕓也不好意思再拒絕。

春英伶俐地把木匣放在桌上，退到了門口。

蕭晗抬起頭，見著一桃的徐靈蕓，目在手腕上一掃，微微頷首：“不錯。”

徐靈蕓納悶，這個不錯是指的新裳？

凌大娘好笑：“大這是夸姑娘今兒好看著呢，姑娘就該多穿鮮的，這對鐲子也戴得好。”

說完，上春英去準備早飯，讓徐靈蕓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不夠，”蕭晗打開木匣，看見里面五張書筏，淡淡搖頭。

“啊？”徐靈蕓郁悶了，不夠的意思是，大爺還要更多的書筏？

這十張書筏，就讓自己做了一整晚，再多一些，那得做多久啊！

的目在蕭晗后的書架上一掃，那麼高那麼大的書柜，總不能所有書都做完吧？

蕭晗似是看出徐靈蕓的不解，微微笑開了：“你借多本，就送多。”

徐靈蕓還是第一次看到蕭大的笑容，雖然角的弧度很小，眼底卻含著笑，冷的五霎時都和起來，原本就俊，如今更是眉眼如畫，讓人看呆了。

怔了怔，等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盯著蕭晗看了很久，不由臉紅紅地低下頭，完全是尷尬的。

幸好蕭晗毫不在意，見徐靈蕓低頭，也跟著低頭撥弄了一下木匣里的書箋：“怎樣？”

“好……”徐靈蕓還迷糊著，順著答應了一句，下一刻就開始后悔了。

怎麼能答應，自己起碼要把整個書架的游記都借走去看。要是不看，自己肯定難，心的，可是要借，那就得用書箋來換！

徐靈蕓覺得，蕭晗不愧是商，太會算計，太會做生意了！

“你還能借三本，”木匣里有五張書筏，徐靈蕓已經借走了兩本，就只能再借三本。

琢磨著今早翻開的游記，已經看完了三分之一，這本游記很彩，要是自己沒記錯，這套游記一共是十本。

就是把送給韓先生的書箋再拿過來送蕭晗，也是不夠的！

徐靈蕓掰著指頭算了又算，凌大娘已經把前廳的早飯擺好了，請兩人過去。

春英見自己才離開一會兒，自家姑娘的臉又不好了，莫不是被大爺欺負了？

眨著眼，一臉不解，徐靈蕓卻沒注意到，一路繼續掰指頭算，越是算越是憂傷。

子衡院書房里，至有三套書徐靈蕓是最想看的，每套都至十本，那得做多書箋才夠！

徐靈蕓狠狠咬著手里的白包子，怎麼也想不明白，明明只是順便給蕭大送書箋，怎麼到頭來反而把自己栽進去了？

正被凌大娘勸著又吃了一碟點心，有點撐的時候，門人遞了帖子過來，說是給徐靈蕓的。

春英去門口接過來，跟著華月喜也學了幾個淺的大字，一眼就看見后面落款上的聶字，臉就有些不好了，小聲湊過來道；“姑娘，好像是聶公子送來的帖子。”

“聶公子？”徐靈蕓有點驚訝，聶睿羽昨天才上門激怒了蕭老爺，這會怎麼另外送帖子給？

接過帖子，飛快地掃了蕭晗一眼，打算回院子里再打開。

“是誰？”

沒想到蕭晗居然開口詢問，徐靈蕓只好著頭皮答了：“似乎是聶表哥送來的。”

“打開來看看？”蕭晗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只好打開來看。

一目十行，徐靈蕓很快看完：“聶公子恩師的兒要過來，他不好親自招待，懇請我帶著那位姑娘在城里轉轉。”

確實聶睿羽是未婚男子，獨自帶著恩師的兒出外，有損對方的閨譽，而他認識的年輕姑娘，也就徐靈蕓一個，只好懇求幫忙。

這倒是小事，不過聶睿羽惹怒了蕭老爺，徐靈蕓還真不知道該不該跟聶睿羽繼續來往，沒得連累了華月喜。

“你打算去嗎？”蕭晗對此事難得的關心，破例多問了幾句。

徐靈蕓一臉迷茫地搖頭，道：“我去問問二太太再說。”

一個未婚姑娘，確實不能隨便出府。

臨走時，蕭晗指骨在桌上敲了敲，提醒徐靈蕓：“書……別忘記了。”

徐靈蕓恨不得撲過去咬他一口，商，這個商！

可惜表面還得恭恭敬敬的，細聲細氣地應道：“是，我記住了，大爺。”

出了門口，春英一個勁地好奇，自家姑娘到底答應了什麼，都被徐靈蕓幾句話掩飾過去了。

剛走進月夕院，見夏草紅著臉守在門口，徐靈蕓就知道，蕭老爺終于踏進華月喜這里了，松了口氣。

“姑娘怎麼來了？”夏草上前幾步迎了過來，面上的紅暈更深了一些。

真難為這個小丫鬟，總是守在門口，被迫聽墻角，還都是令人面紅耳赤的聲音，徐靈蕓拍拍夏草的肩膀，心里頗為同。

只是走得近了，里面的聲音比平日還要大，徐靈蕓也有些不好意思。

“啊，老爺，不要了……”

“嗯——”

婉轉的和討饒聲從門傳來，徐靈蕓也紅了臉，退后了幾步：“沒事，聶公子送來了帖子，讓我幫忙招待他恩師的兒。”

“回頭奴婢替姑娘轉達，”夏草點頭應下，又繼續守在門口當臉紅的木偶。

為奴婢，需要滿足里面主人家所有的需要。如果不是守在這里，哪能第一時間知道呢！

春英剛剛也聽得臉頰紅彤彤的，小聲道：“老爺果真是寵二太太的，大白天的還……”

徐靈蕓嘆氣，正是華月喜的寵，才讓自己在蕭府里過得這般好。

有時候會覺得，華月喜可能是為了，這才會嫁到富裕的蕭家，讓自己過上食無憂的生活。

春英見自家姑娘緒有些低落，不由岔開了話題：“姑娘真的想去招待聶公子那個沒見過面的恩師兒？”

徐靈蕓搖頭，不喜歡跟陌生人打道。而且聶睿羽的恩師學問不小，名氣也厲害，誰知道他的兒會不會是個難以相的小姐？

“既然不想去，那就拒絕得了。難不聶公子還會怪罪姑娘，不聽他的使喚嗎？”春英嘟著，對聶睿羽的印象更差了。

雖說兩人有當年姥爺的口頭婚約，可是姑娘還沒嫁過去，聶公子用得著這般不客氣，開始使喚徐靈蕓了嗎？

說是年輕的姑娘，不好獨自招待，不是還有華家那位太太在？

春英轉念一想，聶公子說不準是為了見自家姑娘，才找出這麼個冠冕堂皇的借口把徐靈蕓出府外。

畢竟蕭老爺和二太太都沒答應婚約，到時候要是做些什麼，生米飯之類的，家姑娘就危險了！

春英越發覺得肩膀的擔子很重，家姑娘實在太單純善良了，不知道這世上有很多壞人，必須要打消徐靈蕓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