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英還沒想到好方法打發掉聶睿羽，這位公子就厚臉皮直接把恩師的兒送上門來了。

徐靈蕓也有些無語，剛送的帖子，還不到一個時辰就把人送來，有種強買強賣的覺，任是誰也不痛快：“聶公子這是……”

聶睿羽也有些無奈，恩師來送說是半月后才到達，誰知恩師的兒提早了十天到，他被弄得焦頭爛額的，無奈只好直接求上門來了：“這是在下恩師的兒，姓余。”

“好了，剩下的就是兒家之間的話了，你先去外面候著吧。”這位余姑娘對聶睿羽毫不客氣，但是也不至于倨傲，瓜子臉上一雙大眼睛撲閃著笑意，親昵地挽著徐靈蕓的手臂往里走。

“我閨名是雅晴，家里排行最小，我晴兒、小雅都可以的。姐姐怎麼稱呼？”

余雅晴口吃伶俐，又甜，倒是讓徐靈蕓印象頗好，報上了名字便問：“余姑娘怎麼知道我是姐姐？”

余雅晴笑得臉頰兩個小梨渦若若現，調皮地道：“我想要做最小的妹妹，當然要你姐姐了。不過我是壬亥年三月的，你呢？”

徐靈蕓好笑：“我還真是恰好比你大一點，有想要去玩去看的地方嗎？”

余雅晴搖頭，嘟著道：“爹爹管得，我又是老來子，爹爹快四十才有的我，哪里都不讓去。這回還是聶師兄在，才勉強松口讓我出門來的。為這事，我可沒磨皮子，足足磨了三個月，實在不容易。姐姐有什麼好地方介紹，我能玩好幾天呢！”

想到能到游玩，余雅晴高興得快要跳起來了。

看著像是剛出籠子的麻雀，嘰嘰喳喳說個不停，徐靈蕓也頭疼了：“那真是不恰好，我也不常出門，倒是只知道一兩個地方。”

“怕什麼，還有聶師兄在呢。”余雅晴一副什麼事都包在聶睿羽上的表，掉頭拽著徐靈蕓往門口走去：“那還等什麼，我們直接出門吧。姐姐不用擔心銀錢的事，只管吃著用著聶師兄的！”

徐靈蕓哭笑不得，這丫頭簡直當聶睿羽是移錢袋。可惜余雅晴是聶睿羽的小師妹，又是恩師的兒，使喚他還說得說去，自己又算什麼？

“不用，我先上丫鬟。”徐靈蕓想著二太太那邊沒那麼快完事，瞧余雅晴興的樣子，實在很難把拒絕的話說出口。

春英很快帶著碎銀跟了來，瞧著余雅晴哪里都不順眼，小聲跟徐靈蕓嘀咕：“姑娘，你真的要跟他們出門？二太太那邊，不跟說一聲行嗎？”

徐靈蕓郁悶，也想說啊，可惜蕭老爺大白天在里面不出來，自己能怎麼辦？

“要不，跟夏草說一聲，我們天黑前就回來。”

春英連忙搖頭：“不行，姑娘單獨出門，怎能隨便說一聲就了事？”

說完，沾沾自喜道：“姑娘別擔心，我剛剛找凌大娘商量了，說這事告訴大爺一聲就好。”

徐靈蕓有點暈，不過出去一趟，還要跟蕭晗稟報嗎？

“這事……是不是要問過大太太？”

春英了脖子，遲疑道：“還是大爺好說話一點，我是對著大太太就頭皮發麻，渾都不自在。”

徐靈蕓也是，索放慢腳步，果真很快端硯就趕了過來：“大正好要出門辦事，讓小的跟著姑娘，好生伺候。”

小小的松了口氣，幸好蕭晗沒真的跟來，讓邊的端硯跟著，也算是很重視了：“那我先多謝大了，麻煩你了。”

“姑娘不必客氣，”端硯出門，見聶睿羽站在備好的馬車前，不由微微蹙眉。

余雅晴率先上了馬車，又向徐靈蕓招手：“姐姐上來啊。”

聶睿羽在另一邊也上了馬車，徐靈蕓著頭皮上前一步，被端硯攔住了：“姑娘出門，大早就代了準備一輛小馬車，免得跟客人著。”

徐靈蕓愣了，聶睿羽準備的馬車夠大，坐四五個人都沒問題，如今蕭晗居然怕著客人？

好吧，蕭晗最大，只好聽話，上了端硯備下的馬車。

余雅晴看著后面跟著的馬車，有點苦惱，小聲道：“師兄，姐姐的家人看來不怎麼喜歡你。”

向來直爽，有話就說，聶睿羽聽得苦笑：“沒辦法，昨兒上門提起婚約的事，惹怒了蕭家人。”

余雅晴繼續托腮苦想，又瞪了他一眼：“那今兒你得好好表現，不要浪費了我的一片苦心！”

大老遠跑過來，就是聽說聶睿羽有個從小就訂下婚約的未婚妻，想要瞧一瞧。誰知剛來，就聽說師兄諸事不順，婚約還沒能實現，未婚妻也快要丟了，只好趕想辦法幫忙。

“師兄，不是我說你，平日讀書好的，怎麼就長了個榆木腦袋，不會說些好聽的話？”

聶睿羽無奈地笑了，這個小師妹倒是熱心，只可惜恩師是個耿直的人，早年為報恩，就把余雅晴許了人家。

那家人的祖輩倒是個不錯的讀書人，可惜一代不如一代，后面的雖說不至于品不端，卻也不識俗，家里勉強溫飽，只有著書香世家的門面。

也不知道余雅晴嫁過去，嫁妝會不會都換了銀子好買糧食填飽肚子。

徐靈蕓不知道，端硯做了主，把幾人帶去了珍寶閣的雅間。

他笑著解釋道：“這里閑雜人，又是姑娘悉的。待會讓春風樓送些點心吃食過來，也別有一番滋味。”

余雅晴原本的意思就不是到逛，而是讓徐靈蕓和聶睿羽多些時間相，也就順水推舟，沒有異議。

加上這里環境清幽，又有不奇巧的玩意兒，高興得上掌柜到跑，也不管包廂里的兩人了。

端硯守在門口，春英站在徐靈蕓后布菜，儼然一副警惕的樣。

聶睿羽替徐靈蕓倒了茶，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他離開了十年，記憶中的家鄉變化很大，更何況是人？

兩人小時候相的時日本就不多，加上離開的空白，更加是無話可談。

徐靈蕓倒是好奇，聶睿羽怎麼會惹怒了蕭老爺，卻不好直接發問。

聶睿羽憋了半天，才忽然道：“蕓兒，你在蕭家始終是寄人籬下，不若跟了我……我以后會對你好的，雖然沒有蕭家的錦玉食，但是會讓你過得輕松舒適。”

春英怒瞪著聶睿羽，這人好沒臉皮，居然直接跟姑娘說這些有的沒的。婚姻大事從來都是父母之命，妁之言，哪能私定終？

到時候，旁人只會說姑娘不清不白的，哪里會看得起？

徐靈蕓放下茶盞，倒是沒有春英想象中的驚慌和害，臉不紅心不跳的：“多謝聶公子的意了，既然二太太已經婉拒了，公子又是舉人，不愁沒有好的姑娘當賢助。”

聶睿羽有點愣，半天才開口：“二太太真的不愿意？那天我多說了幾句，蕭老爺就大發雷霆，他真的對你們好嗎？”

“蕭老爺自然對我們很好，錦玉食，從來都不吝嗇。”不說有端硯在門口守著，就算是他不在，徐靈蕓也絕不會說蕭老爺的不是。蕭家對夠好了，從來沒有打罵過自己，吃穿用度一切都比較著其他府里的嫡出小姐來，哪里用得著聶睿羽一個外人來指責質疑？

聶睿羽覺得自己真的不會說話，越說越，斟酌半天才吭哧道：“在下不是這個意思，就是……就是寄人籬下的日子再好，總是不舒服的，還不如出來開府單過。”

徐靈蕓嘆了口氣，也不知道聶睿羽的書是怎麼讀的，的拒絕夠委婉了，怎麼就聽不明白：“聶公子，我聽二太太的。而且二太太和伯娘不對盤，你覺得我們可能做親家嗎？”

“這個蕓兒不必擔心，在下自有辦法說服嬸子。”聶睿羽恍然大悟，原來因為這一層關系，徐靈蕓才不松口的，連忙又保證道：“嬸子是明理的人，只要在下游說一番，肯定會答應的。”

徐靈蕓不覺得伯娘會喜歡跟華月喜做親家，當初在華家，伯娘原本該舅娘的，卻覺得舅娘這稱呼覺關系未免太親近了點，讓伯娘，不準舅娘，免得外人聽著以為兩人有多親呢！

是這一點，就足夠看出伯娘有多討厭們兩母子了。伯娘還指聶睿羽能娶個家小姐回來，宗耀祖，揚眉吐氣，哪里會讓聶睿羽做傻事娶？

徐靈蕓見聶睿羽如今聽不進去，也懶得再說了：“那麼，等聶公子說服了伯娘之后再說吧。”

春英在旁邊聽得有點焦急，姑娘這是答應了？要是聶睿羽來個一吵二鬧三上吊，真唬住了華家那位太太松口了，那可怎麼辦？

徐靈蕓則想，他能說服伯娘才有鬼呢！就算真發生奇跡了，也只說到時候再商量，誰說自己就真的答應了，又不是傻的！

端硯站在門口聽得一清二楚，琢磨著，徐家姑娘還聰明的，對著榆木疙瘩說不通，索來個迂回戰。其實徐靈蕓不用擔心，就算聶睿羽真的功說服了華家的太太，大也能輕而易舉地攪和黃了。

徐靈蕓說完，對聶睿羽更是興趣缺缺，只管低頭吃點心看包廂窗外的風景。

聶睿羽沉默了一會，好在余雅晴回來了，給他解圍：“姐姐怎麼只悶在包廂里不說話？師兄一向笨，別說是我，連我爹也嫌棄他，你別跟他一般見識啊。”

徐靈蕓笑笑，沒有答話，轉而問：“玩得怎麼樣？”

余雅倩一張臉紅撲撲的，雙眼閃亮：“這里很好……而且老板更好！”

徐靈蕓好奇：“老板怎麼好了？”

“長得很好看，非常好看！”余雅倩想了好久，連說了兩句“好看”。

徐靈蕓失笑：“有多好看？”

“就是很好看，”余雅倩看著聶睿羽，比劃道：“比師兄好看多了。”

聶睿羽又是無奈又是尷尬，余雅晴忽然興地一指：“看，他過來了。”

徐靈蕓向窗外，有點忍俊不，原來余雅倩說的好看老板，正是蕭晗。

“大爺來了，”春英湊過去一看，眉開眼笑。就知道，大爺不會讓姑娘一個人出門的，那多危險！

“他就是蕭家大？”余雅倩雙眼亮晶晶的，眨著眼求徐靈蕓：“好姐姐，我早就聽說蕭大是商業奇才，能不能介紹我見上一見？”

“小師妹，別胡鬧了。”聶睿羽不悅地皺眉，又道：“蕓兒，我先去跟蕭大打聲招呼。”

余雅晴撅著不不愿地坐了下來，徐靈蕓看著聶睿羽果真下樓跟蕭晗作揖打招呼，卻見蕭晗一，不知道說了些什麼，讓聶睿羽臉劇變，登時變得蒼白如雪，搖搖墜快要暈倒一樣。

徐靈蕓大吃一驚，知道蕭晗不開口就算了，一開口能噎死人，居然連聶睿羽也招架不住，不過區區一兩句話，就讓聶睿羽深重創，一副要暈倒的樣？

“師兄，”余雅倩也盯著樓下，眼看有些不對勁了，不由喚了一聲。

樓下的聶睿羽意有所地抬頭，目復雜難明，回過頭來，對蕭晗一字一句地道：“那又如何……”

最后這句話，聶睿羽說得很慢，徐靈蕓看清了他的形，越發到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