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宵誰與共》第二十九章記恨
兩人走到半路,上來尋的夏草,見著徐靈蕓平安無事地回來,才松了口氣道:“二太太聽說姑娘突然出門了,邊有端硯跟著,還是沒能放心,一直吊著心,幸好姑娘平安回來了。”
徐靈蕓有些過意不去,就因為自己不懂拒絕,惹得華月喜心里擔憂不已:“老爺還在二太太那里嗎?”
夏草笑道:“剛才去書房考校三爺的功課,二太太這就立馬讓奴婢來姑娘了。”
徐靈蕓聽罷,加快腳步走到月夕院。
華月喜臉頰上帶著些許倦意,白皙中著一抹,眉宇間卻噙著慵懶和饜足,懶洋洋地躺在貴妃椅上,見著便招了招手:“你這小丫頭,竟然一聲不吭就跑出去了,沒出什麼事吧?后來怎麼上大爺,一起回來了?”
“在珍寶閣上的,就一起回來了。”徐靈蕓省略掉聽戲睡著還了蕭大大的尷尬事,愧疚地道:“讓娘親擔心了,是我的錯。”
“你啊,就是太心了,不懂怎麼拒絕人。”華月喜點了點的鼻尖,嘆了口氣道:“也怪我以前在華家沒能護好你,寄人籬下,總歸讓你如履薄冰,到底養了這般小心翼翼的子。”
最是心疼徐靈蕓這個樣,小小年紀就乖巧懂事,懂得看所有人的臉說話,善解人意得讓人心酸。
要不是自己沒本事,哪里會讓兒這種委屈長大?
華月喜著徐靈蕓的臉頰,又問:“剛剛三爺為難你了?他是個直腸子,倒是沒什麼壞心,你別放在心上。”
“我明白的,娘親。”徐靈蕓在手心里蹭了蹭,答應了一聲。蕭映想什麼就說什麼,心里沒有那麼多的彎彎直直,又憎分明,反而好相。
華月喜手心一頓,皺眉道:“以后別跟著聶公子出門了,婚約的事娘親自然會讓他打消念頭。”
徐靈蕓也發愁,不管怎麼婉拒,聶睿羽就像不開竅完全聽不懂一樣,非要履行婚約,實在令人行不通:“娘親,就算聶公子樂意,伯娘也不可能答應的。”
華月喜也明白,那位大嫂會同意才怪。但是不怕一萬,只怕萬一,自己心里有些不好的預,總歸先下手為強沒有錯:“你只管呆在家里就好,其他的事有娘親心著。”
又了徐靈蕓的發髻,微微笑開了:“你啊,就該像其他姑娘家一樣,在閨房里吃喝玩樂,什麼都不用想,等出嫁前再發愁新郎君就好。”
“娘親——”徐靈蕓被打趣,滾到華月喜的懷里扭不依了:“兒不想嫁,只想在娘親邊好好陪著。”
“傻孩子,真想呆娘親邊當老姑婆?這麼漂亮的姑娘家守著一個老婆子,娘親第一個就不答應。”華月喜對的撒很是用,了徐靈蕓的小鼻子道:“還不回去梳洗一番,下午韓先生的課別遲到了。”徐靈蕓被手整理好扭得有些凌的,臉紅紅的,有點懊惱自己剛才一時沒忍住,胡撒的小樣。
春英和夏草在旁邊抿著笑,被徐靈蕓狠狠瞪了一眼,沒撐住自己也笑開了。
還沒等徐靈蕓離開月夕院,就見一個小丫鬟匆匆跑過來,著氣道:“老爺說今天不過來用晚飯了,讓二太太不用等他。”
“知道了,”華月喜擺擺手,顯然不想多問,倒是夏草給小丫鬟塞了一把大錢,兩人在臺階下嘀嘀咕咕了一會才分開。
夏草郁悶道:“又是香那個小蹄子,上回在書房勾引老爺不夠,如今還在書房前把老爺攔下來了。”
徐靈蕓不由奇怪,憋著半天才問:“香不是還住在阮姨娘的院子里,把老爺攔下來,帶到哪里去?”
春英捂著,不由笑出聲來:“姑娘問的好,香還是個丫鬟的份,沒有自己的院子,這不是把老爺往阮姨娘那里帶?”
大太太讓香開了臉,還是做丫鬟,只開恩賞了阮姨娘的院落西廂一個房間給。從院子門口到西廂,必定要經過阮姨娘的寢室,大太太顯然是故意的。
如今香好不容易把蕭老爺攔下來,到頭來估計只會便宜了阮姨娘。春英就不信阮姨娘能咽下這口氣,眼睜睜瞧著蕭老爺越過自己去了丫鬟的房里!
華月喜卻是搖頭,抬起芊芊十指端詳著,慢吞吞道:“香還不至于這麼蠢,為他人做嫁,便宜了阮姨娘。瞧著吧,阮姨娘這會兒必定沒在院子里。”
夏草好奇去打聽了一番回來,掌笑道:“二太太果真厲害,都猜著了。阮姨娘正是求了老爺,去了二爺的院子呢。”
春英滿臉崇拜地看向華月喜,眼里莫名有些興:“等阮姨娘回院子,跟香豈不是要鬧翻天了?”
瞧著一副拳掌準備去圍觀看熱鬧的樣子,徐靈蕓搖頭好笑:“你就別去攙和了,沒得被牽連。”
阮姨娘的子不是好欺負的,香看著也是心思深沉的,又知阮姨娘這個人,到頭來誰贏誰輸不知道,不過兩人只怕都落不得好。
“讓夏草去瞧瞧也好,春英頑皮,還是留在院子里,免得被有心人利用了。”華月喜知道夏草懂事穩重,又是邊人,一般的都不會為難。春英就不同了,畢竟徐靈蕓的份在蕭府里頗為尷尬,說不準就要被人欺負了。
夏草匆匆走了,春英在門邊眼地等著,華月喜倒是不忘這時候教導徐靈蕓:“你覺得香這回做得如何?”
徐靈蕓想了想,搖頭道:“香太急切了,只怕討不到好,反而得罪了阮姨娘,以后沒好果子吃。”
華月喜笑著點頭,贊同道:“你說得不錯,香太急功近利反而不。當初的事,老爺心里原本就有些芥。如今阮姨娘的院子鬧起來,他更是不喜了。”
蕭老爺并不沉迷,不像有些暴發戶,見著稍微好的丫鬟就往房里帶。最不喜歡的就是后院著火,鬧騰得令人心煩。所以這些年來,大太太裝大度不吭聲,阮姨娘冷嘲熱諷也沒鬧得太厲害,華月喜只窩在月夕院里鮮出門,三人算是相安無事。
如今多了個年輕氣盛的香,只怕阮姨娘的院子里沒法安寧了。
比起跟著自己十多年的阮姨娘,一個稍微有姿的丫鬟而已,孰輕孰重一目了然,蕭老爺簡直不用想都能做出選擇。
徐靈蕓也明白,香這次真是得不償失,要是徐徐為之,說不準還能占一席之位。可惜急于求的結果就是,徹底惹怒了蕭老爺。
果不其然,阮姨娘一回到院子,知道香借著自己的名義把蕭老爺勾到房里,徹底怒了。
當初是鬼迷心竅,才會覺得這個丫鬟老實忠誠。
如今是上了蕭老爺的床,立馬就原形畢了!
哪家的丫鬟,敢趁著院子里的主子不在,就把老爺過去的?那不是生生在打阮姨娘的臉面嗎?
想到大太太剛才似笑非笑的表,阮姨娘就氣不打一來。真是悔不當初,竟然相中邊這只白眼狼,反咬了自己一口!
“你們都跟著,今兒不把那小蹄子教訓一頓,我就不姓阮!”阮姨娘咽不下這口氣,帶著幾個壯的婆子就直奔西廂。
“你、你們要做什麼?”守門的一個婆子瞧見氣勢洶洶的阮姨娘一行人,嚇得了,揚聲大喝給自己壯膽:“阮姨娘,要是打擾了老爺的好事,奴婢實在吃不消啊。”
阮姨娘冷哼一聲道:“不用拿老爺來嚇我,大白天的關門,那小蹄子在里面鐵定沒做什麼好事?”
正氣在頭上,索豁出去了,扭頭吩咐道:“把這婆子綁了,開門進去!”
守門的婆子還要嚷,被塞了一只臭子堵了,“嗚嗚”地說不出話來。
一行人闖進去,正在波斯地毯上赤著足翩翩起舞的香驚得尖起來,胡抓起散落一地的套在半的子上。
只見香一都得差不多了,只前的繡著睡蓮的肚兜還在,臂彎里堪堪掛著一件薄薄的紅紗。長發散落在肩頭,僅僅一支碧玉簪子挽起一束。臉上淡淡的脂,殷紅的口脂,水汪汪的大眼睛似水,直勾勾地盯著蕭老爺,雙頰兩朵紅暈尚未褪下,被闖的眾人嚇住了,面有些發白,更顯得楚楚可憐。
阮姨娘氣得眼睛都紅了,這不要臉的小蹄子,居然大白天在老爺面前學著紅樓的舞娘,一邊跳舞一邊著,變著法子勾引人!
上前,一把揪住香的頭發恨恨道:“遮什麼遮,大老遠就能聞見你上飄來的狐臊味……”
忽然想起蕭老爺還在,阮姨娘立刻又淚汪汪的,雙手捂著臉啜泣起來:“老爺好不容易踏進了妾的院子,卻只為了見這個丫鬟,妾實在咽不下去這口氣。”
蕭老爺穩穩坐在桌邊喝著茶,冷眼瞧著這場鬧劇,毫沒有被香剛才的艷舞所打,臉如初,神淡然:“不是伺候你的大丫鬟嗎?說是你點頭允了,上次才會到書房去。”
明明是阮姨娘親自答應,把香送到他床上去,如今怎麼又不樂意了?
阮姨娘被噎了一下,那時候是點頭了,但沒想到香居然是個有心計的,竟然敢踩著自己跟老爺邀寵。
可是總不能跟蕭老爺說,自己當時是被豬油蒙了心,如今是后悔了。
“好了,帶著婆子都回去罷,別讓人看笑話了。”蕭老爺放下茶盞,走到低頭可憐哭泣的香邊,腳步一頓,手了下圓潤的肩頭,掌心下是白皙膩的皮,安道:“別哭了,舞跳得不錯,好好練著,下次我再來看。”
說完,他帶著阮姨娘出了西廂。
臨走前,阮姨娘還回頭狠狠瞪了香一眼,卻見香眼角還噙著淚珠,眸底卻是盛滿了笑意,得意地勾起角。
阮姨娘暗恨,這囂張小蹄子,遲早要收拾了干凈了!
回到院子,阮姨娘雙眼也噙滿了淚水,怯生生地依偎在蕭老爺的邊道:“老爺,妾沒想到香那小蹄子如此大膽,竟敢到書房去攔人。都怪我耳,那晚恰好妾吹了點涼風,舍不得老爺在書房勞累,便讓去送了燉的湯水,卻不料香竟然敢……”
怎麼也不會承認,當初是自己故意讓香去送湯的,這下把干系都推得干干凈凈,只說是香心大了,想要越過這個姨娘爬上蕭老爺的床榻。
蕭老爺大手在阮姨娘的肩頭拍了拍,淡淡道:“一個丫鬟而已,何必介懷?昭兒大考在即,你很該多把心思放在他上,我還等著他宗耀祖呢。”
聽蕭老爺記掛著蕭昭,阮姨娘這才破涕為笑。香再厲害,也不過是一個沒名沒分的丫鬟,哪里比得上自己已經有了蕭昭這個二爺?
“老爺教訓得很是,是妾想岔了。”
蕭老爺點了點頭便起道:“明白就好,要是你不喜歡,便讓人在西廂開一個角門。”
兩人的大門不在一,自然就不上,便能面。
阮姨娘正記恨著香,哪里會肯?就是要把大門開在這邊,好監視住香,不讓再有機會下手勾搭老爺。即使想要派人出外辦事,不也得經過自己的眼皮底下?
這麼好的事,阮姨娘哪里會錯過,正等著抓到香的小辮子呢!
“讓老爺費心,是妾的過錯了。一個小丫鬟而已,用不著特意去開個門勞煩大太太,暫時這樣便好。”
既然阮姨娘不樂意,蕭老爺也不想再攙和,只提了一提,便留在院子里用了午飯,這才施施然離開了。
等蕭老爺一走,阮姨娘臉上的笑意便消失得干干凈凈,扭頭對邊的婆子吩咐道:“人盯著香那小蹄子,別讓再作了。想在我眼皮底下占便宜,也得看我樂不樂意。”
阮姨娘是小看了香,這才輕敵了,被扳了一局。不過也好,有香在,自己想見蕭老爺的機會就多了。等著香再使出渾解數把蕭老爺請過來,自己再從中攔下。
是想想,阮姨娘就頗為得意,已經迫不及待要看見香的臉會有多難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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