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第15章 喪良心
“媽,你別拉我,我去看看,這個薛葆四又在那瞎說話……”
韓霖聽見我的話各種不爽,掙紮著也要過來看,“媽,你……”
“你看什麽!待在這兒!!”
孫桂香白著臉朝著韓霖一聲嗬斥,艱難的從地上站起來滿是忌諱的瞄了棺材一眼,“薛大姨,我婆婆,我婆婆這咋,這咋還能這樣啊……”
姥姥的臉拉的厲害,聽著孫桂香的話沒搭理,我意外的倒是姥姥這時候也沒說攆著我走,讓我出去什麽的,隻是滿眼複雜的看著棺材裏那個貌似有點翻白眼的韓霖他。
我樂不得姥姥顧不上我,這樣,我就能直盯著韓霖他看什麽時候坐起來,等把韓霖揍了我看韓霖還敢不敢說我是在騙人。
“薛大姨,這……”
姥姥終於有了反應,抬手打斷了孫桂香的話,“別吱聲,你婆婆走了。”
說完,姥姥卷了卷袖子,手直接進棺材裏,把韓霖他眼角鼻子流出來的用手抹掉,然後深吸了一口氣將手心覆到韓霖他的眼皮上,“閉眼吧,這口氣不管是怎麽咽的,那都是壽路到了,你認命吧。”
我微微的挑眉,這是幹啥啊,醒了還讓人睡啊。
正想著,姥姥提了一口氣,把放在韓霖他眼皮上的手從上往下一抹,然後抬起,“一路走好。”
我不自覺的張,韓霖他的眼睛怎麽這就又閉上了,覺這麽大嗎!
“薛大姨……”
孫桂香抱著韓霖的肩膀著聲問著,“閉上了?”
“嗯。”
姥姥悶悶的應了一聲,“走了。”
孫桂香長吐出一口氣,讓韓霖站在原地,自己走到棺材旁似乎是乍著膽兒一般的看向棺材裏的韓霖他,:“媽啊,你說你整這一出兒幹啥啊!是不是你兒子還沒趕回來你不甘心啊,放心吧,一會兒就回來啦,你好好的走吧,別嚇唬我們啊。”
我不解,直接看向姥姥:“姥,剛才不是都醒了嗎。“
姥姥冷著臉也不搭理我,手想要把棺材蓋子合上,結果棺材蓋子微一移,韓霖他的眼睛就跟上了開關似得‘啪’!的又睜開了!!
“媽呀!!!”
這一下子給孫桂香嚇得直接後退幾步撞到牆上,都禿嚕扣了,“這,這,這……”
我笑了,“哈哈,不困怎麽睡啊!”
姥姥的眉頭越發的冷寒,直瞪著韓霖他,“你想幹啥!你跟我強啥!我欠你的啊!!”
說完,‘呸’的往自己手心吐了一口唾沫又覆在韓霖他的眼睛上,“你當我願意管你家的事兒啊,別給我找麻煩知道嗎!趕給我消停的走!!”
我雖然還是笑著,但是沒敢太笑出聲兒,正常我姥在家揍我時就這模樣,跟要吃了我似得,我再傻,也清楚現在絕不能惹鼓姥姥,不然這皮就是真了。
等姥姥再次把手拿開,韓霖他的眼睛就又閉上了,姥姥的抿著,移著棺材蓋要給蓋上,還行,這次我仔細觀察,沒再睜開,等棺材蓋扣嚴,那再睜沒睜我就不知道了。
“四寶,走,姥領你回家。”
我驚訝的是姥姥居然在扣好蓋子後朝著我很輕的開口,嘿,這畫風一變我還有點不適應呢,不罵我了?
“大姨,你咋要走啊,那我婆婆這兒……”
孫桂香的手仍舊捂著自己的心口,“你走了後麵的事兒誰張嘍啊,我不懂啊。”
姥姥也不看,從兜裏拿出一張手絹仔細的了手,“村裏不是大部分人都過來看了嗎,你一會兒看看陳瞎子他們走沒走,沒走你就麻煩他們幫你家辦吧,這事兒,我不管了。”
“唉!”
孫桂香急了,“大姨,你咋不管了啊,我可不差錢兒啊!”
姥姥哼了一聲,終於看向,“桂香啊,你啊,真是喪良心啊,別的我不說了,你心裏明淨似得!”
“我明淨啥啊,大姨,不會是我剛才說你家葆四了吧,我真沒那麽罵,都是你家那孩子瞎編的,我家霖子也從來沒有欺負過葆四,都是小孩兒,難免……”
“行了!”
姥姥沒什麽耐心的看向,“你跟我說這些幹啥,孩子之間的事兒我比你明白,他們倆就是打架,打出了,那我都不帶生孩子氣的,可你?你辦的啥事兒,我還在呢著著你幫忙教育我家孩子?
再者,你也甭跟我打馬虎眼,你知道我因為啥不管你家這事兒的,自己的良心!你辦這事兒晚上能睡著安穩覺嗎!白當人媽了!四兒!回家!!“
“哎,大姨!!”
姥姥沒在跟白活,在簾子外把小旗子一拔,扯著我的手喊了一聲我那個沒敢再進來的大哥大步就向院子外走去。
孫桂香還在後麵大喊,“大姨,家樹不能走啊,他材頭還沒給畫完哪!!”
“你自己家人畫吧!”
姥姥扔下一句,頭也不回的就帶著我跟大哥走了出去。
走出院門十幾米後大哥一臉疑的看向我姥,“,我不畫完能行嗎。”
“不管那事兒!”
姥姥仍舊拉著臉,腳步急匆,“昧心眼子的,擎等著報應吧。”
大哥見姥姥這麽生氣也不敢多言語,拉著我的手在一旁小聲的問,“四兒,你姥怎麽的了?“
我不懂,“不道,韓霖他醒了睡睡了醒的,我姥就生氣了。”
還沒等走到家,太姥就顛著小步也過來了,大老遠就喊,“四寶啊!四寶!我就出去買瓶醋的功夫你咋就跑了啊,我就知道你得往人家跑!這……年?!你咋回來了?四寶去惹禍了啊!”
姥姥的牙齒咬得咯咯直響,“四寶沒惹禍,是他們家的事兒我不管了!”
“怎麽了你,咋惹到你了?”
太姥見姥姥這樣不疑,“臉兒這麽差,生多大的氣啊。”
姥姥停住腳步,用拳頭用力的錘了錘心口,“咱們白山村怎麽出了個這麽玩意兒,哎!可憐韓家老太太了啊!”
“到底是咋得了啊!!!”
太姥看這樣更是著急,“你說啊!”
姥姥張了張,半晌隻長歎了一聲,“作孽啊!!”
說完,兀自一個人朝我家的方向走了!
太姥有些茫然的看著姥姥的背影,“家樹,發生啥事給你氣這樣?”
大哥搖頭,“我也不知道,我後來沒敢進去。”
“四寶,你說。”
我撓了撓頭,鮮有耐心的說了一遍,“……就是醒了麽,但是韓霖跟他媽都不信,然後他就出了,就在眼睛這,還有鼻子這兒,,都有,後來姥姥就把蓋子合上不讓我看了,你問我哥,聲兒可清楚了!我沒撒謊!”
聽我說完,大哥倒是皺了皺眉,“太,我好像聽說什麽煤煙中毒有緩過來的,然後要掀蓋子什麽的,不過,這不太可能,那人不是都了嗎。”
太姥的臉也變了,木木的了兩下,“可不就是一口氣能不能上來的事兒麽,這是,這是,哎……我明白了,難怪你急眼了,真是作孽啊,行了,別念叨了,咱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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