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妃怔怔地說不出話來，對而言，所遇到的，不論是夫人也好，還是姑娘也好，都是端莊高雅的，即便是自己不著調的祖母，亦是規矩的很。

“大抵是瘋了吧。”巫儀說得平靜，“左右，也就這麼些日子了。”

大皇子妃心里“咯噔”了下，巫儀話語中的意思，是聽明白了，德妃的命，是不會留著的。

深吸了一口氣，“姬樟在哪兒？”

巫儀指了指德妃旁邊的小屋子，大皇子妃走了過去，深吸了口氣，推開了門。

“太子妃不過去？”崔無念不知何時出現在了巫儀邊。

“不用了，不論是那兩個當中的誰，都是不會希我看到他們如今的模樣。”巫儀淡淡道，大皇子妃和大皇子其實骨子里是很相似的人。

姬樟就那麼披頭散發坐在地上，不修邊幅，甚至好些日子沒有見到過太了，也是因此，大皇子妃推門而的時候，他因著刺眼的，下意識閉上了眼。

“是母妃嗎？”

大皇子妃猶豫了下，“是我。”

姬樟愣了下，等眼睛適應了才睜開來，打量著眼前的大皇子妃，突然笑了，“看起來，你這些日子過得不錯。”

到底是夫妻，如今姬樟這模樣，看得亦是心里不痛快。

除了姬樟調侃的那麼一句，夫妻兩在一段時間有些相顧無言。

最后還是姬樟先開口，“你來這兒，不會是為了跟我大眼瞪小眼的吧？”

“自然不是的。”大皇子妃其實也不知道為什麼他們走到了今天這一步，“巫儀前些日子來看我，問我愿不愿意跟你和離。”

姬樟眸子一，隨后笑了起來，“和離對你確實是一條好路，也不用被我拖累了去。”

“我……”大皇子妃皺眉，“說實話，我沒考慮好。”

“為什麼？”姬樟問：“其實，我對你并不好不是嗎？”

若非如此，當年的秦王府后院里也不會有那麼多侍妾和側妃了。

“到底是夫妻一場，你能給我的都已經給我了不是嗎？”大皇子妃微微蹙眉，“我今兒個來見你一面，只是想同你當面說清楚這些，亦是想告訴你，我沒考慮好和離的事，但為了我的家人，我不得不這麼做。”

若是旁人，姬樟定要嗤笑一聲虛假意，但大皇子妃到底是他妻子，縱使不，兩人相了這麼多年，他亦是知道大皇子妃對他從來都是一是一二是二，沒有半點虛假的。

“我以為，我們夫妻分，早就已經沒了。”姬樟子往后一仰，“前半生，我一直在追求那個位子，追求嫡子，結果，什麼都沒有。”

大皇子妃下意識皺了下眉，姬樟看到了，笑了起來，“你看，或許這是老天對我的懲罰也說不定，我親這麼多年，膝下一個孩子都沒有。”

“如果，不是老天的懲罰呢？”

姬樟下意識皺起了眉頭，隨后他像是想到了什麼，瞪大了眼睛。

“王爺……”

姬樟突然仰頭大笑起來，笑得手拍著地面，笑到眼淚都出來了，“父皇啊父皇，沒想到，你從那麼早就開始忌憚我了，沒想到，你心里的那個人選，從始至終都不是我！”

“王爺，你沒事吧？”大皇子妃有些不放心，姬樟神溫地看著，“我已經不是什麼王爺了，你也不要再我王爺了，這麼多年，是我拖累你了。”

因著親這麼多年沒有孕，大皇子妃不知道被多人在背后嘲笑為“下不了蛋的母”，這些姬樟亦是聽過，只是從未說些什麼。心里對大皇子妃懷不上孩子亦是有些微詞的，否則也不會一個人接著一個納進來。

哪曾想，這原來都是他的責任，是他的好父皇，對他下得手！

大皇子妃搖了搖頭，“您沒事，我就放心了。”

“元娘，和離吧。”

大皇子妃一愣，倏地紅了眼眶，姬樟著的臉，“到底夫妻一場，我只盼著你日后好一些，那些過去，咱們就莫要再提了，你也該往前看了。”

大皇子妃下意識抓住了他的手，姬樟卻在此時突然將大皇子妃推了出去，自己踉踉蹌蹌起，轉過去了，“你走吧。”

“王爺……”大皇子妃頓了一下，干了淚從地上爬起來，“妾拜別夫君。”

姬樟背對著，眼中的淚水終究是落了下來。

巫儀仿佛沒看到大皇子妃紅腫了的眼睛，“好了？”

大皇子妃點點頭，“多謝太子妃讓我見了他一面。”

“那就走吧。”

巫儀送了大皇子妃出去，等回東宮的時候，突然一個小侍急急忙忙跑了過來，因著跑的急了，還有些氣。

“太子妃，這，這是清苑那一位送出來的，說，說是給大皇子妃的。”

巫儀接過來一看，頓時愣住了。

蘭姑見狀，悄悄湊了過來看了一眼，等看清容，亦是愣住了，這上頭，竟然是一份和離書！

底下，姬樟已經簽了名字，按了指印，只等大皇子妃簽字按指印，再拿到宗人府備案，這和離書也就生效了。

大皇子妃日后也就不再是皇家的人了，與姬樟也不會再有任何關系了。

巫儀嘆了口氣，“給大皇子妃送過去吧。”

蘭姑應了聲，親自跑了一趟東伯府，等回來的時候，姬玄時也在，正陪著巫儀喝茶。見狀，蘭姑原本想先退出去，誰知巫儀住了。

“怎麼樣了？”

蘭姑只好進屋回話，“……大皇子妃拿到和離書后狠狠哭了一場，但到底還是簽了字。”

說著，將和離書遞了上去。

上頭，有被淚水打的痕跡，巫儀看到了，嘆了口氣，“明兒個給宗人府送過去吧。”

蘭姑應了聲，知道這兩夫妻有話要說，便識趣退了出去。

姬玄時拿起和離書看了看，道：“德妃不能再留了。”

巫儀頷首，“留著，始終是個禍害。”

“明兒個，你陪著姑姑一道走一趟吧。”姬玄時擁著巫儀，聲音低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