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所畏用僅存的那點兒意志力做了個滿不在乎的表，翻過，冷淡淡的口氣說：“誰膽兒小了？”

池騁大步走了過來，鞋上了床，兩條手臂支在吳所畏的腦袋兩側，熾熱而專注的目由上而下砸到吳所畏的臉上。

斧鑿刀削般的朗面孔，濃重的五，眉宇淩厲又不失溫。

哪個人被這樣男神深地注視，心都會渣兒。更甭說心一直在崩潰邊緣溜達的吳所畏，那點兒殘存的意志早就讓狗給吃了。

吳所畏的腳狠狠地在池騁的彎兒踹了一腳，讓他整個人的重量都在自個兒上。

“我特怕你這一去就回不來了。”吳所畏著頭皮出一句實話。

難以抑制心疼揪扯著池騁的五髒六腑，他薅住吳所畏的頭發，對著他的薄周圍瘋狂地啃咬，像是要把他生吞活剝。

帶著痛苦的極致快刺激得池騁渾上下的孔都要張開了，他無比沉溺於吳所畏對他的依賴，這種將生命托付給自己的滋味是每個男人生命中最難能可貴的一種幸福。

明明心裡都水了，偏要裝作一副發愁的目看著吳所畏。

“這麼磨人可怎麼辦呢？”

吳所畏你一個人顧盼風流，啟口就是一句。

“自個瞧著辦。”

池騁如同豺狼虎豹般在吳所畏上索取，吳所畏被得直喊饒命，兩赤的軀在床上翻雨覆雲，床單被汗水浸得都可以擰出水來。

過後，吳所畏攥著池騁的命，心裡一下踏實了。

神頭兒也回來了，嚷嚷著要吃瓜子。

池騁沉著臉說：“這個點兒吃什麼瓜子啊？明兒再吃！”

“明日複明日，明日何其多。”

吳所畏有個病，就是今天的零食必須要在今天幹掉，至於怎麼養這個病的，那就得問池騁了。

“吃瓜子也不能躺在床上吃吧？弄得到都是，坐起來！”池騁說。

吳所畏懶散的目投向池騁，“你坐著給我剝，我躺著吃。”

“無法無天了？”池騁用瓜子尖在吳所畏的大蛋上狠狠了兩下。

吳所畏趕忙用被子捂住。

池騁死開包裝袋，嘩啦啦一堆瓜子倒在床頭櫃上，怒瞪了吳所畏一眼之後，還是拿過一顆瓜子，利索地剝開，塞進吳所畏的裡。

吳所畏喜歡池騁親自送到邊的瓜子，池騁喜歡吳所畏含自個的手指。

漸漸的，床頭櫃上的瓜子越來越。

吳所畏迷迷糊糊的，咀嚼的速度越來越慢。

池騁便用磕，磕好了直接用舌頭卷進吳所畏的裡。

吳所畏時嚼時停，終於，兩腮再也不了。

就這麼含著一粒瓜子仁兒睡著了。

237沒事找罪

第二天一早，池佳麗起床下樓，池遠端還坐在那把椅子上，連姿勢都沒怎麼換過。

“您怎麼這麼早就起了？”池佳麗問。

池遠端複雜的目注視著窗外的草坪，淡淡說道：“我就沒睡。”

“沒睡？”池佳麗兩條柳葉眉輕輕皺起，“為什麼沒睡？”

池遠端沒說話。

池佳麗往樓上掃了一眼，試探地問：“池騁呢？”

“回去了。”

“誒？他昨個晚上不是在家住的麼？什麼時候走的？”

池遠端輕輕咂了一口茶水，又將茶杯穩穩地放在茶幾上。

“昨晚。”

說完，把頭仰靠在椅背上，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池佳麗瞧見池遠端這副模樣，大抵猜到了池遠端因為什麼如此，心裡又氣又心疼，還不好直面挑明。

只能好語相勸道：“您上去睡一會吧。”

池遠端搖頭，“不睡了，我一會兒還得去單位。”

“那我弄點兒早飯，您吃完了再去。”

池佳麗轉剛要進廚房，就被池遠端住了。

“你先別去，我有話和你說。”

池佳麗雖然已經知道池遠端要說什麼，但還是順從的在池騁坐過的那個位置坐下，翹起二郎，疏懶怠倦的目看著他。

“您說吧。”

池遠端面凝重地開口，“我不知道你對你弟現在的況有多了解。”

池佳麗攤開手。

“一無所知。”

池遠端終於抓住了一個發泄對象，將這程字心裡的各種不痛快通通傾訴出來。

最後還不忘表達一下濃濃的憂慮和痛苦，希得到兒的諒解和藉。

結果，池佳麗聽完卻是一副雲淡風輕的表。

“您跟我說這些有什麼用呢？我和您的人生觀、價值觀都不一樣。在我看來，池騁的這種做法本就沒有什麼錯誤，錯在您的觀念問題。選擇與不選擇伴，選擇什麼樣的伴，那是個人權利，你強加幹涉那是您不尊重人權。解決問題的關鍵不是如何拆散他們倆，而是如何扭轉您的觀念。”

池遠端臉有些難看，“我的觀念扭轉了有什麼用？中國老百姓的觀念能扭轉麼？你那套說辭完全就是悖論，在當前的這種大背景下本不切實際。”

“怎麼不切實際了？現在社會風氣越來越開放，全世界都在提倡尊重同人的合法權益。人家總統都帶著同夫人出國訪談，您兒子找個男朋友礙著您什麼事了？”

池遠端讓池佳麗氣得不善，說話的語氣越發犀利。

“怎麼礙不著我事了？他的這份要以踐踏我的尊嚴和名譽為代價，我要蒙各種異樣的眼，要在別人面前抬不起頭來。我生他養他，最後還要被他倒打一耙？！你從他那個角度想了，你有替我想想麼？”

“打您的不是您兒子，是您周圍的那些人，你兒子無心傷您，傷您的是那些看熱鬧的人。我說那些人就是吃飽了撐的，別人談礙他們什麼事了？您抬不起頭來那是您自貶，您就堂堂正正的，有誰會因為您兒子搞男人當面給您一掌啊？”

“當面不給背後給！”池遠端狠狠一拍桌子，“你在國外待了兩年，怎麼變得這麼自私冷漠？咱一大家子人，現在你弟出了這種事，你當姐姐的就這副態度麼？”

池佳麗的脾氣也上來了，“我怎麼自私了？我這不是在勸您想開點兒麼？您養我這麼大，還不知道我什麼脾氣？我非得溫聲細語地說一大堆廢話，抱著您哭一場您才高興是麼？”

都說兒是父親上輩子的人，池遠端真不知道自個上輩子怎麼想的。

池佳麗見池遠端額頭皺紋縱起，發斑白如霜，語氣還是緩和了一些。

“爸，我跟您說實話吧，我待在國外這幾年，認識不這樣的人，他們照樣可以生活得很好。即便正常取向的人，都有一輩子不結婚的。人家那看得開，活得灑。結婚有什麼好？尤其在中國這種地方，結婚多遭罪啊！逢年過節走親訪友，婆婆、丈母娘全得照顧周全！兩大家子的人多鬧心啊？！”

“你說結婚有什麼好？”池遠端撿最實在的來，“結婚時傳宗接代的保證。”

“不結婚也可以傳宗接代啊！”

池遠端的手背狠狠敲了兩下桌子，“他們那種變態的關系怎麼傳宗接代？他拿什麼來給我生孫子？”

“不是……我說，爸，您還想要孫子啊？”池佳麗一副無法理解的表。

池遠端更不理解，“我怎麼就不能要孫子了？”

池佳麗冷笑一聲，“就池騁那幅德行，他能生出什麼好兒子來？您還嫌池騁一個人不夠讓您鬧心的？還想再來一個？”

“就算有了孩子我也不會放在他那養，我親自教育！”

池佳麗當即飚一句狠話。

“池騁就是您教育出來的！”

池遠端那張臉都給氣歪了，坐在椅子上了好一會兒氣，最後眸一沉，朝池佳麗揮揮手。

“你甭跟我說了，我算瞧出來了，我養了兩個白眼狼。”

池佳麗一臉的無奈之。

“爸，要我說您就是自找的，都快六十歲的人了，再過幾年就該退休了，好好清福有什麼不好？您兒子都快三十了，早就有了自我生存的能力，您老管他幹什麼？知道中國為什麼這麼多啃老族麼？全都是你們管的！”

“你們狠下心不管，他們也能把錢賺來！”

“說句不好聽得，您還能活多年？您還要在他上犧牲多時間？我都替您累得慌！”

“行了，你別說了！”池遠端打斷池佳麗，“我就是罪的命！我辛辛苦苦鬥一輩子，就是為了培養一對視我為敵人的兒，就是為了臨終前給自己一個大耳刮子！”

池佳麗相當苦惱地腦門兒，“我說爸，您能不能別這樣？您說我好不容易回來一趟，就為了看您現在這副模樣啊？”

“你可以走。”池遠端說，“現在走我都不爛你！”

池佳麗氣得直磨牙，“這可是您說的？！”

“兜兜圈圈給我留在這。”池遠端又說，“你不是提倡個人自由麼？你不是喜歡生活麼？生活你來，孩子我來帶！”

“帶孩子本就是我生活的一部分。”池佳麗說。

池遠端立刻接過話茬，“管孩子也是我生活的一部分，我樂意把我的餘生犧牲在管兒子上，我樂在其中。”

“您就耍渾把！”池佳麗咬牙切齒，“你生出池騁這樣的兒子真不是意外，您該！”

“是，我該，我該……”

池遠端一邊嘟噥著，一邊面晦暗地往樓梯口走。

平時腰板直，今兒背都有點駝了，走幾步路顯得特別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