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6章 借刀

“送上門正好，省的咱們費工夫。”謝承東聲音低沉，將手里的急報攥一團，他話雖是這般說，可仍是詳細的問了邵平關于北麓的形，越聽下去，謝承東的眉峰皺的越。

待謝承東回屋，就見良沁已是從床上坐起了子，看見他進來，良沁眼瞳中有擔心劃過，問道；“瑞卿，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謝承東沒有出聲，只是傾下子在的瓣上吮了一口，才道；“沒什麼，北麓那邊有點事，需要我過去一趟，你和安兒照顧好，在家等我。”

“你要去打仗嗎？”良沁心跳的快了起來。

謝承東上的面容，避重就輕道；“別想，帶好兒子，等我回來。”

良沁見他不願多說，自己也不再多問，點了點頭，卻還是按耐不下心頭的擔憂與牽掛，叮嚀道；“瑞卿，你一定要小心，我和安兒在北等你，一直等你。”

謝承東抱住了的子，在的額角印上一吻，溫聲說了幾個字；“好，快睡吧。”

語畢，謝承東不得不松開良沁的子，他安頓重新在床上躺下，自己則是起穿好了軍裝，大步離開了後院。

自謝承東走後，良沁著空的房間，一夜不曾安眠。

直到幾日後，才曉得，梁建發渝軍突襲，江北重鎮北麓，已被渝軍攻陷，謝承東連夜帶兵支援，兩軍在北麓山一帶展開激戰，一時間勝負難料。

謝承東不在邸的這些日子，良沁每日里只是悉心照顧著孩子，比起往日，去主樓的次數明顯了下來，阿秀起先有些不解，不知良沁與傅良瀾姐妹之間出了何事，良沁也什麼也沒有說，對于謝振琪的事，雖能明白姐姐的苦心與顧慮，可從心底仍是難以接，每逢想起原先那般好的一個孩子，變了如今這幅樣子，便是遍生寒，倒是與傅良瀾走的了。

主樓。

傅良瀾守在母親的床前，在那里削著隻果，只削一片片的，擱進盤子里，讓傅夫人用銀叉叉著吃。

自從謝承東攻下江南後，便是派了江北軍接管了江南的一切事，金陵的傅家花園，倒是還給了傅家的眷，傅夫人心系故居，已是和兒商議，想要離開江北，返回金陵。

傅良瀾自是不舍，無奈傅夫人心意已決，臨行前卻又生了場病，行程便是耽擱了下來。

“我瞧著，傅良沁這陣子倒是安分，也沒怎麼來找你，你跟是吵架了？”傅夫人叉起一片隻果，卻也不吃，只和兒開口。

“還不是因為謝振琪的事，”傅良瀾淡淡一笑，“覺得我心狠，以後，怕是要與我生分了。”

“生分的好，”傅夫人冷笑，“為了個不相干的賤種，就和你生分，這種喂不的白眼狼，你再疼都是沒用。”

聞言，傅良瀾停下了手中作，想起姐妹兩多年的誼，心里微覺苦。

“沒有把這件事告訴司令，也還是將我當姐姐。”

“就算去司令面前告狀，也要看司令肯不肯信，良瀾，你跟司令是結發夫妻，甭看司令現在寵著，哪怕司令將捧上天，也還是個妾。再說，和梁建那些見不得人的事，司令也不是不曉得，司令現在是被迷了心竅，遲早有一天，司令會回過味來。”

傅良瀾微微苦笑，沒有說話，傅夫人瞧著兒這樣，又是說了句，“你就是心腸太，由著在眼皮子底下福，如今司令在外面打仗，你多的是機會……”

“母親，”傅良瀾打斷了傅夫人的話，“這邸里，就連石頭都會說話，往後這種話，您還是別說了，若有一個字鑽進司令耳里，還能有我好果子吃？”

傅夫人聞言，便是沉默了下去，母兩有片刻的靜默，直到傅夫人重新開口，就見低了聲音，道；“良瀾，除了你，這邸怕還有一個人，更是恨了傅良沁。”

“母親是說齊自貞嗎？”傅良瀾聲音平靜，一語言畢，輕輕笑了笑，接著去削手中的水果。

傅夫人沒再往下說，只將隻果緩緩放進中，細細咀嚼。

夜，南院。

齊自貞散了牌局，回到邸，剛進自己的院子，就見林嬤嬤上前，和自己小聲道；“三夫人，您可是回來了，傅老太太來了，在屋子里等了您好一會了。”

“哪一個傅老太太？”齊自貞微微皺眉，傅良瀾與傅良沁的母親都在邸，不知林嬤嬤口中說的是哪一個。

“是大夫人的母親，江南原先的總司令夫人。”林嬤嬤這樣一說，齊自貞才算明白，雖不清楚傅夫人這深更半夜的為何要來找自己，可既然來了，自己總要去敷衍一二，不能置之不理。

齊自貞款款走進廳，果不其然，就見傅夫人端坐在沙發上，到底是叱　江南多年的總司令夫人，即便如今傅家已經沒落，傅夫人的氣度依然雍容，妝容華貴，舉手投足間，機威勢。

“這樣晚了，老夫人來找自貞，不知是為了何事？”齊自貞聲音溫和，走至傅夫人邊，施施然行了個晚輩禮。

“三夫人不必多禮，快坐吧。”傅夫人聲音和藹，邀齊自貞在自己邊坐下，瞧出有話要說，齊自貞呵退了下人，廳中，只余們兩人。

“老夫人有話還請直說。”齊自貞不願和拐彎抹角，當即就是開口。

“我在江北叨擾了這些日子，也不曾來南院看過三夫人和大小姐，再過幾日，我便要回金陵了，就想著來南院看看。”傅夫人笑意融融，若不是眸心若若現的，齊自貞倒真是要被迷了，猜不出的來意。

“自貞恭祝老夫人一路順風，到時候定會和太太一道去恭送老夫人。”齊自貞滴水不，眸心卻是看著傅夫人的眼楮，等著與自己坦明來意。

傅夫人看著的眼楮，明白齊自貞的用意，索開誠公布，道；“不瞞三夫人所說，我年紀大了，這次離開江北，怕是往後，都不會再來北叨擾司令。”

說完，傅夫人頓了頓，又道；“唯獨是良瀾，讓我放心不下。”

齊自貞聽了這話就是笑笑；“老夫人多慮了。”

“不，”傅夫人搖了搖頭，“我不是多慮，良瀾膝下雖然有嫡子嫡，可三夫人也曉得，司令的心全在傅良沁母子上，他心里，哪兒有旁人的丁點位子？”

齊自貞臉微變，並不吭聲。

“一日不除了傅良沁母子，我這心里，便一日都不能踏實，日日夜夜，寢食難安。”傅夫人聲音很低。

齊自貞眼皮一跳，“傅夫人的話，自貞聽不明白，也不想明白，太太都不願做的事兒，自貞更是不敢做，老夫人還是回去吧，我就當您沒來過。”

“三夫人，良瀾畢竟是姐姐，行事間總有顧慮，可三夫人和非親非故……”

“借刀殺人，這一招棋，老夫人倒是想的極妙。”齊自貞打斷了傅夫人的話，眼底閃過譏誚之。

“是借刀殺人，只不過這把刀，並不在夫人手上。”

“我不懂老夫人的意思。”齊自貞微微皺眉，目冷冽的向著傅夫人看去。

“夫人細想，這世上，恨不得將謝承東啖（dan）其，飲其的人，是誰？”

齊自貞眸心一變，“老夫人說的，難不是顧蘭？”

傅夫人搖了搖頭，“顧蘭已經逃到了川渝，跟了梁建，恨司令是不假，可對咱們毫無用。”

“老夫人到底是什麼意思？”

“不知夫人聽說過沒有，顧家除了被司令槍決的顧廷亮，和逃到川渝的顧蘭，顧晟年還有一個長，是姨娘所出，多年來籍籍無名。”

傅夫人的話音剛落，齊自貞的眼楮倏然一亮。

“這個子，顧華，是顧蘭異母姐姐，也是顧家的大小姐，顧家出事後，一直下落不明，夫人若是找到這個子，尋機將帶回邸……”

“讓來找我們復仇嗎？”齊自貞皺眉。

“夫人錯了，是讓找傅良沁母子復仇。”傅夫人微微笑了，“世人都知道能讓江北司令放在心尖上的只有傅良沁，和傅良沁的孩子，殺誰，都沒有殺們母子更能讓謝承東痛不生，再沒有什麼，能比這復仇的法子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