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夜》160章 結局 (2)

還是瞞不住的呀。”

“能瞞多久,就是多久。”良沁毫無力氣,聲音亦是微微弱弱的,“崔媽媽,您說過,等這個孩子型,司令興許就會心了。”

“這是造了什麼孽。”崔媽媽心里難,瞧著良沁的樣子,忍不住抹了把眼淚。

梁建自那日離開小樓後,又有好幾天沒來後院,良沁的孕吐比起之前要稍稍好轉,周玉芹聽聞崔媽媽說良沁這幾日生病,便是免了這幾日的請安,良沁一連在床上躺了幾天,腹中的痛意才慢慢散去,這一日,見外間天氣涼爽,良沁便是撐著下了床,稍稍梳洗一番後,打算去周玉芹那里請安。

崔媽媽瞧著便是連忙給良沁撐了把傘,生怕了暑氣,臨出門時又是在桌子上涼了一大壺水,等著良沁回來時好喝。

主僕兩一道在花園里走著,縱使有紙傘,良沁也還是覺得頭昏腦漲,腳步虛浮,崔媽媽瞧著不免十分擔心,“小姐,你沒事吧?”

良沁搖了搖頭,深吸了口氣,剛走進周玉芹的洋樓,頓覺一清涼迎面而來,周玉芹的屋子里用著冰,落地窗上俱是拉著厚重的窗簾,將暑氣全都擋在了外頭,有幾個姨娘來的比良沁要早,只陪著周玉芹在那里說笑。

“大夫人。”良沁走到周玉芹面前,輕聲喊出了兩個字。

周玉芹瞥了一眼,“聽說你這兩天病了,要不要給你請個大夫瞧瞧?”

“多謝大夫人好意,我已經沒事了。”良沁垂著雙目,聲音十分恭謹。

“別站著了,坐吧,一會兒司令也要回來,一家人在一起吃個飯。”周玉芹向著沙發一指,示意良沁坐下。

良沁本意只想請個安就回去,可此時見周玉芹開口,自是不好推,只得應了一聲,依言在沙發上坐下。

梁建這次剛回來,便去了良沁屋子,這件事姨娘們早已知曉,此時看著良沁的目中,都是帶著些許的酸味。

周玉芹故作不知,如方才那般與姨娘們說笑,良沁一直安安靜靜的坐在那里,也不搭腔,直到聽得一陣腳步聲響起,有兩個姨娘眼尖,連忙站起了子,臉上已是笑了一朵花。

梁建來了。

良沁也是站了起來,子不穩,只竭力撐著,一直垂著眼楮,也沒有去看梁建

周玉芹迎了上去,見梁建後還跟著一人,當即便是笑道;“白叔今兒也來了。”

那被喚作白叔的人倒是恭敬的樣子,只與周玉芹道了幾個字;“大夫人。”

“中午咱們和白叔一起吃個飯。”梁建吩咐著,目卻是落在了良沁上,只一眼,梁建便是收回了目,與周玉芹道;“讓們回去。”

聞言,不等周玉芹發話,幾個姨娘雖是不甘,可也都不敢違逆梁建的話,一個個都是行禮後,離開了洋樓。

良沁亦是跟隨著眾人一道離開,剛出洋樓,外面的熱浪便是向著人襲來,許是一冷一熱,良沁頓覺暈眩,崔媽媽慌忙扶住子,不住的喊著“小姐”,這靜驚了里屋,梁建立時沖了出來,看見良沁暈倒,男人黑眸一沉,頓時抱起了良沁的子,對著後的侍從喝道;“快去請大夫!”

他並沒有將良沁送回小樓,而是一路抱著,直接送到了自己的臥室,良沁一直閉著雙目,梁建是中了暑,將放在床上後,剛要為解開扣,卻驚覺的肚子竟是微微隆起。

他瞬間想起了什麼,再看良沁的目中,黑沉的讓人的心驚。

“司令,夫人,七夫人懷了孕,孩子已經有四個多月了。”大夫從臥室里走出,對著梁建夫婦開口。

梁建雖是早已猜到,可當他從大夫口中得知時,心底卻還是狠狠的一震,他盯著面前的大夫,啞聲道;“你是說,孩子已經四個多月?”

“是的司令,”大夫畢恭畢敬,“七夫人子比較虛弱,之前又有過小產,這一胎一定要好好養著才是。”

聽著大夫的話,梁建

周玉芹讓人送走了大夫,再看梁建仍是站在那里,默了默,道;“司令,既然孩子已經四個多月了,不如就留下算了。”

“留下這個孩子?”梁建淡淡笑了,“留下傅鎮濤的外孫?”

“司令,那也是你的孩子。”

“夠了!”梁建打斷了的話,他在屋子里走了幾步,驟然發起了火,“我走的這幾個月,你竟然不知道懷了孩子,由著在眼皮底下把孩子保到四個多月?”

“這是我的錯,是我疏忽了。”周玉芹勸著,“司令若真不想要這個孩子,那咱們可以請洋醫生來,給做引產手。”

不等說完,梁建便是擺了擺手,他眉峰擰,終是向著臥室走去。

良沁還沒有醒。

他坐在床前,他不知自己坐了多久,良沁形消瘦,孕本不易讓人察覺,若不是瞧著平躺在那里,梁建留意不到的小腹已是悄悄的隆了起來。

出手,幾次想要上良沁的肚子,卻終是停在了半空當中。

這是他的孩子。

可也是流著傅家脈的孩子。

梁建慢慢攥了拳頭,他的子微微著,眼底幾乎沁,他想起父親的頭顱被高懸在金陵城外,想起母親在傅鎮濤盡屈辱,想起自己的妹妹,娘,娘家的兒子……

他倏然睜開了眼楮,渾上下俱是散發著森寒之氣,讓人生畏。

良沁已是醒了,看著面前的梁建不敢開口,梁建迎上的目,見醒來,當即便是上前,將從床上扯了起來。

“建……”良沁心知他已經知道了,護著自己的肚子,去求他;“我求求你,求求你……”

“傅良沁,你好大的膽子,”梁建聲音沙啞,每一個字都似是從嗓子出來般,“是誰給你的膽子,讓你留下他?”

“他已經型了,就當你發發慈悲,你讓我把他生下來吧,你若不喜歡我,你把我送回江南,你讓我回金陵,我只求你,不要再傷害這個孩子……”

梁建看著的淚水,他的眼底亦是涌過一陣熱,他微微笑了,著良沁的臉頰,道;“你何必要給我生孩子?”

“我這樣對你,你還哭著喊著要給我生孩子,傅良沁,你就這樣下賤?”

良沁瞳仁一怔,失神的看著眼前的男人,縴瘦的肩頭不住地抖著,梁建看著,幾乎要用盡全力,才能將那想要將抱在懷里的念頭制下去。

他松了手,對外喊了句;“來人。”

“司令有何吩咐。”立時有侍從走了進來。

“去請幾個穩婆來。”

“是。”侍從領命。

良沁聞言,頓時明白他要做什麼,說不出話來,只有眼淚不停的掉。

“讓我進去,小姐不能沒我。”

外面傳來崔媽媽的聲音,兩個侍從沒有擋住崔媽媽,只讓闖進了臥室,“撲通”一聲,便是跪在了梁建面前。

“司令,我求求您,您就讓小姐留下這個孩子吧,這孩子是小姐的命啊!”崔媽媽聲淚俱下,上前攥住了梁建擺。

梁建不耐煩,一手將揮開,起離開,崔媽媽卻不死心,又是爬了過來,抱住了梁建,哭道;“司令,你發發善心吧,那也是您的骨啊!”

梁建眸心有怒火閃過,他二話不說拔出了手槍,良沁瞧著便是發出一聲驚,待他抬起的功夫,撲了過來,擋在了崔媽媽前,幾乎在下一秒,梁建的腳已是狠狠的踢在了的肚子上。

“小姐!”崔媽媽發出一聲驚

梁建大變,不等良沁倒下,他已是抱住了良沁的子,看著良沁迅速慘白下去的臉,梁建眸心裂,嘶聲喊著的名字;“良沁,良沁?”

良沁只覺腹中劇痛,分不清臉上是汗水還是淚水,迷迷糊糊的看著面前的男人,想,一定是眼花了,不然,梁建為什麼會那樣慌張,為什麼會的把自己抱在懷里。

“良沁,要是這個孩子沒了,我們還會再有孩子,你想要多都行,我求求你,我求你不要死。”

意識模糊前,良沁約聽到梁建在自己耳邊說出了這一句話,只當是自己的幻覺,繼而,的耳朵溫熱,有淚水打在自己的耳朵上,是梁建的淚。

番外願意

番外願意

臥室里燈火通明,醫生與護士已是盡數趕了過來。

梁建坐在沙發上,他雙手在發中,眼底一片赤紅。

不時有護士端著一盆盆的水進進出出,那些鮮紅的水刺進了他的眼,足以將人心扯碎。

不知過去了多久。

就聽臥室的門“吱呀”一響,梁建子一震,立時站起了子。

“司令……”軍醫先是向著梁建行了個軍禮,繼而才沉重的開口;“很憾,屬下沒有保住這個孩子。”

梁建的臉變得煞白。

“胎兒已經型,是個孩。”軍醫聲音仿佛從很遠的地方飄進梁建的耳里,梁建的站著,他眼睜睜的看著軍醫的一張一合,他就那樣聽著,卻怎麼也聽不清軍醫在和自己說著什麼,他只知道,那是他和良沁的兒,是他生生的將腳踹在了的肚子上,是他踹走了那個孩子,是他殺死了自己的親生骨

“司令?”周玉芹著梁建煞白的臉,眉心便是蹙著憂,緩步上前,扶住了梁建子。

梁建閉了閉眼楮,從那一片痛不可抑中清醒過來,他默了默,才道;“怎麼樣了?”

軍醫明白梁建口中的“”所指的正是良沁。

“七夫人之前就有過小產,子的虧空還沒填上就懷了這個孩子,如今,這個孩子也沒有保住……”軍醫有些猶豫,躊躇片刻才道;“手中,夫人曾大出,屬下雖然已經為夫人將止住,可夫人的形仍是十分虛弱,一定要好好休養才是,不然只怕日後極易落下病。”

梁建將軍醫的話記下,他往前走了兩步,可剛到臥室門口,便是一腥味兒撲鼻而來,他停下了腳步,只覺心口鈍痛,仿似有人拿刀,一下又一下的在他的心口劃來劃去,劃的面目全非。

他終究沒有進去,只遙遙看了良沁一眼,便轉過,步伐凌的離開了良沁的屋子。

良沁昏睡了許久。

醒來時,就見屋子里守著兩個護士,其中一人見醒來,立時傾下子,溫聲道;“七夫人,您醒了?”

另一個則是匆匆離開了屋子,去通知梁建

良沁頭暈的厲害,強撐著出手,抖著上了自己的小腹,待到那一片平坦時,良沁的眼淚倏然涌了上來,那個孩子,已經不在了。

“七夫人,您別難過,您還年輕,和司令還會再有孩子的。”見落淚,護士看著也是不忍,只取過帕子,為的拭去淚水。

良沁合上了眼楮,只覺得渾如同墜了冰窖般,從頭冷到尾,的眼淚順著眼角滾滾而下,只覺心肝都好似讓人摘去了般,痛徹心扉。

曾那樣想留下這個孩子,曾那樣小心翼翼的保護這個孩子……

護士趕到前院時,梁建正在開會,眼下江北與江南聯盟,謝承東與傅鎮濤聯手,一道向著川渝近,戰事一即發,梁建這些日子俱是分,忙的天昏地暗,待護士告訴自己良沁醒來時,梁建頓時站起子,拋下會議,向著後院行去。

走至良沁房前,梁建卻是停下了步子,手指握著門把,卻是隔了許久,才將門打開。

看見他進來,護士立時站起子,行禮後退了出去,臥室里,便只剩梁建與良沁兩人。

梁建走到良沁邊,見面如白紙般的睡在那里,枕上顯是被淚水打,落下一大片的淚漬。

良沁曉得是他進來,什麼也沒有說,也沒有去看他,只依然閉著眼楮,心里只一陣陣的酸,一陣陣的苦,倒是盼著自己能和孩子一道去了。

梁建的床邊坐下,他看著的側,終是出手,為拭去了那些淚珠。

“良沁……”梁建眸心暗沉,他低聲喊了句良沁的名字,間便仿似讓東西堵住了一般,再也說不出話來。

良沁的眼淚撲簌撲簌的往下掉。

“你別哭。”梁建低下子,抱起了子。

良沁子虛弱,只得輕微的掙扎,梁建不管不顧,只將箍著,讓將淚水盡數落在自己的肩上。

“對不起。”梁建將臉龐埋在的發間,吐出了三個字來。

聽著這三個字,良沁鼻尖酸的厲害,對不起,這短短的三個字,如何能換回失去的那兩個孩兒?

良沁眸毫無神采,,啞聲道出一句話;“放了我吧,我想回家。”

梁建的胳膊一震,他著懷中的子,道;“良沁,川渝也是你的家。”

良沁搖了搖頭,看著梁建的眼楮,忍著眼眶中的淚水,與他呢喃著;“你不喜歡我,不論我怎樣做,你還是討厭我,你讓我回家吧。”

“良沁……”梁建剛喊了一句,就聽屋外有聲音傳來,“司令,有急電從前線傳來,還請您速速過目。”

聞言,梁建握住良沁的肩頭,他的目黑亮而深邃,看著良沁的眼楮,告訴;“良沁,江北和江南聯手,向著川渝打了過來,我必須要去戰場,你在府里等我,等我回來,我會把我的事全部告訴你。”

良沁眸心有不解劃過,梁建凝視片刻,終是出手的面容,他抱了抱子,低聲囑咐了兩個字;“等我。”

說完,梁建,離開了屋子。

梁建剛下樓,就見白叔已經帶了人在樓下等著他,見他下來,諸人俱是齊齊敬禮,梁建淡淡點頭,見到周玉芹後,梁建則是吩咐道;“玉芹,讓人照顧好。”

“司令放心,我會安排。”周玉芹聲音溫和。

梁建“嗯”了一聲,帶著人離開了邸。

一路上梁建都沒有吭聲。

白叔從後視鏡中打量著梁建的面容,開口道;“爺,您別忘了,七夫人是傅鎮濤的兒。”

梁建心頭一凜,口而出;“我沒忘。”

白叔眼眸沉寂,接著道;“咱們和傅家的人不共戴天,的孩子斷斷留不得,邊有大夫人,還有旁的太太,孩子也不過是早晚的事,爺不必掛懷。”

梁建沒有出聲。

白叔過後視鏡,見他眼底赤紅,眉宇蕭索,心中便是一嘆,他是梁建邊的老人兒,當年就曾跟隨梁建父親左右,傅家屠殺李家的那一場慘案,他恰巧去了鄉下收租,倒是躲過了一劫,這些年來一直在梁建邊輔佐,早被他倚為肱骨,就連平日里周玉芹看見他,都要客客氣氣的喊一聲“白叔”。

這兩年,他也是看在眼里,自從傅良沁嫁來川渝,梁建的心思漸漸變了,脾氣也越發喜怒無常,之前有一陣子,他也是眼睜睜的瞧著梁建對良沁上了心,此時見著梁建這幅樣子,白叔默了默,終是言道;“爺,還是殺了算了,是傅鎮濤的兒,本也不該留在這世上,不如殺了,一了百了。”

梁建的眸子倏然沉了下來。

他二話沒說,從腰間拔出了手槍,抵上了白叔的後腦勺,他的聲音森寒,一字字道;“誰敢傷頭發,我要誰的命。”

白叔從後視鏡中迎上了梁建的目,看見了他眸心的殺意,不免心中一,他沒有再說話,只無聲的沉默下去。

梁建收回了槍,轉過頭,看向無邊的夜

自梁建上了戰場,良沁一直昏昏沉沉的病著,下的滴滴答答,一直淋灕不盡,毫不知外面的形,也不知日子過去了多久,自從發生了上次的事,崔媽媽已經被梁建趕出了府,良沁邊也有幾個得力的丫鬟,良沁偶爾從昏睡中醒來,也總是能聽得們在說著如今的戰事。

迷迷糊糊中,也知道川渝的況不妙,沒心思去細想,要不了多久,總還會昏睡過去。

直到這一日,睡夢中,良沁聽見有人在喊自己。

“小妹,醒醒。”

良沁睜開了惺忪的雙眸。

眼前的影漸漸變得清晰,是一個十分俊秀拔的男子。

“大哥……”看見傅良波,良沁只以為自己是在做夢,驟然見到親人,良沁的眼淚便是收不住了,一行行的往下落。

“大哥知道你苦了,大哥這就帶你回去,咱們回金陵。”傅良波看著眼前的妹妹,縱使兩人並非同母,年紀又相差了十幾歲,可到底是自己的親妹子,眼見著良沁在川渝被梁建折磨這樣,傅良波心里也是不忍。

猶記得當初,良沁剛嫁過來時是個多水靈的姑娘,誰知不過區區兩年的功夫,竟被折磨的差點沒了命。

良沁的眼楮微微凝聚了一些亮,看著傅良波,似是不敢相信。

“小妹,你願意跟大哥回金陵嗎?”傅良波問。

良沁眼瞳中蓄滿了淚水,張了張口,剛要答應,可想起了梁建,想起他說過,要等著自己。

搖頭,可想起了那兩個孩子。

一個被梁建下令灌下落胎藥打掉的孩子,另一個被他踹掉的孩子。

良沁閉上了眼楮,落下一串淚珠,什麼也沒有說,只是點了點頭,說了聲;“我願意。”

番外名伶

番外名伶

六月的北,驕似火。

“自貞,還不快些,謝軍長已經來了,就在臺下等著你哩。”

班主走進來時,我正對著鏡子上妝,聽著“謝軍長”三個字,我心里一,握著眉筆的手指便是,有一筆便是畫歪了。

我不的將那畫歪的地方抹去,頭也未回,只與版主的淡淡說了句;“有勞謝軍長先等著,我一會兒就出去。”

“我的姑,您可快些,省的得罪了謝軍長。”班主細細叮囑,說完,便又是匆匆出了後臺,在謝承東邊招呼。

我化好了妝,悄悄掀開了帳簾一角,向著臺下看去,就見臺下已是麻麻的坐滿了前來看戲的人,我名,響徹江北,早是個名角兒,許是這個緣故,我素日里心兒極高,也因著有幾分姿,自我十五歲起,後便多有些公子哥兒和富商追捧,我見慣了那些男人兒,明明家中已有妻室,卻還要在外沾花捻草,說實話,這樣的男人,任憑他如何有權有勢,我也是瞧不上的。

在我心里,一直憧憬著一生一世一雙人,唯有一男一,相伴白頭。

我的目落在了謝承東上,我看著他坐在前排的雅座上,他穿著軍裝,眉目間英氣,他坐在那里,猶如鶴立群。

班主立在他後,一臉的小心翼翼,親自為他沏了茶,在江北,沒人不知謝承東的名頭,他年紀輕輕,便帶著江北軍一統江北各地,即便我只是個戲子,也知道謝承東是個十分了不起的人

不可否認,對他,我心里是仰慕的。

我攥了手指,將心中的慌下,到我上場了,我定了定神,邁著碎步上臺,剛一個亮相,便贏得了滿堂彩。

我眉梢眼底盈如秋水,顧盼之間,不時向著他看去,偶有四目相對,我的心總是會上一

趙媽曾說過,謝承東前途無量,若是能跟了他,此生都是有了依靠。

可是,像他這樣的男人,邊又怎會只有我一個人?

想到此,我心里有些難過,強撐著唱完一段,便是匆匆回到了後臺。

我卸了妝,聽到後的腳步聲,回頭一看,竟然是他。

“謝司令。”我站起了子,心中“砰砰”跳著,縱使我平日里心高氣傲,可在他面前,我還是慌的,就連手都不知要往哪里擱。

謝承東看著我,淡淡笑了,我雖不知他笑中的含義,可我的臉卻還是慢慢紅了。

那天,我跟著他一道去了北飯店,在舞會上,我喝了很多很多的酒,那一晚,我做了他的人。

我心知自己的份,斷然不能做他的正妻,可即便是妾,只要他心里,眼里,都只有我一個人,我就已經心滿意足,我不在乎那些虛名,我一心一意的跟著他,再也沒有回到戲臺。

偶爾想來,心中也覺惆悵,想我五歲學藝,十五歲登臺,十六歲名譽天下,卻在十八歲時甘願嫁為將人妾,想起自己為唱戲所付出的那些艱辛與努力,流下的那些汗水,說不難,也是假的,可為了他,我從未後悔過。

我盡心盡力的照顧著他的飲食起居,他四征戰,我便隨著他一道在各地奔波,世人都說我賢惠,還夸我是“隨軍夫人”,可沒人曉得我的心思,我跟著他,不僅僅是為了服侍他,更有想要盯著他,看牢他的意思,我用最蠢的法子,守著自己的男人,畢竟,一丈以才是夫,我不敢離他太遠。

邊的人也都知道我不能容人,每逢有我在,邵平和林副也都會老實許多,再不會給謝承東安排那些不三不四的人,而我跟著他的頭一年,除了戰事和理軍務,其他的功夫他也都是與我在一起,再沒有過別人,我心里慢慢踏實了,我只覺得,就連往後,他也都是我一個人的。

直到我懷了珊兒。

那是他第一個孩子,得知我懷孕的消息,謝承東十分高興,他宴請了一些老部下,和他們一道喝酒,我強忍著不適,親自下廚,為他們炒了兩個拿手菜,端著盤子進屋時,卻聽他們提起了傅家的嫡,我心中一,立時停下了步子,悄悄聽了下去。

“司令,如今江南有意和咱們結盟,對咱們江北來說也是好事,江南地兵弱,但十分富庶,有了這個盟友,江北軍的實力定然大增。”

“沒錯,傅家的大小姐是傅司令的嫡妻所生,份尊貴,等司令娶了,江北與江南的聯盟自是更加穩固。”

聽到這里,我的腦中“轟”的一響,幾乎端不住手中的盤子,我咬牙穩住自己,謝承東一直沒有吭聲,在我心里,蘊著希冀。

“只不過,齊夫人如今還懷著孩子,司令與傅家聯姻的事,不知要不要告訴?”有一人開口,我的心倏然了,幾乎連呼吸都停了下去,等著謝承東的回話。

“這事瞞不了,自然要說。”謝承東的聲音響起。

我眼前一黑,手中的盤子落在了地上,發出一聲脆響。

屋子里的人聽到靜,除了謝承東,其余的人都是站了起來,有人打開了門,看見了站在門外的我。

幾人面面相覷,都是十分尷尬,最終,那些人俱是行了個禮,一一離開了餐廳,屋子里,便只剩下我和謝承東二人。

“你要娶傅家的兒?”我不知自己是如何走到的謝承東邊,我的嗓子干,仿佛不是自己的聲音。

謝承東看著我,在他的眼底,我看不到毫的憐惜,他的眼瞳如海,只點了點頭,道;“江北與江南聯盟,聯姻是最好的手段”

我攥了手,啞聲問他,“那我呢?”

謝承東皺了皺眉,“自貞,你該明白。”

我該明白……是啊,我該明白。

我該明白自己的份,我只是個不流的戲子,哪里能與江南的大小姐相比?我出微寒,我沒學過琴棋書畫,除了唱戲,我一無是,可是謝承東,我對你是一心一意的,我跟隨著你出生死,我為你生兒育,我為你離開戲臺……這些,都還不夠嗎?

這一切,都只是換回這四個字,“你該明白”。

呵。

我看著面前的男人,我真的想挖開他的膛,看一看他的心,究竟是不是長的。

“謝承東,你若娶了旁的子,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你。”我的淚水涌了上來,眸決絕的看著他,我只盼著,盼著他顧念我腹中的孩兒,能收回聯姻的念頭。

謝承東目暗沉,他只看了我一眼,什麼也沒說,便是站起子,打算離開餐廳。

我抓住了他的胳膊,“你別走,你今天就把話說清楚,你若娶了傅家的小姐,休養我再為你生下這個孩子!”

愚蠢的我,居然拿孩子威脅他。

謝承東的臉變得冷,他撥開了我的手指,冷聲吐出了四個字來;“不可理喻。”

“謝承東!”我依舊是纏了上去。

他再沒理會我,大步離開了餐廳。

之後有很長的日子,我都沒有再見到他,我知道,他在準備迎親。

我的肚子,也是一日比一日的大了起來,有很多次,我看著自己高聳的肚子,心中都會生出把孩子打掉的念頭,可我總是狠不下心,這不僅僅是我的孩子,也是他的骨

我誕下珊兒時,他並沒有在我邊,而是去了江南,是去迎親。

我帶著珊兒住進了後院,在傅良瀾進府的那一天,我聽到了前院的鞭炮聲,那些鞭炮聲吵醒了珊兒,嚇得孩子在我的懷里泣,我躺在床上,眼淚似乎已經干涸。

我看著珊兒皺的小臉,我知道,往後只會是我們母相依為命。

我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番外慈父

番外慈父

清晨,別墅里十分安靜。

良沁從睡夢中醒來,卻驚覺旁已是沒了謝承東的影。

從床上坐起子,看向了牆壁上的掛鐘,時針剛指向六點。

下了床,打開櫃,就見男人的衫整整齊齊,與自己的裳掛在一起。

看著那些男裝,眼眸有溫閃過,手指亦是輕輕的在那些衫上過,而後才取了一件外套,披在了上。

這一個月來,每逢想起,都仿佛是一場夢。

謝承東自來到國,起先,寧寧和他並不親,孩子每日里只躲在母親後,不論謝承東如何輕哄,都不願讓他抱,直到日子漸漸過去,謝承東日陪著孩子,或為兒讀故事書,或陪著兒做游戲,偶爾還會頂著孩子去樹上摘花,日子一久,寧寧自是對父親越來越依起來,尤其是這幾日,寧寧只纏著謝承東,就連媽媽都要靠後了。

良沁離開了臥室,向著兒房走去,推開門,果真見孩子的小床前守著一道高大魁梧的影。

聽到的腳步聲,謝承東回過頭,向著良沁出了手。

良沁角含笑,將自己的手放在了謝承東的手心,由著他將自己帶到了懷里,兩人一道向著睡中的孩子看去。

“天還這樣早,你怎麼不睡覺,來看寧寧?”良沁依偎在謝承東的臂彎,與他輕聲開口。

謝承東攬著的腰,看著兒白里紅的小臉,一笑道;“寧寧昨晚和我說,今天醒來就要看見我,我這不一早就在這守著。”

良沁聞言,也覺好笑,嗔了他一眼,道;“你太寵著了。”

謝承東握住的手,看著睡中的,心中卻是不想起了旁的孩子,想起了振璉兄妹,振琪,還有珊兒和瑤兒……

捫心自問,他並不是個稱職的父親,即便對寧寧,他也是錯過了孩子三年的長,今後,他不願再錯過。

“沁兒,我不會做一個父親,”謝承東聲音有些低沉,他著寧寧的小臉,與良沁緩緩開口;“我已經對不住了振璉他們,再不能對不住寧寧。”

良沁聽著這話,心里頓時有些酸楚,心知謝承東這次遠渡重洋,雖是將天下與江北軍留給了謝振璉,可同時亦是將這一副重擔留給了他,振璉年紀還輕,雖有母親襄助,可江北軍的一些老人也還是只有謝承東才能彈的住,長此以往,難免會生出欺負主的事兒。

“瑞卿,你回國看看吧,”良沁聲音輕,看著謝承東的眼楮,“振璉年紀還輕,江北軍的那些舊人,難免會欺負他……”

“你放心,”謝承東的手,“來國之前,我已經妥善做了安排,之前的那些老部下,雖不敢說忠心耿耿,也還會盡心輔佐,況且,有良瀾在。”

“姐姐只是流之輩,怎麼……”

不等良沁說完,謝承東便是淡淡笑了,他搖了搖頭,只說了句;“沁兒,你太小看你姐姐了。”

良沁有些愕然。

“良瀾心兒大,這麼些年,為了讓振璉坐上我這把位子,也沒花心思,江北軍里的那些老人,的住。”

良沁聽謝承東如此說來,心里便是“砰砰”跳著,怎麼也想不通,姐姐能有什麼法子,能降得住那些將領。

“就連振琪……”謝承東說到這里,眸心有暗沉閃過,他沒有繼續說下去,只嘆了口氣。

聽見謝承東突然提起振琪,良沁心中一不解的看著謝承東,只不知道,他究竟是何時知道的這件事。

“振琪……如今怎麼樣了?”良沁聲音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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