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沖來的瞬間，我看到了車里兩眼發直的曼麗，頓時心下一慌，反手狠狠一把推開了秦語。

只是我自己卻避不開，眼睜睜看著車子撞向了我，我在瞬間聽到了骨骼斷裂的聲音，接著下半就沒了知覺。一濃濃的腥味彌漫而來，不知道從哪里飄來的。

“歡！”

“嫂子！”

我倒下的瞬間，前方有兩個人影飛奔而來，好像是秦漠飛和阿飛，他們兩都來了。

曼麗的車還在轟，往后退了點接著又想撞過來。此刻跟瘋子一樣，里歇斯底里地咆哮著“我要撞死你這賤貨，撞死你這賤貨”。

已經不顧一切了，猙獰的臉已經完全扭曲，眸子里冒著毒的，嗜的芒。

這一刻，曼麗把亡命之徒這個詞表達得淋漓盡致。我后悔斷了的后路，一個連命都可以不要的人，還有什麼是懼怕的呢？

阿飛怒急了，沖到車前直接拉開車門把拽了出去，“臭娘們，你他媽的瘋了麼，找死啊你？”

他飛起一腳就把踹了很遠。但又爬起來嘶，不要命地一次次沖向他，舉止非常的瘋狂。

秦漠飛跑到我邊一看，臉“唰”地一下就變了。他一直盯著我的，眼神很驚恐。

我沒法支起，也看不到怎麼樣了，只是覺得沒有知覺了。我不敢彈，或者是無法彈。

“歡，歡。”他蹲下子喊我，可我無法回應他，我一句話都說不出來，腦子里一片空白。

秦語的酒可能嚇醒了，半支著在那里不知所措，直到秦漠飛喊我時，才驚慌失措地爬向了我。

“嫂子，嫂子對不起，你怎麼樣了？”不知道在哪里弄了一手的，看到時臉忽然間變得猙獰起來。

“哥，對不起，對不起是我不好。歡你不要死，你不要死啊。”特別自責，緒變得很詭異，好像到刺激了似得。

其實這不是的錯，我一直沒想到曼麗會用這樣極端的方式來對付我，也幸好傷的是我，如果是秦語恐怕要天下大了。

“阿飛，把大小姐帶走，馬上救護車！”

“是！”

阿飛走過來把秦語一把抱起來走開了，秦漠飛單跪在我面前，手想抱我又嚇得回去了，眼底有的出現了一無措。他手住了我的臉，掌心的溫熱令我忽然就心安了，覺死都不怕了。

“別怕歡，你不會有事的，別怕。”

我不怕，只要你在我就不怕！

我哆嗦著想說話，可就是發不出聲音來。他拉起我的手親吻著每一指尖，我想他應該是心疼我的，因為他的手一直在抖著。

“歡你看著我，眨眨眼好嗎？給我一點反應。”他一直對著我的手哈欠，可能是我在發冷。

我靜靜地看著他，看著看著就哭了。在夜場那麼久，我從未遇到一個真正關心我的男人，所以他做的一切令我極了。

他用指腹抹去了我眼角的淚，我看到他似乎紅了眼圈。“別哭，不會有事的，一定不會有事的。”

救護車很快就到了，醫生們抬著擔架跑過來時，個個都愣住了，隨后才小心翼翼地把我抬上擔架。在走過那輛紅轎車時，我看到地上有個蜷一團的人，是曼麗，似乎暈過去了。

秦漠飛也跟上了車，一直都握著我的手低聲安我說沒事的，不會有事的。但我分明在醫生的眼睛里看出了有事，我自己的我知道，我下半沒有知覺了。我真的好怕我變半不遂的樣子，那我媽和兒子怎麼辦？

我一到醫院就被抬上了手床，他們推著我往手室而去。

在進去之時，我看著秦漠飛張了張卻又說不出一個字，其實我想說如果我有什麼三長兩短，能不能請他看在我們有過一點的份上照顧一下我兒子和媽媽。

只可惜，這些話我沒機會說出口。

……

我仿佛度過了一個漫長的暗夜，一直都于渾渾噩噩中。當我再清醒一點時，右麻木的脹痛一下子把我拉回了現實中，我聞到了一消毒水的味道，聽到了房間里約約的對話聲。

“從此以后我不想看到這個人，你想辦法把理了！查一下背后指使的人是誰，也一并理了。”

“老板，嫂子醒來如果問起怎麼說？”

“不用告訴。”

“是！我立即去辦。”

“對了，老爺子如果問起關于歡的事，什麼都別說。”

“恐怕瞞不住他，上次嫂子帶著一百個小姐浩浩去魅的畫面已經被人拍下來了，他要調查下去的話輕而易舉。我擔心他很快就會查出真相，到時候……”

“我自己會應付他的，你先下去吧，快醒了。”

“恩！”

是秦漠飛和阿飛麼，兩人在說什麼？

他要求理的那個人是曼麗吧，還要那個老爺子是怎麼回事？什麼真相？跟我有關系嗎？

阿飛很快離開了病房，我掀開眸子痛了一聲，秦漠飛聽到聲音立即走了過來，低頭滿眼溫地看著我。

“歡，覺得好點了嗎？有沒有一點知覺了？”

“有知覺了，很脹痛。”

“那就好，斷了肯定是會疼的，別怕。”他輕輕舒了一口氣，俯在我眉心吻了一下，“嚇死我了，差點就保不住右了。”

“秦語還好嗎？小凡怎麼樣了？”

“都好，小語沒有傷，小凡的在急速康復中。”他拉開凳子坐在了我邊，又道，“謝謝你歡，你保護了小語。”

“你言重了，曼麗的目標本來就是我，即便不是昨天以后也會遇到。對了，現在怎麼樣了？”

“這個你別管，我會理的，你好好養傷就是。”

“漠飛，縱然有萬般不是，我還是不希你要的命，放一馬好嗎？”

其實我并不想為曼麗求，可是好歹跟我共事過，就那樣眼睜睜看著一個活生生的人死去，我還是做不到。

秦漠飛聽罷沒有講話，只是手默默廝磨我的臉，一遍又一遍。

“漠飛，求你了。”我曉得阿飛的辦事效率，所以他若不下命令，估計下一秒曼麗就灰飛煙滅了。

“歡，對于一個窮兇極惡的人，你不需要那麼善良。這個世界上有些法律顧及不到的地方，我們不用遵守游戲規則。”

“留一命吧，我不想因為我而送命，這樣可以為小凡積點德。再說，可能也有父母，也有親人，他們會難過的。”

秦漠飛擰著眉看我很久，才起走了出去。我也微微松了一口氣，不管以后還會不會遇到曼麗，希我這點善念能夠讓不那麼歇斯底里。

我神差，跟秦漠飛聊了一會又睡過去了，再醒過來的時候好像已經是中午了。

秦漠飛就站在窗邊，背影拔得像棵勁松。我怔怔地著他背影，奇怪他為什麼不會困，這都過去兩天了，他似乎沒有休息過。

我正要喊他，病房的門忽然開了，嚇得我連忙閉上了眼睛，好像是阿飛進來了。

“老板，你去休息吧，都兩天了，你再這樣也熬不下去。”

“我沒事，人理得怎麼樣了？”

“廢了條胳膊，留了一條命。我查出了背后指使的人，是陳家的人。他們已經在開始攪局了，我估計老爺子那邊很快就會有反應了。”

“哼，憑他還不住我，你多派幾個人保護小凡的安全。”

“我明白，對了，薛家的人正在積極地撮合你和薛佩瑤的事，你要不要去應付一下？聽大小姐說二夫人去找過嫂子，這事恐怕也瞞不住了。”

“那個人不是有心上人嗎？怎麼又來了？”

“老爺子對你的婚事很著急，說如果你不選薛佩瑤就給你安排別的名媛，總之必須要有一個。我在想，他之所以這麼著急給你安排婚事，是不是跟那件事有關？”

“你去給他傳個話，告訴他如果再我，業集團就讓他的小兒子去管好了。”

“我覺得，你和老爺子之間的矛盾是不是先放一放？再這樣下去的話，只會給有心之人造機會。你看當年被暗算的那事鬧得……”

“當年的事現在對我來說是一件好事。”

“話是這麼說，可是……”

“好了，屁話那麼多，滾！”

“是！”

秦漠飛和阿飛對話的聲音很小，但我依然聽清楚了，只是聽得一頭霧水，不曉得他們到底在說什麼事，什麼陳家人攪局，什麼瞞不住，還有什麼當年的事。

阿飛走了過后，秦漠飛走到了床邊坐下，拉著我的手親吻了許久，忽然枕著我掌心睡下了。

他可能是真困了，沒一會就傳來了均勻的呼吸聲。我掀開了一眼，看到他真睡著了，我這才掀開眸子大膽地看他，心里頭有種莫名的，酸楚的。

明明那麼忙的人，卻偏偏窩在我病床邊來獻心，他真就那麼在乎我嗎？

其實我希他不要對我那麼好，免得我他得無法自拔。我們倆個注定是過客，我不敢去強求什麼。

我沒舍得打擾他睡覺，任憑他枕著我的掌心睡，這對我來說有一種特別幸福的覺。他似乎睡得很不好，眉心一直蹙著。

“歡，別離開我。”他忽然了下，一下子抬起了頭，滿眼驚恐地看了我一眼，隨即莞爾一笑，如釋重負嘆了聲，“原來你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