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佩瑤可能想不到秦漠飛會在大庭廣眾之下令這麼難堪，整個人一下子就懵了。現場氣氛也因此變得抑，無人再說一句話。

秦老爺子往這邊瞥了眼，微微蹙了蹙眉但沒說話，而以他為中心的幾個年長的老輩也沒出聲。

也難怪，業集團的管理系里面，秦家除了秦老爺子和秦漠飛之外并無他人，其余的人都是拿著一定的份分紅利，坐其，自然也沒什麼發言權。

就在此時，一個大約五十來歲的男子從人群中走了出來，森森地站在了秦漠飛面前，他可能是怒急了，眉宇間青筋都在鼓。

“漠飛，你剛才在說什麼？佩瑤可是你的表妹。”這男子咬牙道，聲音有些哆嗦。

“薛先生你怕是弄錯了，我只有一個表姐褚新月，沒有表妹。我剛才說希你兒不要在我們秦家的范圍出現，我不歡迎。”他頓了頓，又補了句，“對了，也包括你！”

原來是薛佩瑤的父親，怪不得眉宇間有點相似度。秦漠飛對他的態度極其惡劣，甚至是仇視的，因為他拉我的手非常的用力，但他卻不自知。

此時薛先生的臉已經不知道用什麼形容了，扭曲？猙獰？都不太切。

圍在大廳門口的人看到這一幕都微微后退了些，仿佛預到一風雨來。我也很張，因為我知道秦漠飛怒了，在面對這位薛先生的時候他整個人氣場都變了，非常戾。

難道，褚夫人去世跟這個人有關？

薛先生冷呲了聲，道，“別忘了，秦家的當家夫人可是我妹妹！”

“這你也搞錯了，秦家的當家夫人只有褚寧秋一個人，別的頂多算是我爸的人，或者……姘頭！”

“混賬東西你怎麼說話的？”

秦老爺子頓時氣得臉煞白，站起就要沖過來打秦漠飛，但卻被他邊那位婦人攔住了，也就是秦漠飛的大姑。

“大哥，漠飛這些年一直都介意大嫂去世的事，你就隨他去吧。”

大姑聲音不大，但我想在場的人都聽到了。秦老爺子啞口無言，耷拉著腦袋坐著也不做聲了，一臉寒霜。

秦漠飛轉頭瞥了眼秦老爺子，道，“爸，你是秦家家主，有幾個人很正常，不用不好意思。”

我看他這會是鐵了心要跟薛家的人過不去了，臉霾得令人心。在場的人沒有一個人說話，不曉得是在看熱鬧還是不敢說。

薛家父倆在眾目睽睽下尷尬至極，薛寶欣更是不知所措，漲紅著一張臉著秦老爺子，以為他會護著。但沒有，在大姑提到褚夫人過后，他的臉就寫滿了悲哀和愧疚。

“寶欣，這麼多年你在秦家的地位就是這樣，讓我這做大哥的說你什麼好。”薛先生沉默許久，怒急地瞪著薛寶欣道。

而后他戾地瞥了秦漠飛一眼，拉著薛佩瑤走了，我約聽到他嘀咕了一句，“媽的，老子一定要你后悔今日的所作所為！”

薛先生父走后，薛寶欣繃著的臉終于下來，指著秦老爺子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喊。“秦斐然，我在秦家這麼多年，你就是這樣對待我的嗎？這畜生當眾給我難看你居然視若無睹，當初秦家有難的時候，是誰出錢支援的？”

“寶欣，你這話就不太對了，斐然對你好不好你自己心里清楚。還有，以秦家的家業難道還需要你們薛家來幫襯？你不要被別人蠱了，沒有這回事。”

講話的是大姑，這麼一說薛寶欣忽地愣了下，但隨即一下子發了，指著就開罵了。

“秦靈素，你算哪蔥管咱們家的事？你也不想想你這輩子吃了秦家多閑飯，還在這里嘰嘰歪歪說我們薛家，你咋不照照鏡子看看你什麼貨呢？”

這話惹得現場一片嘩然，連秦家二伯都一臉驚愕地看著。一旁的秦歐慌忙走到面前扯了扯的服，然而很不以為然，還在罵。

“你有什麼了不起的？秦家最不要臉的人就是你了，還打著不婚主義的旗號，其實是沒人要你吧？當了一輩子老姑婆，老了老了還管起咱們家的事了，你……”

“啪！”

薛寶欣語音未落，秦老爺子上前就是一耳打在了臉上，紅紅一個掌印。被打懵了，愣了很久才反應過來，頓時就不得了了，又哭又鬧又嚎。

“秦斐然，你居然打我，你居然敢打我！”

橫起來的時候非常可怕，拽著秦老爺子的服就撒潑，秦歐拉都拉不住。其他人也沒人敢上前拉，遠遠看著這一幕鬧劇，都一臉無奈。

“來人，把夫人弄下去！”秦老爺子忍無可忍地吼道，門外很快來了兩個保鏢直接把薛寶欣拖走了。

秦歐滿眼仇恨地看了眼秦漠飛，呲了聲，“你真狠，秦漠飛，你他媽的真狠，你給我記著。”

秦漠飛蹙了蹙眉沒說話，但眸更寒了些。我很能會他的心境，明明是秦歐對他下了死手，他卻反咬一口，這種人也無恥到沒邊了。

秦歐轉頭又看著秦老爺子，又恨又怒的樣子，“爸，媽再有什麼不對，也是跟了你十多年的妻子，你竟然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打，呵呵！”

他說完也走了，路過我邊時森森瞄了我一眼。

這場鬧劇因為薛寶欣的離場而收場，但大家的心都很抑郁了。我看到大姑的臉一直很蒼白，仿佛誰把氣神都走了似得。秦老爺子更頹廢，瞬間像霜打的茄子一樣癱坐在太師椅上，誰都不敢上去跟他講一句話。

我到很抱歉，因為如果不是我的出現，他的壽辰也不會變這個樣子。于是在大家都靜默的時候，我小心翼翼地上前對他深鞠了一躬。

“對不起老爺子，我今天不應該過來擾了你的壽宴，我很抱歉。”

“混賬！”

秦老爺子霍然起來，抬手就要朝我揮過來，而就在此時，門外卻傳來一個聲氣的聲音，“爺爺！”

他愣了，我也愣了。

我慌忙回頭，看到秦語抱著小凡從門外走了進來，小家伙穿著小禮服，頭發也給梳了三七偏分，特別可呆萌。他手里拿著個氣球，上面寫著“爺爺生日快樂”。

秦語把他抱近的時候，他又笑瞇瞇地沖秦老爺子喊了聲“爺爺”，還把手里的氣球遞給了他。我看到秦老爺子臉上的怒火瞬間就消失無蹤了，接過氣球時眼圈有些微紅。

小凡的出現仿佛在人群中丟了個高手雷，剛站遠的人群又圍觀了過來。但小家伙一點不怯場，笑瞇瞇地看著我和秦漠飛，不停地喊“爸爸媽媽”。

秦家閑散在外面庭院里的人都過來了，把正廳圍得水泄不通。現場抑的氣氛因為小凡的出現而變得活絡，秦語很會察言觀，帶著小凡把秦家的族人認了個遍。

其實小凡哪里記得住這些人，這不過秦語在用一種方式告訴那些秦家的人，這是秦漠飛的兒子。

我并不曉得秦家的族人是否也像其他豪門那樣暗藏勾心斗角，但從剛才薛寶欣的事來看，這其中隔岸觀火的人不在數，尤其是那個所謂的二伯，他自始至終沒有講一句話，但那眼睛一直滴溜溜地轉著。

秦語最后抱著小凡走到了老爺子的面前，把他遞給了他，“爸，今天是你的壽辰，嫂子專門我去接小凡來給你過生日，這份心你老可要記得喲。”

秦老爺子沒說話，但抱住了小凡。我瞥了眼秦漠飛，他輕輕了下我的手，令我頓然明白這一切都是他安排的。

在氣氛僵持不下的時候，小凡的出現無疑是打破僵局最好的方式，沒有誰會拒絕一個寶寶的示好。

“走吧，我帶你去認認人。”

秦漠飛小聲道，拉著我走向了秦老爺子邊的大姑秦靈素。此時的臉還很蒼白，想來是被薛寶欣打擊得不輕，比秦老爺子小一歲，秦家兄妹中排行老二。

我畢恭畢敬給行了個禮，喊了聲“大姑”。

牽強地笑笑，把手上的一只翡翠鐲子取下來了給我，“歡，大姑來得匆忙也沒給你準備什麼禮，這鐲子你收著，一點小意思。”

我本不想要的，但秦漠飛示意我收下，于是我就笑納了。有了這個開頭，我去跟別的長輩打招呼時，也多多都拿到了一點見面禮。

整個一圈招呼下來，我總算弄明白了秦家的分支。

從秦老爺子的父輩算，他一共生了五個孩子，三個兒子兩個兒，秦老爺子是老大，秦靈素是老二，接著秦天明是老三，四兒秦靈珍，老五是個兒子。老五因為秦老太爺一直懷疑是他小老婆跟別人所生，就沒有認可他，也沒賜以秦姓。

這其中，老四秦靈珍當初帶著上億的家財嫁到了香港，跟秦家的關系很淡漠，而秦靈素和秦天明則各持有秦家百分之十的份坐其。

至于老五，外面的人都他三爺，但因為他不被秦家認可，和秦家有些水火不容，雖然秦老太爺臨終前還是認了他，可這心結卻解不開。

今天除了老五之外秦家的四個兄弟姐妹都到了，還有他們的孩子和孩子的孩子，足足有好幾十人。我跟著秦漠飛跟他們打了個照面，但已經記不住誰是誰了。

走完一圈過后，我終于見識到了豪門族的冷漠與虛偽，我可以肯定的說，這一大群人里面真正來賀壽的屈指可數，很多都別有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