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芳萍不是那種厚臉皮，追著非要別人聽自己話的人。

既然張秀麗不聽勸，也只能作罷。

唯一惋惜的是，不知道為什麼上天，會給張秀麗重來一次的機會。

明明有更多人，比需要！

面對沒有好臉的張秀麗，蔣芳萍也不便久留。

起，“秀麗姐，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張秀麗，“走吧，走吧！告訴老三，別以為整天不回來，就可以割斷和我們之間的聯系。一筆，可寫不出兩個趙字，他自己發達了，也要記得家里有個苦的大哥和大嫂。

東西什麼的，要買，但是錢什麼的，也還得寄！不然我們在鄉下過的不好，他也沒有面子不是！”

蔣芳萍沒說話，笑了笑，離開了。

離開的時候，還聽到張秀麗在抱怨，“什麼嘛，這麼些年不回來，電話也不怎麼接，好不容易來一趟，就這麼回事兒？還不如沒有這種兄弟呢！太讓人生氣了！”

蔣芳萍走出門，卻沒想，迎面到了趙慶國。

這樣就好了，也可以做到公平。

蔣芳萍從口袋里，拿了些錢出來，數了五張，想著又覺得太，又加了五張，就是一千塊。

當蔣芳萍表明來意，說自己買了東西，但是都給張秀麗拿去了，那東西很大可能是拿不回來了，所以給些錢，讓趙慶國自己去買東西。

但趙慶國說什麼也不肯要。

“雖然老三這些年，不怎麼回來，可他在外，肯定也不容易。這錢我不能要！”趙慶國道。

“這是趙國的一番心意，你也別客氣！”

蔣芳萍現在是順著張秀麗的話，說自己是趙國安排來看他們的。

反正聽張秀麗的口氣，這位好些年不回來了，也不怎麼接電話，完全不用擔心，份被拆穿！

趙慶國還是不肯要。

還說對不起老三，對不起他爸。

蔣芳萍自然要問原因，還說趙國沒告訴自己！

趙慶國說著，就哭了起來，當初我爸生病，快死了，老三要帶爸去省城治病，是我們不讓，怕讓出醫藥費。那時候，我們沒了妹妹，沒了媽，老三比誰都痛苦，我們只想著自己，害了爸，也害了老三。這錢，我真的沒臉拿。”

蔣芳萍聽著也覺得難。

五月嬸嬸喜歡香云。

趙叔又極了五月嬸嬸。

沒了香云，五月嬸嬸活不下去，趙叔又何嘗不是。

他們都將對方，當了生命。

甚至是比自己生命，更重要！

也因為這樣，蔣芳萍沖趙慶國道：“趙二哥，你別太自責了！或許，你們選的那條路，才是趙叔心中真正所想！他……是想和五月嬸嬸在一起的，五月嬸嬸死了，他也不想活了，或許你們是全了他！”

趙慶國一輩子都在疚。

如今聽蔣芳萍這麼說，他只覺得委屈。

委屈到，再也忍不住，當著蔣芳萍的面，嚎啕大哭。

蔣芳萍什麼話也不說，就這麼默默地在旁邊看著。

等趙慶國哭夠了，哭累了，給了他紙巾眼淚。

“趙二哥生孩子了嗎？”蔣芳萍問。

趙慶國點點頭，“生了兩個孩子，都是不爭氣的娃，念書的年紀，不好好念書，如今無所事事！”

果然，沒有人引導的孩子，是很容易走彎路的。

蔣芳萍嘆了口氣。

看來，還是得學著香云當初一樣，在村里開廠。

“趙二叔，我留個電話給你吧，明年這個時候，你給我打電話，我負責幫你兩個兒子安排工作！”

趙慶國倒是想拒絕，可一想到，這是老三安排過來的人，怎麼說，兩個孩子，和老三也是親戚，與其拒絕，倒不如同意。

興許，還能改善兩家人的關系！

“那就麻煩你了！”趙慶國說。

“不麻煩，時候不早了，我也得走了！”

蔣芳萍心想，來日方長，再見，有的是機會！

“好！”

目送蔣芳萍離開，趙慶國拿著蔣芳萍強行留下的一千塊錢，后之后覺。

他明明沒說，他生的是兒子啊！

就連老三，應該也不知道吧？

見了鬼了，這啥人啊？

咋就知道，自己是趙老二，不是趙老大？

難不，已經見過了大哥？

也不對啊！

趙慶國越想越覺得迷糊。

要不是手里著的錢，還真實存在，他都覺得自己在做夢！

……

蔣芳萍做了自己想做的事兒，一輕松。

但隨之而來，是對李建設的思念。

到今天，前前后后，差不多在家里待了五天了。

不知道，這五天，李建設會是怎麼樣。

是像江衛民說的，習慣了在的日子，突然消失，他會認清對自己的？

還是說，只是他生命中的一個過客。

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從此，沒有半點痕跡留下。

蔣芳萍當然希是前者。

不想為李建設的過客，想珍惜后續的時間，和他一起。

蔣芳萍回到李建設家。

門，他沒有鎖，但他也不在家。

仿佛，的存在與否，本就不重要。

蔣芳萍驀然有些難。

蹲在李建設家的院子里，不想說話，也什麼都不想做。

沒多久，當李建設回來的時候，見到被打開的院門，再是在前院蹲著的人時，他說不出那種覺。

就好像，尋尋覓覓很久的人，突然失而復得一樣。

他不管不顧的上前，沖著像蘑菇樣蹲著的蔣芳萍說：“你去哪里了？不是說了，房租抵債嗎？我欠你那麼多錢，你不讓我還了？”

聽到悉的聲音，蔣芳萍猛地抬頭，卻瞧見胡子拉碴，渾臟兮兮的李建設。

“你干嘛不刮胡子？”問。

“我在問你，你怎麼一聲不響，就跑了！”李建設故作鎮定。

“不是你讓我走的嗎？還只給了我三天時間，是你說的。”蔣芳萍嗓音帶了哭腔。

人在自己最信任的人面前，總是沒有那麼堅強，會弱一些的。

蔣芳萍也不例外。

李建設一見哭，就有些難了，“那我不讓你走了，你聽不聽？”

蔣芳萍瞪大了雙眼，滿眼的不敢置信，“你說什麼？”

李建設手去拉，等蔣芳萍站起來之后，他一臉鄭重，“我欠你那些錢，我不準備還了，就一直用房租抵債！你同意也好，不同意也罷，反正我就是賴賬了，欠錢不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