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蘇言忍不住問道：“周老師，這是給誰買的？”

憑蘇言的直覺，如果不是周景有潔癖隔一段時間就要換一次生活用品，那這些東西就應當是給傻子的。

雖然周景平日裡表現的很嫌棄傻子，但事實上他救了傻子一命，雨夜裡照顧了發燒的傻子，又幫他趕走了欺負他的熊孩子，還給他取了名字。

就算現在周景突然說要讓傻子住進宿舍裡，蘇言估計也不會到多麼的驚訝。

他只是很好奇，為什麼周景要這麼對傻子？

蘇言不止一次發現周景會在二樓辦公室的視窗觀察著傻子的一舉一，這也是為何傻子被欺負後周景能第一時間趕去場的原因。

明明就很重視這個男人，卻要裝作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樣。

但周景只是把頭偏向窗外，淡淡的回了句：“沒什麼。”

蘇言盯著周景的側臉，試圖他的神裡找出一不自在的痕跡，可由始至終周景的表都沒有變過，就連角的弧度都始終如一。

這番反常的舉與其說是在欺騙別人，到不如說是在欺騙他自己。

過渾濁的車窗玻璃灑在周景白皙平的臉上，作為一個男人，他的皮完的過分，甚至讓蘇言看了迷，忘記了最開始盯著他看的目的。

車裡又悶又熱，夾雜著食跟牲畜混合在一起的奇怪氣息，環境算的上最糟糕的那一類。可周景卻生生的在自己跟外界之間開闢了一個明的屏障，他躲在屏障裡，屏障外的人只能看著他卻無法靠近。

看著這樣的周景，蘇言突然想起了他跟傻子站在一起時的場景。

雖然周景依然板著張臉沒有表，可傻子卻顯然走進了周景的屏障裡。

這種覺很難用語言來表達，卻是事實存在的。

蘇言試探的問周景：“關於傻子，不，向南讀書的事，不如我們今天就去校長那裡問問？”

周景的眼皮了，終於對蘇言的話有了反應。

“也不知校長在不在家裡。”

蘇言立刻扯出一個大大的笑臉：“沒關係，我們去看看，沒在的話先問問校長媳婦兒也行。”

“也好，那就去一趟。”周景冷淡的點了點頭，不一點緒。

蘇言暗道周景果然悶的可以，明明就想去的不得了，偏偏還要自己提出來才做出一副勉強同意的樣子。

但這樣的周景蘇言並不討厭，畢竟周景心存善意對蘇言也有好。

“不過周老師你的還能支持住嗎？”

蘇言有些擔心，周景上次回去就一臉疲憊，這次背的東西比上次還要重，恐怕他的本不允許。

而且這窮鄉僻壤的地方也沒有車可以坐，也虧周景在這裡能呆的下去。

周景到是一臉不在意：“沒關係，我可以。”

“不然我還是一個人去吧，周老師你先回宿舍休息。”蘇言還是不放心，因為村長的家距離宿舍也有一定距離。

“不用，我跟你一起，這樣比較正式。”

周景心意已定，蘇言再說什麼也是徒勞，只能想著一會兒下車的時候幫周景多拿點兒東西。

但他沒想到的是，有一個人比他還要殷勤，早早的就在車站等著周景。

蘇言一眼就看到傻子站在大太底下守著車站牌寸步不離的影，明明不遠就有涼地兒他也不去，固執的守在站牌下，仿佛周景下一刻就會降臨。

如此的執念，難怪周景要對他這麼上心。

車停穩後，很多乘客拼命的往下，蘇言跟周景不想湊熱鬧，直到最後才在司機的催趕聲中不急不緩的走了下去。

一下車傻子就興高采烈的迎了過來：“周老師，你終於回來了，我好想你。”

聽到傻子直白的話語，蘇言忍不住笑出了聲，看來他的智力雖然有所提升，心智卻依然單純，連我好想你這樣麻的話都可以說的出口。

“不要說後面那句。”周景的神也有些不怎麼對勁。

傻子茫然的看著他：“哪一句？”

周景瞪了傻子一眼，傻子委屈的嘟起了，不明白自己那句話惹了周景生氣。

蘇言忍住笑在兩人間打了個圓場：“算了，算了，向南這孩子比較單純，以後再慢慢教育。”

“我說的都是實話，是周老師說人要誠實守信。”

“誠實守信是沒錯，但某些話也要看場合的，比如說你剛剛的最後一句，就不適合跟周老師說。”

“所以到底是哪一句？”

“這個……”

蘇言尷尬的了腦袋，只能強的岔開話題道：“不說這個了，向南你幫周老師拿東西，我們得趁天黑前趕回去。”

傻子還想說什麼，但看周景冷冰冰的表，只好全部咽進心裡。

他默默的出手幫周景拿行李，周景皺了皺眉，卻也沒有反對，跟上一次明顯不同。

傻子能夠覺到周景正在慢慢改變對他的態度，從一開始的避之唯恐不及到現在接他的幫助，對此他到由衷的開心。

但儘管傻子幫周景分擔了所有行李，周景的前進速度仍然是三人中最慢的。

周景從不訴苦，可從他蒼白的臉與豆大的汗滴就能明白，他正忍著常人無法忍的痛苦。

傻子立刻就提議要背著周景，雖然毫無疑問被周景給拒絕了，但這份心意仍然值得嘉獎。

三個人徒步走了一個小時左右，終於到達了校長所在的村子。

就連健康的蘇言也忍不住鬆了口氣，更別提周景，到是傻子連呼吸的頻率都沒，素質好的不行。

蘇言來過一次校長家裡，所以對路線駕輕就。

村子不大，幾乎家家戶戶都沾親帶故，幸好蘇言跟周景的臉這些村民還是悉的，這才沒有被攔住盤問。

又走了十分鐘左右，三人方才來到校長家的院子前。

說是校長，其實也就是學校僅存的三個老師其中之一，因為過年的時候摔斷了在家裡休息。

但因為他是本地人，再加上德高重，在學校裡算是掌控一切。

家裡大門開著，校長的獨生正在院子裡喂，看到蘇言跟周景後連忙放下手裡的碗迎了過來，甜甜的笑道：“周老師蘇老師，你們是來找我爸的吧？”

校長的兒名娟兒，雖然從小生長在農村，好在皮白皙五端正，又黑又亮的頭髮紮兩個辮子垂在耳邊，看上去也頗有風，在山裡呆久了的蘇言看到好看的姑娘一下子就來了神，打趣道：“剛剛去了一趟縣裡，特意來送禮給漂亮妹妹你。”

娟兒臉蛋一紅，嗔怪道：“油舌，裡沒一句實話。”

“我說的句句在理，不信你問問周老師，他肯定也是這麼想的。”

蘇言義正言辭，仿佛在說什麼亙古不變的真理，只可惜他的面子周景並不打算給，所以只唱了場獨戲。

就在這時，娟兒的母親也從屋裡走了出來，蘇言一看到，立刻閉了正經起來：“大姐，我們來看看大哥，他現在傷勢咋樣了？”

“已經可以下地，但大夫說還要休息個把月。”娟兒的母親是個很典型的農村婦，嗓門又大又，不等蘇言說明來意便道：“你們也真是的，來也不提前通知一聲，好讓我給你準備準備酒席，現在家裡連個什麼都沒有。”

蘇言連忙擺手：“哎呀不用不用，我們就是來看看大哥，順道跟他商量個事，說完話就走。”

“那你們自己進去，我就不招呼你們了，當家的就在裡面坐著。”

“謝謝大姐！”蘇言轉頭對傻子叮囑道：“向南你就呆這裡等著我們，不要走，我們說完很快就回來。”

傻子本打算繼續跟著周景，但既然蘇言這麼說了，他也只好不不願的點了點頭同意。

“很快，說好的！”

傻子不捨的著周景，直到看到周景點頭後方才放心讓兩人離去。

蘇言跟周景走後，就剩傻子一個人呆在院子裡。

他在這十裡八鄉都還算有點兒名氣，人人都知道他是出了車禍後變傻子不知從什麼地方跑來了這裡。

娟兒好奇的湊到傻子跟前：“愣子你會說話了啊，明明之前看你還傻的不行。”

“我不是愣子。”傻子固執的搖了搖頭，糾正道：“我向南。”

“噗，還給自己取了個名字，你也真夠可以！”

提起名字，傻子很是自豪的拍了拍脯：“是周老師給我取的。”

“周老師？”娟兒不可思議的瞪大了眼睛：“他那麼冷冰冰的一個人，居然給你取名字？”

傻子出嚴肅認真的表：“不準你這麼說他，他是世界上最好最厲害的人。”

“周老師確實長得好看又聰明，只可惜……”想到自己曾經萌的一顆心，娟兒惋惜的歎了口氣，“是個瘸子。”

話音剛落，就聽傻子憤怒的大喊：“他不是！”

那聲音如同平地驚雷般嚇了娟兒一大跳，正責怪卻抬頭看見傻子兇狠的表似乎要將整個人撕裂，年輕的孩哪裡遇到過這種陣仗，立刻就眼眶一紅，泫然泣。